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捉拿
宋徽哲和華氏一同來到了哨防樓,但為首的那兩個人,二人都覺得有些熟悉。
華氏看著越走越近的大軍,怔怔的睜大眼睛,「老爺,那不是暄王和修然嗎,馬車裡坐的豈不就是阿芷,阿芷和暄王把修然帶回來了。」
「修然,是修然......」
宋徽哲轉過身,跌跌撞撞的下了樓。
華氏朝埋伏好的弓箭手道:「你們都退下,那是暄王。」
蕭明煜之所以在秦地停留,除了要接鶴雨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捉拿李廣利。
那日,他派鶴風去丞相府府搜查李廣利和蘇太傅同卓赤勾結的罪證。
卓赤的一個庶子為求自保,主動交出了三人來往的書信,滿滿當當的一箱子。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丞相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都被發配到了極寒之地,永生永世不得回主城。
宋徽哲能再回秦地,是顧筠芷沒有預料到的,本以為兵權一交,國公府不會再得到重用。
華氏向蕭明煜行過禮,便直奔馬車而去。
看著顧筠芷端端正正的坐在裡面,不僅沒瘦,還豐腴了許些,華氏喜極而泣,「你這丫頭,走也不知會一聲。你外祖母整日念叨你,我們一直瞞著沒敢說。」
她這個二舅母一向剛強,對兩個兒子甚是嚴厲,卻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她。
顧筠芷挽著華氏的手臂,安撫道:「二舅母別哭,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那時胎位還沒坐穩,說了怕不吉利,想著等月份大點再去國公府報喜,誰知後來出了這事。」
孝武帝原本打算在秦地另替宋徽哲修繕座宅子,被他攔下了,所以夫妻二人現在還是住在以前的住處,但宋安和宋康不在,到底還是冷清了些。
華氏親自下廚準備了午膳,用完之後,蕭明煜就帶著一隊人馬去了鏢旗將軍府。
一萬多人馬回來,想瞞也瞞不住,入秦地不到半個時辰,就傳到了李廣利耳朵里。
「回來了,他們竟然真的回來了。」
時津低著頭立在一旁,李廣利急得在書房來回踱步,不斷拍打著手背,「不可能,這不可能。十幾萬人是怎麼從雁盪山上下來的,他們不是都被下藥了嗎。卓赤為何沒有來信,契丹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事實昭然若揭,只是他不敢往深了想而已。
李廣利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處置。
時津吞了吞口水,道:「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逃吧。」
擱在之前,李廣利對逃兵嗤之以鼻,揮刀絕不心慈手軟。可若是不逃,一雙兒子該何去何從,他們都是無辜的,不應該受他連累。
不逃,死路一條;逃了,尚有一線生機。
李廣利下定決心,「收拾東西,我們從地道中走。」
佛堂內,鞏氏一下一下的敲著木魚,嘴裡念的是地藏經。打從她知道李廣利和契丹有所勾結,就日日待在佛堂中閉門不出,想以此來抵消罪孽。
葉心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夫人,時津來了,說老爺讓您收拾行李,隨他一起離開秦地。」
話音剛落,鞏氏脖子上佩戴的一百零八顆星月菩提碎了一地。
這串普提用雙股七彩魚線串制,便是用火都燒不壞,在此時斷了,鞏氏心裡一咯噔。
「罷了,佛祖都不站在我們這邊,離開,真離得開嗎?」
葉心啞著嗓子道:"夫人,您不走,兩位少爺怎麼辦,您忍心看著他們身首異處?"
鞏氏卻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們是李廣利的孩子,父債子償,這都是報應。」
李嘉許和李嘉澍皆是心善之人,把李廣利視作榜樣,尤其是李嘉澍經商,每年都會救濟百姓,在秦地贏得了不少好評。
「夫人,大少爺和二少爺都是您的親生骨肉,您不能這麼狠心,咱們現在走還來得及。」葉心相當於李嘉許和李嘉澍半個乳母,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二人去送死。
鞏氏不再言語,重新拿起犍稚敲著木魚。
見她心意已決,葉心不再勸,轉身跑出了祠堂。
可惜天公不作美,還沒等李廣利等人收拾完行李,士兵就把鏢旗將軍府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蕭明煜徑直走到府內,散漫的說道:「興師動眾的,李將軍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看著外面的士兵,李廣利忐忑不已。
情況不明,不知蕭明煜是在虛張聲勢的炸他,還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為官多年,李廣利也不是吃素的,對方沒有拿出證據之前,咬死不鬆口誰拿他也沒辦法。
挺直腰桿道:「即便您是暄王,私自闖入下官府中,也不合適吧?」
蕭明煜不得不佩服李廣利的耐性,這個節骨眼上,還能面色改色的侃侃而談。
「把信呈上來。」
鶴風把李廣利和卓赤這些年通過的信件,一封不落的擺在他眼前,字跡和印章全都對得上。
鏢旗將軍府中,知道李廣利和契丹有來往的,也就時津,鞏氏和葉心三人。其他人看到書信,反應如出一轍,震驚的合不攏嘴。
尤其是李嘉許和李嘉澍兄弟倆,扒開人群衝到前面,撿起書信的手都在顫抖。
他們無法接受,一直敬愛,仰慕的父親,私底下竟是一個亂臣賊子。
李嘉許長著一張文質彬彬的臉,雙目清澈,一看就被保護的很好,哭著質問道:「父親,錢財,地位,榮耀您都有,為何還要這麼做?」
兄弟倆有八分相似,李嘉澍雖是弟弟,但他常年經商,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眼睛里含著精明和沉穩。
可是手中的信擊垮了他的心理防線,連父親都叫不出口,「你做這種有違天理,不忠不孝的事,對得起母親和李家列祖列宗的臉嗎?」
這般不留情面的話,謂是公然打了李廣利的臉。
他這麼做為了誰,不都是為了他們,李廣利被氣的胸口脹痛,任何人都有資格怪他,罵他,唯獨他們兩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