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輟學

江柔又要跳腳，江蘊看著心煩，轉身進到房間想要收拾，卻發現房間里井井有條。

書本被的放在桌子上的書架上，一本一本摞的整齊，寬大的書桌正好能坐下兩個人。

書桌旁是兩張床，床單被洗得發白，卻依舊整潔毫無污漬，讓人看起來很是溫馨，有家的味道。

絲毫沒有林雯形容的，蓋著破敗漏風的棉被，桌子腿斷的不能用，瓦片一吹下來就能砸死人的程度。

要是這種都能被她認為受苦受累的話，那大街上的乞丐早就累死了。

「你們就是重男輕女！說什麼疼女兒，寵女兒都是騙人的！」

「你們就是些騙子！」

門外尖銳的哭聲傳來，江蘊放下手上的東西，就跑了出去。

院子里被扔的一地的書，江柔站在中間，瞪著江鈺眼裡嘩嘩的流著淚。

簡塵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江爸江媽手足無措的站在兩人的中間，剩下的人抱胸冷冷看江柔。

「你不是說疼我嗎？你疼我，就是讓我去輟學養那個傻子？」

江媽心疼的給她擦了擦淚：「柔柔，別哭！你要是不想去，媽回頭多打兩份工！」

「媽！你別慣著她！就是你把她慣成了現在的樣子，跟個懦夫似的！你就該去輟學，承擔責任！」江鈺拉開江媽的手，隔在兩人中間。

江柔眼淚嘩嘩的流，她抹了把淚倔強的盯著江鈺：「憑什麼啊？」

「憑什麼？」江鈺氣的笑出了聲：「你說憑什麼？江軒變成自閉兒的原因，你不知道？你不清楚？」

江柔眼底溢出淚水：「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江鈺，你少給我扯那些！我不欠他的！」

「你讓我勤工儉學賺醫藥費，可以！我答應了！我做到了！」

「但是輟學，不可能！」

「你還嘴硬？要不是你從小孤立他，他會變成現在的模樣？」江鈺向前了一步兇狠地看著她：「你造出來的孽，你就得負責到底！」

「江鈺！行了！」江爸皺著眉走過來：「柔兒又不是沒有幹活，她不也干著嘛！你這麼苛刻做什麼？」

「我苛刻？你問她幹了什麼？嘴上說著勤工儉學，最後那些活誰替你乾的？要不是老闆告訴我，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偷懶了一年！」

江鈺吼出聲：「這一年，雯雯輟學了，替你打工，你真的好意思？你一個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害臊！」

「柔柔，這是真的嗎？」

江柔垂著頭不說話了，江爸嘆息了聲後退，也不打算管此事了。

「現在雯雯走了！你也該承擔起你的責任了吧！江柔！」

江鈺氣的直閉眼：「江柔！我告訴你，我現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你給我輟學！」

「不可能！不讓我上學，我就去死給你看！」

江柔紅著眼吼完：「再說了！那不是還要江蘊嗎？你怎麼不讓她去啊？她上的那種垃圾學校，上大學的希望都沒有？你怎麼不去看她啊？」

江鈺呼了口氣，無奈的垂下了頭，周圍人唉聲嘆氣，整個人家縈繞著低沉的氛圍。

「江蘊！」江鈺不知何時看到了一旁的江蘊：「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就是這個樣子！」

「軒軒的狀況是沒辦法拖延下去了，柔兒也不願意輟學！而且你的學費家裡也負擔不起，你看看你能不能……」

「能不能輟學，幫幫軒軒！」

「三哥！」江蘊緩緩往前方站了站：「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

江柔抱著胸冷笑：「我就能，你就不能憑什麼？」

「憑我當年是中考省狀元，免費去上學！」江蘊側頭看了她一眼，繼續陳述：「我認為我不輟學的優勢，有三點！」

「第一點，我上學免費，家裡可以省下學費的開支！」

她伸出細長的手指舉例：「第二點，我們學校每年有高額獎學金，可以給家裡帶來收入！」

「第三點，作為全校第一的我，每一年的獎學金都是我的！」

她目光淡然投向江柔，比了個手勢：「我的優勢講完了！該你了！」

江爸江媽震驚的捂住了嘴，本以為他們家出了老大一個天才就夠了。

沒想到他們閨女也是個天才，年紀輕輕就如此優秀！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江柔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要是你胡謅的話，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江蘊卻早已料到，她拿起手機，打開圖片放在眾人面前。

「這個是我中考省狀元的報紙，兩年前登過報，你們可以隨時出去查閱！這個是我得的獎學金，領獎台圖片！」

照片真實有效，毫無批圖痕迹。

江鈺不信邪的拿出手機百度，過會兒他倒吸一口氣：「是真的！」

江躍懶得聽她們吵，打量了眼江蘊轉身進屋。

「怎麼可能？就她那樣的垃圾，怎麼可能是省狀元？」江柔跳腳的跑過來。

江鈺把手機遞給她，江柔不信邪的搜索了好幾遍，氣憤的狠狠瞪著江蘊：「學習再好又怎麼樣？人品不好照樣拉胯！」

「日久見人心！我人品的事情還有待商榷！畢竟你沒有跟我相處過，空口無憑，屬於污衊！」

江蘊淡定的將手機裝進口袋裡：「不過！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來說說，你的優勢在哪裡？」

「江蘊！我勸你別得寸進尺！」

兄弟幾個都沒開口，各自靠在柱子上看著這場鬧劇，江柔早被慣壞了，是得來個人收拾收拾！

江蘊嗤笑一聲：「我得寸進尺的後果是什麼？是帶著潑婦的陰陽怪氣？還是以自殺相逼的威脅？」

「如果是這樣，那我感激不盡！你儘管做吧！以後獎學金下來了，也正好少分一個人！」

江蘊往後退了下，給她擺了擺手：「去吧！去自殺啊！來啊！空地給你讓下了！」

「撞牆？割腕？你隨便選，我無所謂！你去以後，花在你身上的錢，也正好夠心理輔導費！」

江柔孤立無援的看著四周，見她望過來幾個兄弟，紛紛轉過頭去不看她。

江父江母垂著頭，也不好說什麼！

「江蘊！我告訴你！想讓我自殺，好隨了你的意？不可能！」江柔狠狠的瞪著她：「你想等我死了，成了這個家的老大，爸媽的寵愛都給你！」

「你等著下輩子吧！」

江蘊挑眉，點了點頭：「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輟學了？」

江柔垂著頭臉都憋紅了：「我是我們班的前幾名，我不想輟學！」

傻憨憨的！生產的時候把腦子憋缺氧了吧！

不過，她從不跟傻子計較，大手一揮。

「那就不輟了！」

江柔抬起頭不可置信：「你說什麼？你學習那麼好，你願意輟學？」

「不！」江蘊挑了下眉：「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一起勤工儉學！」

江柔張著口半天憋出來一句：「江蘊！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不會討厭你！」

江柔抹著眼淚，撿著地上掉落的書，委屈的像江蘊前世認識的一條二哈！

憨憨蠢蠢的，沒有惡意，純傻而已！

她停下了要反駁的嘴，將腳下一本書扔給江柔就緩緩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