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不滿意？」張氏臉上的假笑一僵，略顯錯愕，「那，夭夭想如何處置？下人們兢兢業業養家糊口不容易，總不能扣他們一個月的月錢吧？」
這聖母的口吻，襯托地陶夭夭如同胡攪蠻纏的惡魔。
張氏收買人心的手段當真可以！
陶夭夭卻不在乎她在這幫居心叵測的下人心目中的形象，言簡意賅：「那也確實，這個月的月錢一分不少結給她們。但自明日起，她們便不允許出現在安定侯府內！」
「什麼？！」張氏詫異，試圖打消陶夭夭的想法，「夭夭，她們自小便服侍你的起居飲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這般辭了她們，恐會寒了府中一眾下人的心！何況······」
張氏故意湊近陶夭夭耳邊，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據說瑜王殿下最受不得心思狹隘之人，這要是讓他知曉，恐怕······」
陶夭夭傾慕瑜王沈之修早已不是秘密，張氏從陶千語那裡知曉得真切，故意如此一說，以為陶夭夭會如以往那般妥協。
怎料，陶夭夭卻轉頭與張氏四目相對，先前眼中的溫吞瞬間化作凌厲：「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對主子都三心二意的奴才，不打殺已是恩賜，他們有何資格留在我安定侯府！」
見張氏被自己的眼神和言辭震懾到后，陶夭夭話鋒一轉，越發犀利：
「至於嬸嬸方才所說那人，與我何干？與我指腹為婚的是瑾王殿下！不該亂嚼的舌根，嬸嬸往後還是不要亂嚼的好！」.br>
言罷，陶夭夭轉身進了房間，狀似無意道：「皇後娘娘先前說傷好會宣我進宮請安，怕是明日旨意便會到了。」
這話，分明就是對張氏明晃晃的威脅！
若是張氏膽敢陽奉陰違再將這些下人留在陶夭夭的院子或者府中，陶夭夭就一定會在皇後面前告狀！
梁婆婆看形勢不對，上前請示：「夫人，這些人當真要都送出府？」
張氏深呼吸幾吸，故作惋惜一嘆，字字句句卻是從牙縫中蹦出去的：「送！夭夭是主人，她不喜，自然得送！」
一句話，將所有的仇恨值都拉到了陶夭夭身上。
聞言，那些下人們一聽要被驅逐出府，紛紛跪地求饒，眼中卻都閃爍著不甘和恨意。
張氏在買通這些人上面可花了不少金錢和精力，即便是不能再用，也得讓陶夭夭在京城的名聲更加惡臭不可！
······
瑾王府，沈之淵來到後院時，便見風馳魂不守舍地站在院子里，連自己滾動著輪椅到了他身側都沒發現，心下微嘆：
「你還在想身上的毒？」
「王爺！」風馳驚呼一身，立刻行禮道，「屬下無妨！」
他才不信陶夭夭真會在他身上下毒，不過是個想讓他帶話和信物給自家王爺的幌子罷了！
「但是，她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能醫治好王爺您的雙腿！簡直不自量力！「風馳對此，依舊耿耿於懷。
沈之淵同樣嗤之以鼻，可不知為何，心中卻閃過那天她救治他時眼中的堅定。
那樣的眼神，如她那樣的女子不該擁有才對。
望著院中那顆枯萎了幾年的古樹，沈之淵心中難得竟生出一絲悲切。
自那件事之後，連那棵古樹也凋零了。
就如同他的生命和心靈般，無可救藥。
「王爺，今日聖上又召見我們進宮，去還不是不去？」風馳慣性詢問，畢竟往常皇上召見，十次中有九次，自家王爺會以「身體不適」拒絕。
但這回，沈之淵只凝思了一瞬，便同意了。
因為昨夜偶然收到了那一方雲錦手帕，讓他突然有些想去母妃曾經住過的宮殿看一看。
······
當日下午，陶夭夭同樣接到了進宮的旨意，但卻是皇後娘娘召見。
看著陶夭夭被宮中的輦車接走，張氏不甘的同時又有慶幸。
畢竟，真不知陶夭夭這跋扈的祖宗，嘴裡能蹦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
在徹底奪到安定侯府的繼承權之前，張氏只能暫且忍氣吞聲。
來到姜皇后的鳳棲宮時，陶夭夭依照原主的記憶，規規矩矩對姜皇後行禮后，便規規矩矩地坐在了一旁。
期間皇后問什麼，她便答什麼。
不桀驁，也不討好，與平日里的表現倒是沒太多區別。
即便如此，識人無數的姜皇后卻依舊發現了陶夭夭氣質上的轉變，回想起今日陳御醫所言，姜皇后的眼中也閃過几絲心疼：
「夭夭，你安定侯和夫人失蹤多年，這些年，你叔叔嬸嬸待你可好？」
「叔叔嬸嬸待我甚好，對我千依百順，從未苛責與我！」陶夭夭如實答著，畢竟這麼多年，叔父那一家確實對她奉行的是「捧殺」策略。
「那便好！」姜皇後面上依舊帶著笑，可眼中卻有失望一閃即逝，隨即便道，「蓁蓁這幾日在軍營，聽說你遇到了刺客甚是掛心，還專門上湊請假。但新兵入營，禁衛軍營一時半會兒忙不開，本宮過幾日便求皇上批了蓁蓁的假，讓你們姐妹好生聚聚，說些體幾的話兒。」
「謝皇後娘娘恩典！」陶夭夭規規矩矩地道謝，心下卻對這原主的姐姐陶蓁蓁產生了幾分好奇。
這可是在叔父一家「捧殺」的環境下，都沒有長歪的一棵好苗子！
而且姜皇后對陶夭夭的態度，也讓她有些摸不透，總覺得好像姜皇后話中有話。
後續姜皇后和陶夭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用過晚膳后，姜皇后才讓陶夭夭告退。
出了皇宮的大門，陶夭夭卻碰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眸瞬間亮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打招呼：
「喲！是瑾王殿下呢！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沈之淵還沒說話，身後推著輪椅的風馳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誰跟這女人巧了！王爺，我們走！」
那推著輪椅往前趕的模樣，彷彿有惡犬在身後追！
可才走，熟悉的眩暈感便毫無預兆地襲來，風馳悲催地倒地不起，甚至口不能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魔女一步步靠近自家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