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到家了

「呸呸——」沈飛吐掉口中的泥土與雜草，腦袋一陣暈乎。

沈飛剛才一躍而下，忘記了飛行，然後腦袋著地，重重的摔在了草坪上。不過幸運的是，沈飛現在的體型變小了，跟著他的體重也變小了，所以他所受的地心引力也變小了許多，而且因為他是掉在草地上，挺拔的草葉對沈飛的下落也有著緩衝的作用所以即使沈飛落地哪怕是頭先著地，除了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一點被摔暈的感覺，倒也沒什麼大礙。

有著這第一次嘗試，而且也知道了，即使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並不會有什麼大礙，沈飛的信心變得更加的足了起來。於是他趕緊爬起來重新回到那個高台階上，站在高處，他咬了咬牙再次從前方衝去，然後從高台一躍而下，接著沈飛震動雙臂，感覺到雙風從自己的臂下生出，沈飛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抬高了一些。沈飛不禁大喜：「原來飛行這麼簡單？」

不過沈飛顯然高興得為時尚早，因為正在他興奮的震動雙臂以為自己已經學會了飛行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向著右邊栽倒了下去。沈飛大驚，趕緊用力扇動右臂，然而力量過大，身子反著又向左邊栽了過去。

沈飛冷汗直流，正欲再次扇動左臂，重新找回平衡，然而時間已經不允許了，沈飛如同在天空中被人集中火力擊中的戰鬥機，失去了動力，一下子又重重的栽到了草坪上，而這次他更倒霉，嘴上的尖喙重重插在了草坪的土地中，整隻鳥倒栽在地里足不著地，甚是搞笑。

沈飛費了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己的長喙從土中拔了出來，重重的嘆息了一口氣，然後回到高台之上，繼續練習飛行。

不得不說，鳥兒在飛行上，確實有著其絕對的天分。沈飛又繼續從高台上跳下次，雖然現在的他依然還沒能學會飛行。可是他每跳一次，定會比之前那次飛的更遠，從跳下，半米就會落地，到現在竟然能夠踉蹌的飛行七八米，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已經學會了如何滑翔了。

每一次栽倒落地，沈飛便再次回到高台之上，一躍而下，漸漸地八十公分的台階高度已經不能滿足沈飛的要求了，沈飛便爬上了第二個高台階，這裡距離地面一米六七，幾乎當與成人的高度。沈飛已經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害怕得不敢躍下，他低頭看向遙遠的大地，然後抬頭看向浩大的夜空，他的眼中充滿了桀驁不馴的神色：「世人都說登天難，那我便來做那第一個登天的人！」

沈飛閉上雙眼，身體微微前傾，任由身體自然落體倒下。呼呼——，這是風，多麼的親切。就像母親的輕撫，是那麼的溫柔與體貼。沈飛享受著這種近乎天人合一的感受，細細的感受著與這風的交融，這一刻，他彷彿覺得自己就成了風，又或者風成了自己？

忽然，沈飛像想到了什麼，趕緊睜開眼睛，不過顯然晚了。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沈飛重重的摔在了那第一階的台階之上。沈飛腦袋著地，自己的小腦袋與這高台階來了一個超親密的接觸，沈飛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這可不比摔在草地，這台階可是實打實的混泥土，摔在上面，即使現在自己變成了鳥，那疼痛依然夠得自己受的。

沈飛艱難的從高台階上爬了起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還好因為身體小，沒受什麼傷，不然搞得高位截癱可就有得哭了。

沈飛不敢再耍帥了，重新爬回那第二階的高台階上，他深吸一口氣，緊接著一躍而下，忽然他雙翅膀猛的一打開，在空中撲騰了幾下，那下墜的身子似乎得到了動力又猛地竄上來了幾分，周圍往始，這次沈飛足足飛行了二十幾米的距離。

已經很有進步了，沈飛妄自高興，不過當他回頭看向猶如在天穹上的十二樓，他強自壓下自己心中的興奮心情，自己之所能夠飛行二十幾米，那全因為自己是以類似滑翔的姿態，在幾乎同一水平面上飛行，可自己要去的地方是在十二樓，那裡接地幾乎三十幾米，以現在自己的狀況顯然還不能夠飛上去。

沈飛知道任重而道遠，他不再多想，轉身再次回到了高台階上。天色已如墨色，高樓內亮著的燈光，已經熄滅只剩下那麼一兩盞還亮著，那是還不願睡覺的人們與這黑夜的搏鬥。

沈飛亦在搏鬥，他在和自己拼搏，沈飛已經不知道自己從高台下跳下了多少次，四十次次？還是一百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從能飛上三米，六米，十米，二十米……到現在的能夠飛到離地三十米的高度。

沈飛已經試著朝著自己家的窗口飛去兩次，可每次都是差那麼一點就能落到自己家的窗檯，然後因為脫力而掉下來。

沈飛躺在高台階上休息了起來，他要準備著最後一次起飛了，這次她有了十足的把握，現在唯一要等的就是自己的體力恢復上來。

夜晚的天空真的好美，雖然十二月已經看不見漫天繁星的景象，可是當你凝神用心去感悟，你會發現，星星依然在天上，他不會因為你看不見而離開。

沈飛重新站了起來，輕輕的抖動了兩下翅膀，頓時兩股勁風就從他的翅膀中吹了出來。

「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沈飛睜開疲憊的雙眼，抬頭看向遠在那十二樓的窗戶：「真的好想睡覺，希望當自己一覺醒來，發現這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怪夢罷了！」

沈飛自嘲的笑了起來，忽然他的笑容凝固，眼神變得堅毅。雙腳微屈積蓄力量，緊接著她猛然從混泥土台階上躍起。

啪——，沈飛展開他的雙臂，在空中用力的拍擊了幾下，頓時風從翅生，這時他突然發現像是有著一雙手臂在托著自己的翅膀，將自己抬到了天上。

這種感覺真是美妙，沈飛沉醉其中，繼續奮力揮動著翅膀。十米，三米，兩米——沈飛離著自家的陽台窗口越來越近了。

忽然一種無力感從自己的雙臂中生了出來，沈飛感覺到自己的雙臂像是忽然間被灌了鉛般沉重，沈飛對這種感覺很熟悉，之前自己飛行的兩次就是因為這種感覺而失敗的。

沈飛咬緊了牙巴，雙翅在空中，非但沒有因為脫力而放慢了揮展的頻率，反而在這一刻，他激發了自己心中潛藏的能量，他想到自己今天所經歷的一起，被隕石襲擊，從三十樓掉了下來，變成了一直孱弱無力的小鳥，被熊孩子追擊，下水管中的絕望，紫色的老鼠……。

啊！！！

沈飛憤怒的叫了起來，一聲清脆而嘶啞的鳥鳴在寧靜的小區中響了起來，那聲音傳得好遠好遠。

胸中那股悲憤的力量，似乎全數灌進了沈飛的雙翅之中，這一刻，他突感自己的翅膀似乎孕育著無窮的力量。

扶搖直上九萬里，一展開雙翅任我行！

沈飛已經脫力的雙翅突然又奮力的揮展了幾次，眼見搖搖欲墜的身體陡然拔升了兩米，沈飛一下飛到了自家的窗台上。

沈飛穩穩落地，全身忽然像融化了的棉花糖，抽離了他身體中最後一絲力量，他無力的躺在了自家陽台上：「我終於回到家了！」回首望去，沈飛早已滿眼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