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血玲瓏驚現蓮花湖 南歌子怒斬群龍首
竇家大院,寬量的宅子里,一位肚中微微隆起的美艷的少婦半躺在雕欄繡花的朱紅玉榻上,身邊兩個丫鬟慢慢的搖著羽扇。
玉塌之下,還坐著幾位珠光寶氣的婦人,其中一位胖夫人笑靨如花的說道:「少夫人果然厲害,有孕在身還能喝倒兩個大漢,若不是少主人回來了,第三個漢子倒下也只是時間問題。」
一時,眾人紛紛附和。
半躺在塌上的少夫人顯然對此話很受用,輕抿了一口茶,道:「你們也是看到的,一諾見我喝酒的那樣子跟凶神惡煞似的,我本就是一個江湖兒女,幹嘛不讓我喝酒。」
方才的那位婦人忙勸道:「那是少東家心疼你啊,有多少女的想看他那樣子,都沒機會的,您就偷著樂吧。」
少夫人眉角彎彎,嘴上卻說道:「他哪是疼我啊,還不是擔心他家還沒出生的骨肉。」
說到此處,一位婦人猛得尖叫了一聲,其他人紛紛側目而看。只見那婦人忙說道:「我剛想起來,少夫人那天給我推薦的那位摸骨測命的老道長,好是靈驗。」
方才那位婦人見被搶了風頭,臉色很是不高興,這時忙把話搶過來說道:「此話不假,那老道士不僅把我家那位姓什麼叫什麼,幾歲遇到什麼劫難,未來運程都說的清清楚楚,神極了。」
此時她轉頭對少夫人說道:「那老道長可是怎麼算夫人腹中的少爺的。」
少夫人臉色閃過一片陰雲,她冷道:「那老道說什麼,爐中火,山林虎,崎嶇路,是天命,天命算不得。若不是我懷著身孕,早在那臭老道身上刺幾十個窟窿了。」
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不少,那婦人臉上有些尷尬,轉眼便笑道:「命這東西,哪是一個邋遢的老道所能算到的,他說那番話,無非是想多賺些銀子。」
她越說越神氣,道:「竇家財大氣粗,威震天下,連我們這些人都沾了潤光,小少爺出生后,必定也是位頂天立地的大俠,再被哪位交好的仙人看上,帶上仙山修行,那便真成了神仙了。」
眾人見少夫人有笑了,紛紛附和。一時間,聒雜訊蓋過外面的喝酒划拳漢子的聲音。
綠蔭寶閣上,竇一諾將寶物獻給竇老爺子,眾人的胃口也都被吊了起來,竇老爺子慢慢的打開長盒,只見裡面金光閃爍,印在竇老爺子不斷變化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
眾人見竇老爺子這般表情,更是確認長盒中定是不出世的寶物,都催促著竇老爺子拿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
竇老爺子苦笑了一聲,慢慢的將盒中物拿了出來。原來,那是一般金光閃閃的寶劍。劍身成金黃色,劍刃微白,一股若有若無的紅氣纏繞在劍身,有一種說不出的煞氣。
血玲瓏!眾人一起驚呼,不少人不由自主的站起來,極力往竇老爺子這邊伸長脖子。
「真是的血玲瓏?」玉清子說話竟變得顫巍巍。
跪在地上的竇一諾見玉清子這樣的表情很是滿意,笑著說道:「不錯,正是百年前力斬「七眼妖狼」的血玲瓏。」
「阿彌陀佛」。竇一諾的話剛說完,旁邊一位僧人站起身連連搖頭。
竇老爺子忙問道:「法恩大師有何指教?」
法恩大師說:「這血玲瓏乃是北方修仙聖地聚仙島獨龍峰月容仙子用劍,月容仙子仙逝后,此劍便失去蹤跡,如今被竇公子得了,恐怖日後聚仙島得知,必會派人來索要,那時226226226;」。
竇一諾忙說:「大師憂慮了,我從荒島一直御空而行,至江南又換乘快馬,誰也嗅不到血玲瓏的味道。」
法恩大師點點頭:「這樣甚好,甚好。」
此時,玉清子又說:「我覺得竇公子以血玲瓏為壽禮仍不算妥當,這血玲瓏乃戾氣太重,當年一句『當見血玲瓏,仰頭死不知』,不知害死多少慕名尋找的江湖人士,少主把它獻給老爺子有些沖喜吧。」
竇一諾本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人,見玉清子如此說,便頂了一句:「莫非,道長是想讓我獻給你。」
玉清子面色微變,一拍桌子:「胡說!」
「孽障,竟敢頂撞道長!」竇赤龍大喝道,還不快給道長賠禮,不然我一掌拍死你。說完便上前舉鐵掌欲拍而下。
玉清子本來在這麼多高人面前被一個小娃娃揭短很生氣。但見竇赤龍舉掌欲拍,又不得不攔下,「竇兄息怒,竇兄息怒,年輕人血氣方剛,說話莽撞可以理解,我玉清子豈是小肚之子,竇兄快快放下鐵掌。」
眾人也在一邊勸慰竇赤龍,竇赤龍一臉怒氣的對兒子說道:「既然道長不計較,眾人有替你求情,今日暫且饒了你,等老祖宗壽辰過後,你便到祠堂面壁三天。」
竇老爺子擺擺手:「各位,我孫兒能得此異寶也算是與血玲瓏有些淵源,這壽禮我就算是收下了,還懇請各位你替老夫保住這個秘密。」
眾人點頭稱諾。接著又在吃酒,但氣氛卻不如剛才那麼輕鬆了。
竇老爺子將血玲瓏有放回長盒。朝竇一諾招招手:「孫兒過來,讓我看看你瘦了沒?」
話音落,就聽外面甲板上有人言,「連日趕路,怎能不累。」
此言一出,船艙內眾位無不驚訝,此人都上船了,但竟然無人現蹤跡,再加上這一聲千里入室的內功,眾人的表情也就理所當然了。
竇赤龍第一個衝出去,他身為這裡的主人,保護來賓是他的責任。眾賓客知來不善,也緊隨其後。竇一諾剛要起身,卻被竇老爺子拉住,竇一諾看看祖父,無奈的又坐下了。
船艙外,一人昂而立,他身材消瘦,鶴骨仙風,眼睛銳利,極其普通的青色道袍無風自鼓,站在那裡,不怒而威。
竇赤龍沒敢近前,在五六米外站立,拱手相告:「今日是家父的壽辰,閣下喝何不進來喝幾杯。」
那人依然背對著竇赤龍說道:「不必了,在下聚仙島獨龍峰座南歌子,來取血玲瓏。」
竇赤龍愣了一下,他沒有料到對方這麼直接。但對方的大名早就如雷灌頂。又不敢得罪。便還抱有一線僥倖,說道:「久仰久仰,道長是不是記錯了,小小竇家鏢局怎麼會有血玲瓏呢。」
竇赤龍的話音剛落,從身後晃晃悠悠的走出一人,正是一日醉百次的齊大俠,只見他搭著竇赤龍的肩膀,嬉皮笑臉的指著南歌子的背影說:「你,你懂不懂規矩,血玲瓏已經失傳百餘年,誰找到了就應該歸誰,就好像。」
話還沒說完,就被竇赤龍攔下來。
給還是不給!南歌子依然沒有回頭。
竇赤龍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他在江湖上飄蕩了幾十年,即使身後的這些修仙高人見了他也是笑呵呵的,平生第一次被人這樣說話,當著身後這些修仙人,他的老臉往哪擱?堂堂竇家鏢局威嚴何在?
想到這些,竇赤龍的膽氣壯了些:「不給又如何?」
「把你們全殺掉!」南歌子低低的說。
竇赤龍就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掌直撲腦門,他不禁心中一跳,暗想,難道我竇家鏢局就要毀於我手?
但隨後他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來:「南歌子,你雖是世外高人,但站在我身後的這些貴賓,哪一個不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你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南歌子冷笑,道:「想聽原因嗎?」
竇赤龍怔了下,道:「說來聽聽。」
南歌子道:「第一,今天是壽辰,兵器沒有帶上船吧?」
眾人皆驚,這才想起自己的兵器在進庄時就被庄奴收去了。說是兵器戾氣中,沖喜。統一由專人保管!當時眾人雖有不滿,但入鄉隨俗,也沒堅持,想不到現在226226226;。
竇赤龍臉上閃過一絲恐慌,但隨後又鎮定自若,道:「就算沒有仙家法器,你又怎能一下子殺掉十幾位高人,只要他們一人逃跑,日後揭穿你的暴行,怕你們聚仙島就永無寧日了。」
南歌子繼續說:「你們拔出血玲瓏時,是不是現劍身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紅氣。」
南歌子話到此處,人群中有人失聲喊道:「金蘭紅線!」
南歌子點點頭,道:「看來有人知曉這種毒的厲害,血玲瓏上的金蘭紅線是我在三百年前封印血玲瓏時留下的,我也是跟著它來到寶地。」
甲板上的眾人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身在前面的竇赤龍更是汗如雨下,六月的江南很熱,但竇赤龍卻感覺渾身冷,不僅來自心裡,就連空氣都是冷的。他無意眼角掃過水麵,立刻「啊」的一聲。船下的水面不知何時竟被冰凍了,冷氣正一陣陣撲來。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鋪面而來的寒冷,船艙里,年輕的竇一諾疑惑的看著手裡的血玲瓏問竇老爺子:「老祖宗,這金蘭紅線是何物?」
竇老爺子苦笑了聲,道:「此物,無色無味無形,在空氣中傳播,吸入心脈,經脈,皆被封,強行運功,便會身體爆炸,十層的功夫,能使出來的還不到一層。」
竇一諾「啊」的一聲,臉上露出少有的悲哀,他看著祖父,道:「那這血玲瓏?」
竇老爺子嘆了口氣,無力的搖搖頭。
甲板上,冷冷的空氣還在蔓延。此時,從人群中快步走出一人,那人朝南歌子招手:「南兄,可還記得玉清子否?」
南歌子終於轉過頭來,拱手笑道:「原來是沖霄觀的玉清子道兄,失敬,失敬。」
玉清子見南歌子給他面子,忙笑著說道:「南兄莫要生氣,這本是一場誤會,血玲瓏本該歸還,竇兄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南兄稍等,我去將血玲瓏給您拿來。」說完,忙給竇赤龍使眼神。
竇赤龍剛要回船艙,就看到竇一諾捧著血玲瓏走了出來,近到南歌子身前,說道:「此劍是我無意在東海荒島撿得,不是純心冒犯,請您網開一面。」
南歌子接過劍,細細的擦拭著,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愛人。他並不看竇一諾,對著劍輕聲問道:「你可曾見過我在石壁上刻下的『聚仙島屬地,不可近前。」
竇一諾道:「見過,只是一時好奇,才冒犯寶地。」
罷了!南歌子打斷他的話,再說往事也無意了。
玉清子上前笑道:「這下好了,血玲瓏又回到主人手裡了。不知南兄身上是否帶著金蘭紅線的解藥。」
南歌子點點頭。
眾人立刻長舒了一口氣,但聽南歌子繼續說道:「今晚之事,萬不可傳出,否則聚仙島就要被各大派為難了。」
玉清子連連點頭,道:「南兄放心,我等可立下重誓,今晚之事絕不會外傳。」
南歌子手裡的血玲瓏突然金光大震,只聽他冷冷道:「可我只相信死人。」
話音落,血玲瓏揮出,一道金光過後,玉清子人頭在甲板上滾了幾下,臉上還露著笑容。
眾人受此驚變,有些人猛然飛起,卻忘了身重奇毒,身子剛離地,便只聽一聲悶響,身體便炸的四分五裂。一時間血肉模糊,原本精緻的寶船,剎那間變成了地獄血海。
南歌子一劍劃過,接著又是一劍,這是是離他最近的竇一諾。
閑話:這不是在第一次書了,上次的時候我大學還沒畢業,由於那時玩性大,便沒有堅持。此次書,堅持一天兩更,字數不定。請各位大仙多支持,有意見一定多提。在此多謝。祝您看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