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路至半程身臨絕境
燕城，超凡局總部。
完成任務，回到超凡局的張煥，並沒有受到同事們的認可和擁戴。
他們更願意相信是張煥運氣好，比如徐大山剛好想通，或者是張家人出手幫他。
也沒人相信是他的功勞。
畢竟他是空降過來的，而且只是個普通人。
在實力至上的超凡局裡，像他這種關係戶，只能在食物鏈的最低端，同事們對他的議論也並不友善。
這些風言風語沒有吹進張煥的耳朵，
因為在他回來的第二天，就坐上了前往垚龍村的長途客車。
他要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時的垚龍村，
按照往常，飯後是孩子們玩鬧的時間，而如今村子卻十分安靜。
自從聽說張煥準備回來一趟。
整整一周，不僅張家子弟，整個垚龍村的年輕一輩都不約而同地閉關修鍊，不眠不休。
不少心疼的父母想要讓孩子休息一下，但都被孩子們嚴肅地拒絕。
你們根本不知道張煥大哥到底有多可怕！
長輩們一頭霧水，張煥這孩子平時不是挺乖的嗎？怎麼年輕一輩這麼怕他。
於是，在長輩的逼問下，張煥少年時的調皮搗蛋的壞事都被一一公布。
張煥成了「垚龍村之敵」。
全村人聚在一起，準備給他安排個「大禮」，其中最活躍的就是張清風，騷點子一個接一個地出。
彷彿這個大孫子是拼夕夕砍一刀送的。
被垚龍村全體村民集體怨念的張煥，在長途客車上打了一路的噴嚏。
張煥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回想起自己這段日子的經歷，有些茫然和無措。
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隻大手推進了翻湧的大海里，一個又一個的浪花打來，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而他不知道，新的巨浪，即將到達再次襲來......
長途客車上一路顛簸，行至半程的某一站時，上來了三男兩女。
表情不善，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在他們上車后，張煥感覺連車裡氣氛都變得有些壓抑。
車上剩餘的座位不多，其中一個年輕女孩直接坐在了張煥的身邊。
年輕女孩身著緊身牛仔褲，白色t恤精緻，曲線窈窕，身上還有著淡淡的茉莉香味。
張煥不動聲色地偷瞄了一眼身旁透露著青春氣息的女孩，
現在的女孩太主動了，她一定是就是看上自己了，不然怎麼會坐在自己的身邊？
算了，看在她長得好看的份上，她等會跟自己表白，就勉強答應她吧，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就委屈一點吧。
自信來源於相信自己。
盲目的自信來源於盲目相信自己
張煥這一刻，叫張盲目。
照理說，美女坐在身旁，這一路上該是個快樂的旅程。
可自從這個女人坐下后，隨著時間推移，張煥漸漸地感覺到心裡有些不舒服。
開始沒由來地開始煩躁這趟長途車怎麼開得這麼慢，這麼顛簸。
車上的乘客怎麼這麼吵鬧，外面的太陽怎麼這麼刺眼。
埋怨張家人和超凡局合謀把他騙進來，卻不對他說真實地原因。
怨恨自己完成了招聘任務，超凡局卻不給自己漲工資......
這份情緒上的不滿逐漸累積，越來越多，直到他開始厭煩這個漂亮女人非要坐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裡，張煥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為什麼美女坐在身邊自己都要討厭？
難道自己喜歡擊劍而不是釘釘子？
不，不可能！
張煥其實是一個很少被情緒左右的人，他從小就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
已經故去的父親對他唯一的教導，「小煥，想要永不後悔的唯一方法，就是永遠冷靜。」
他將其視作人生格言。
哪怕單獨面對被感染的飯店老闆，他也可以冷靜地分析和做出正確的判斷。
從小到大，他只情緒失控過兩次，
第一次失控，是聽到父親死亡，母親失蹤的消息，另一次，是聽到張清風重病住院的消息。
而他感覺到，他將要陷入第三次的失控了。
就在他開始思索出了什麼情況時，彷彿是被電了一下，一陣麻酥的感覺從丹田湧入後腦。
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再次進入了那個奇妙的狀態。
而這一次，他視野里看到的和前兩次也不盡相同。
一根根顏色各異的線飄動著，將車裡的人們相互連接，代表著人和人之間的關係。
絲線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翻湧流動，在兩個人之間相互傳遞，灌輸。
在他的眼中，
抱著孩子的母親與孩子連接著柔和溫暖的白色；
年輕情侶之間連接著散發愛意的粉色；
兩個大叔之間連接著......額，也是粉色，稍微還帶著一點血紅色。
玩的真開啊。
後上車人，相互的線有些複雜，有黃色，有粉色，有綠色，有紅色。
他心裡暗道，如此看來，身邊的女孩和自己連接也應該是粉色。
可他看過去——竟然是黑色。
怎麼不是粉色？
因為是暗戀嗎？諧音梗嗎？
而且，
那個女孩身上的黑色絲線不僅連接了張煥自己，而是連接了車裡的每一個人。
女孩身上數十根黑色絲線看得張煥頭皮發麻，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被她慢慢灌輸進大家的身體里。..
張煥能清晰地感覺到黑色絲線里的憤怒和瘋狂。
他心底一驚，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不對勁，是病毒污染！
這女人t個惡源體！
彼岸病毒其實是一種精神污染，被感染者會逐漸扭曲自己思維方式。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可以用自身的道德感去約束自己，但終究還是會被負面情緒吞噬，變成十惡不赦的渣滓。
而具有傳播能力的感染者，被稱為惡源體，但這種人少之又少。
如今，噩夢就在張煥的身邊。
張煥強撐著壓抑內心的慌亂，開始分析自己現在遇到情況。
和女孩一起上車的四個人是不是感染者？
什麼級別？有沒有異能？
他們是順路才坐上了車？
還是說，他們的目標就是張煥以及張家。
如果想要對張家人下手，自己一定是最好的突破口。
想到這裡，張煥不由得有些苦澀。
如果這幾個人目標真的是他，那自己還是第一時間刪了所有的瀏覽記錄，乖乖等死比較好。
他不想自己的遺物是一堆18+的鏈接和番號，總不能讓家裡的老人通過看片子來懷念自己。
尤其是，他感覺張清風這個老頭子能幹出來這個事。
雖然他對自己的收藏充滿自信。
哪怕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按照這個感染速度，距離這一車人被集體感染，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張煥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還不夠！
還需要更多的線索和時間！
張煥回憶起前兩次覺醒時的狀態，
第一次，危急關頭，全力思考。
第二次，心神放鬆，感悟自然。
這兩個狀態，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場景。
張煥內心天人交戰，稍作猶豫，便做出了選擇。
他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心神，回憶自己在瓦欄村山頂，看向梯田時的情景。
感受天地自然存在的炁，不多時，他眼前一黑，再一亮。
成了！
仔細看去，身上，都有斑斕的黑色以及其他的顏色。
夭壽了，，都是感染者！
但讓他驚訝的是，身邊女孩體內黑色的光亮並不多，反而柔和的白色佔據了很大的比例。
其他四人，身體里的光芒卻都是黑多白少。
其中的一個中年男人，黑色的濃郁程度最為驚人，明顯是其中的最強者。
收集到了足夠的信息，張煥收攏了心神，開始努力思考，希望能夠進入另一種狀態。
可好運沒有站在他這邊，他不管怎麼思考，仍然沒有進入那個狀態中。
其實他可以找個借口直接下車，直接開溜，但是這一車的乘客怎麼辦？
他可以死，雖然他真的很怕死，但是他不能看著一車無辜的乘客走上絕路。
想要救下所有人，他該怎麼辦？
看著旁邊的漂亮女孩，他想到了一個瘋狂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