第180章 再臨榆水關，趙雲嘆故土物是人非

這兩天司馬光感覺自己頭髮都掉了許多。

皇上在自己管轄的境內失蹤？

這事可鬧大了！

他本來想著等皇上過來，面聖時再親手遞個摺子，痛陳商稅之弊。

結果這下好了，不僅奏摺沒上成，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了。

好在張飛仗義，直接對他說不用著急，他來上摺子給樞密院，讓關羽去和內閣那些大臣說。

這幾日，他是天天府中期盼張飛登門。

想往日，張飛過來拜訪，他都想著辦法避而不見，或者聊上幾句便借口政務繁忙送客。

哪像這幾日，他想張飛如同少年思淑女，簡直是日日夜夜期盼。

而張飛往日里隔三會來巡撫衙門一趟，偏偏這兩日，一點動靜都沒有。

「老爺，該用午飯了。」下人過來道。

「去去去，吃什麼吃？」司馬光不耐煩地揮手道。

催吃飯的下人剛走，門房便來稟報道：「老爺，有客來訪？」

司馬光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焦急問道：「是誰？難道是張提督？」

門房低頭道：「不是張提督，好像是情報局的人。」

一聽不是張飛，司馬光便嘆了口氣，再聽是情報局的人，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情報局建立這幾年，一直只對林燁負責，哪怕他這個巡撫都無權過問。

他連情報局襄樊站建在哪裡都不知道。

司馬光卻深深知道，在襄樊城，他可以得罪張飛，也不能得罪情報局的人。

「快請。」說了簡單兩個字后，司馬光便起身前往大堂。

來人只是情報局的一個普通番子，他也只是遞給了司馬光一張紙，便拱手告辭了。

整個過程，連一句寒暄都沒有。

司馬光恭送其離去，便打開了折起的白紙，看完后，心中卻是一震。

這是林燁給司馬光的親筆信。

內容也簡單，就是說朕去微服私訪了，你們不必擔心，做好朝廷新政才是他這個巡撫要乾的事，別整天想著給朕上摺子添堵。

「皇上去微服私訪？」司馬光頓時緊張起來。

自從年前內閣推行商稅的政令到荊楚，司馬光至今沒有將此命令下發到府一級。

而張居正之前在給他公文，和私信中一再強調，有意見可以，但是內閣的政令必須下行。

司馬光卻沒有往心裡去，在他看來，他是能勸動皇上收回成命的。

結果林燁連面都沒給他見，直接去下面微服私訪去了！

這真是要命。

怪不得張飛這幾天連門都不上了，他肯定是得到了消息，知道自己將大禍臨頭。

「不行，這公文還是下到府縣去。」司馬光反應也快，他知道已經幾天過去了，可能皇上已經知道了自己沒有下發公文的事，可亡羊補牢尤未晚也，再怎麼也要掙扎一下。

正當司馬光急匆匆地派人將公文分發到荊楚行省各府縣時，林燁已經來到了榆水關。

荊楚巡撫司馬光沒有推行商業稅，他早就知道了，根本不用微服私訪。

他給了司馬光一封信，就是想讓他趕緊的把公文下行下去。

對於司馬光這種人來說，不按他的套路出牌才是對付他的最好辦法。

司馬光是想做出點成績的人，而不是海瑞那種真正死腦筋，有時候敲打一下，也許會有些效果。

這個世界司馬光還沒有前世舊黨司馬光如此隆重的聲譽，快四十歲，正是想大展心中宏圖的時候。

「榆水關，嘿，朕還沒來過呢。」

林燁抬頭看著榆水城牆，輕聲道。

當初荊楚國戰剛開始的時候，林燁還曾在榆水關前擂鼓助威，一轉眼兩年過去了，林燁才第一次真正登上了關城。

榆水關守將正是常遇春。

林燁此行雖然是微服私訪，卻也沒有刻意地改變容貌，除了例行地給林芝華戴上人皮面具外，其他的都是一切正常。

因此，他一入榆水關，便被常遇春給認出來了。

常遇春見林燁微服來的榆水關，便知道皇上在幹嘛了。

直到將林燁帶上關城上的房間里，才跪下行了大禮。

如今的常遇春除了鎮守榆水關以外，還是統領在費國駐紮的萬餘夏軍，也算是位高權重了。

荊楚國戰一別，常遇春也是多時沒見到林燁，心中難免激動。

君臣兩人聊了一會，林燁便讓常遇春去忙了，常遇春剛開始還不答應，卻被林燁以長公主餓為由給趕走了。

「子龍，馬上就要踏上故土了，感覺如何？」

林燁站在關城上，面向費國方向，問道。

趙雲怔怔地注視前方，許久才道：「物是人非啊……」

林燁拍了拍他的肩膀：「物是，人不一定非么。具朕所知，當年嬴帝國入費，雖然血洗了皇宮，卻並未殺害多少費國舊臣。」

趙雲卻道：「他們或許都還在，我已經不是費國之臣了。」

「那還不簡單，朕把費國並為大夏一個行省，到時候，你們都是夏臣不就得了？」

林燁這句話頓時引得趙雲怒目而視。

「開玩笑，開玩笑，子龍不要在意哈。」林燁忙笑道。

趙雲哼了聲：「有時候，玩笑話大概便是真心言。」

林燁乾脆問道：「真的如果有那一天，子龍該如何自處？」

這一問，倒讓趙雲愣了下神。

這麼些年在林燁身邊呆著，他多少能看出來林燁想統一天下的想法。

如果大夏真的要統一天下，那還會有費國的位置么？

對費國，他自然是故土之情不會忘懷，而對林燁，他也生不出半點反叛之心。

林燁對其他大臣如何不說，對他趙子龍可以說是掏心掏肺。

這麼多臣子，能和林燁如此輕鬆的說，除了那幾個長輩，也就他趙雲一個了。

「若真有那時……」趙雲的笑容有一分凄涼，「我可能會自盡吧。」

林燁忙道：「哎喲喂，別動不動就死死死的，就當朕沒問過這個問題。你這次回費國是衣錦還鄉，苦了你要與朕一同錦衣夜行了。」

趙雲搖頭道：「我這算什麼衣錦還鄉？」

林燁眼睛一橫：「怎麼，大夏永昌侯，難道不比費國翊軍將軍這個頭銜更大更好？」

滅燕之戰後，趙雲因為在燕國的戰功，被林燁封了個侯爵。

如今大夏侯爵在費國，定能和費國的王爵不相上下。

趙雲嘆了口氣：「哎……皇上對趙雲的隆恩，趙雲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只是……」

林燁嘿嘿笑道：「沒事，到時候朕再讓費國女帝給你加封個費國的公爵，那不就好了？」

趙云：……

「皇上，你不要開玩笑，天色不早了，我們今天還走不走？」趙雲轉移話題問道。

林燁看了眼天色，轉身道：「走，叫上了芝華，不然今天到不了三樂城了！」

而此時三樂城中，刺史公孫瓚正在送走了最後一批來訪的老臣。

他臉上滿是笑意，沖著那些老臣揮手。

等到老臣上車離去，公孫瓚才低聲道：

「呵呵，我公孫家的白馬義從倒成了他們眼中的香餑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