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祖孫三人作妖
正巧張氏帶著陶老夫人也趕到了院外，見陶千語竟還沒進門，便將她拉到一旁小聲詢問：
「不是讓你穩住那夭夭那丫頭的情緒嗎？你怎教訓起下人來了？」
「母親！」陶千語也覺著委屈，「下人報說夭夭已經歇下不見客，如若干擾了她休息，她便要去皇後跟前告狀！」
「竟是如此？」張氏也詫異，換做以往陶夭夭那一根腸子的性子，是斷不會說出這番「借力」的話。
思量再三，張氏在心腹胡嬸身旁耳語了幾句，胡嬸領命便離開了院子。
不多時胡嬸歸來，陶夭夭的院子外頭竟絡繹不絕來了許多「圍觀」的其他下人，張氏幾人這才進了陶夭夭的院門。
陶老夫人是陶老爺的妾室，嚴格來說與陶夭夭並無血緣關係，自是更見不得陶夭夭好。
仗著自己輩分大，陶老夫人便讓心腹趙婆婆去敲陶夭夭的房門，自己則倚老賣老地開始裝腔作勢：「夭夭啊，祖母的心肝兒哎！你倒是開門讓祖母瞧瞧，祖母這幾日吃齋念佛可算把你平安給求回來了！」
張氏連忙在一旁幫腔：「是啊夭夭！春深露重，你祖母年紀大了，一聽說你遇到刺客受了傷，本都睡下了又專程起來，就是擔心你的安危，你怎忍心將老人家拒之門外？」
「夭夭！你就開開門，祖母看看你就回了！不會耽誤你休息時間的，更不會違背皇后讓你修養的懿旨，你大可放心！」陶千語適時添油加醋。
這祖孫女三代一唱一和，井然是一副對陶夭夭關心情切的形容。
院外不明真相的僕人們聽了都為之動容，竊竊私語：
「老夫人當真是心疼夭夭小姐，比自己親孫女還心疼得緊呢！老人家都一把年紀了，夜裡還過來！」
「可不是，夭夭小姐就是被驕縱了，多少有些不識好歹。」
「沒錯！對自己祖母和嬸嬸還拿皇后懿旨來搪塞，越來越目無尊長，可虧得她被許了婚約，否則不知哪家受得住這樣的媳婦兒！何況她那德行······」
「噓！你仔細點說！夭夭小姐可最忌諱被提及婚約，老夫人和夫人也最聽不得下人們說夭夭小姐一句不是！」
「哎！老天無眼，善人反被惡人磨！可憐我們老夫人和夫人小姐了！」
······
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倒地聲討著陶夭夭地不是。
陶老夫人等人聽著下人們的議論，心下滿意，正準備再加大火力。
反鎖的房門卻在這時被突兀地被打開。
眾人都以為陶夭夭被打擾后，會如往常那般大發雷霆。
怎料先傳出的卻是陶夭夭的一陣虛弱的咳嗽：「祖母，我方才好像暈睡過去了，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知曉您來了，連忙過來開門，沒讓您久等吧？」.
陶夭夭的急，可是真的「急」。
赤白的小腳踩在地上，鞋都沒來得及穿！
配合著陶夭夭此時煞白的臉色，包紮著傷勢的額頭，分外虛弱可憐。
猝不及防的示弱，讓院子里的僕人們看呆了。
他們竟為自己方才背地裡說陶夭夭的壞話，生出了些許愧疚。
夭夭小姐平日再如何跋扈，也不過是個自小便沒爹娘在身旁、還未及笄的孩子罷了。
連陶老婦人和張氏，也被陶夭夭一下子給整不會了。
陶夭夭其實也想酷帥狂霸拽的，奈何武力值還沒養成之前，暫時還不那麼剛得起來。
再者，這祖孫女三代用心實在險惡，府內府外不遺餘力抹黑陶夭夭的名聲。
陶夭夭偏就不願讓她們如意！
方才院外那些下人們的話到後面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陶夭夭在房內都能聽見。
其實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發生，只是原主以往被惹惱了便是一通脾氣發出去。
陶老夫人和張氏自是千恩萬寵地將原主哄好，再做些神不知鬼不覺地行損「原主」而利幾的事情。
陶夭夭的「示弱」只是稍微打斷了陶千語祖孫女三人的節奏。
三人隱晦地對視后，陶千語故作親昵地跨步進屋挽上陶夭夭的胳膊，眼中的關切溢出言表：
「夭夭，你方才說暈過去是怎麼回事？還是讓母親請大夫再給你看看，我便守在你房中，以免你再暈倒無人照應！」
張氏立馬會意，忙吩咐了下去：「魯管家！快拿老爺的令牌去請京城最好的大夫，多少錢都得請來！」
安排好這些，張氏又作勢扶著陶老夫人要進陶夭夭的房間：「夭夭啊，你祖母和嬸嬸我都不放心你的身體，陪千語一併守著直到大夫來看了再說。聽說這回你遭遇刺客傷到了腦袋，時不時暈倒可大意不得，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叔父可怎麼和你失蹤的爹娘交代啊······」
話音未落，張氏則掩面強忍淚水。
張氏霸著這安定侯府女主人的位置，吃穿用度都緊著最好的來，保養得珠圓玉潤。
四十齣頭看起來才三十左右，加上年輕時本就生得狐媚動人，這會兒做這動作倒是又博得一眾下人的好感和崇拜。
陶老夫人年紀大些，表現倒是沒陶千語和張氏那般「急切」，只是一雙透著算計精明的眼珠兒，卻時不時悄然朝著陶夭夭房內堆放宮中賞賜物品的地方瞟。
「咳！咳咳咳！」
這時，陶夭夭卻突兀地彎腰咳嗽起來，纖薄的身子晃蕩間，沒被陶千語挽著的那隻手偏巧不巧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張氏心生不耐，本準備再拿陶老夫人年邁來當借口進門，怎料眼角的餘光卻瞟見陶夭夭「不小心」***在外的一節小臂，大驚失色：
「啊！夭夭！你這手臂怎麼······」
陶夭夭原本雪白剔透的小臂上，不知何時竟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許多紅疹，看起來甚至駭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