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種社會哥的即視感
最後兩人去的是學校不遠處的一家音樂奶茶店，放在平時店鋪里必然坐滿了人，但是今天周邊的學校放假，個個都往家奔，反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有穿著制服的服務員上來問他們要喝點什麼。
程阮阮把目光放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周凜身上，用眼神示意菜單。
「你想喝點什麼？」
周凜話語簡單，目不斜視瞧著她，唇角微勾，「和你一樣。」
程阮阮幾乎是被他嘴角邊的那抹笑給靚到，心牆塌陷，下一秒飛速看餐品。
隨意點了一杯西瓜奶昔。
她的無措閃躲全然被周凜看見。
想著可能是自己太勾人了，不想給她一種故意勾引人的心思，目光收回。
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手腕處的手鏈，低垂著眸盯著桌沿下擺的大理石看。
點完餐后，程阮阮心中懊惱。
她今天這個決定真的太草率了。
場面有些冷，就在她想要說點什麼時，擱在手旁的手機里跳進一條信息。
【阮阮，媽媽去北城出差幾天，這個國慶假期你好好照顧自己。】
許久，對面的人都沒發聲。
引得周凜把從大理石上的目光放到她身上，少女低著腦袋看手機，頭頂的髮絲柔軟順著窗邊的風跳躍，卷翹的睫毛一眨不眨，挺翹的鼻尖微皺，盈白的耳垂透著抹不正常的紅。
周凜做了簡單判斷，她大概是在生氣。下一秒，她指腹用力壓住手機屏幕邊緣，驗證了他的判斷。
她的確是在生氣。
正巧，服務員把她點的兩杯奶茶送過來，周凜簡單道了一聲謝后，從抽紙里抽出兩張，往奶茶杯外壁上蓋上，再推到程阮阮面前。
語調隨意，「先降降暑。」
他這道清冷的嗓音，讓程阮阮回過神來。少女的目光忐忑且茫然，定格在周凜心尖。
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但此刻卻故意找話題，「早上老李找你幹嘛呢？」
程阮阮先是茫然的「啊」了聲，隨後腦海里出現些片段，回答道：「有個比賽，他想讓我去試試。」
周凜：「挺好的。」
「……」
這是最後的結束話語。
這話完后，程阮阮的目光就再次放到了手機上，貝齒輕咬著唇，指尖敲字的速度緩慢，神情僵硬，像是在做個什麼為難的決定。
於是，周凜又冷不丁的問：「今天中午食堂的飯菜好吃嗎？」
程阮阮蹙眉的動作舒展開，滿臉懵的看他，怕自己聽錯話的繼續「啊」了聲。
她這聲「啊」妥妥的不明白。
周凜為什麼會問她中午的飯菜好不好吃啊？食堂飯菜的味道不是都差不多嗎？
但在他殷切的目光中，程阮阮還是挺認真的回了句話，「中午我吃的麵筋和辣椒炒肉，都還挺好吃的。」
周凜：「哦，那挺好的。」
我下次也去吃。
程阮阮看著他一本正經的點頭，在他身上看到了「莫名其妙」的字眼。
繼續低頭敲字，想到楊女士去北城出差及有可能去找那個人，她的心就不可控的塞住了，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原諒那人。
【媽媽，別去出差……】
話剛打到這裡，周凜又說話了，「的假期的作業還挺多的。」
程阮阮漫不經心的答，「還好。」
周凜接話，「要一起寫作業嗎？」
程阮阮沒聽清，小聲的「嗯」了聲。
周凜：「去哪個圖書館？」
「昭陽圖書館。」
周凜轉動著手腕處的手鏈，嘴角扯出抹得逞的笑，她有點好騙。
字打到一半的程阮阮存著僅剩的一絲理智抬頭，白軟的臉蛋紅撲撲的。
「……你……你剛才說什麼？」
周凜漫不經心的吸了一口奶茶，嘴角掛著弔兒郎當的笑，「和你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
程阮阮耍賴，「我說過這話嗎？」
周凜：「你剛答應了啊！」
他那番認真的做勢，程阮阮相信他下一秒可以掏出錄音為證。
自己說出口的話，就不能耍賴，程阮阮只能吃下這個悶虧，也不管一心二用。
乾脆把手機收起，開始認真道謝他今天在校維護自己的那事。
「周凜，今天謝謝你。」
她在說這話時，周凜人盯著窗戶上她的側臉看，少女的側臉線條很柔和，用白玫瑰來形容再適合不過。
他笑，「謝什麼？」
程阮阮認真想了下當時的場景，他混不吝的模樣在她腦中依舊深刻。
少年滿身刺骨，張揚外露，桀驁不馴，威脅人時似混蛋魔鬼。
幾乎是想到他那聲「老子」，程阮阮腦海里突然就滋生出一句「社會哥」。
腦子裡想到什麼，唇邊的話也沒過大腦先說出來了。
「你今天說老子的時候，很像混社會的大哥，嗯……有種社會哥的即視感。」
周凜：「……」
他媽的，那不就是非主流？
他臉色生硬得很，有些僵，劍眉甚至皺起，唇線緊繃，漆黑的眸情緒幽深。
他想解釋那樣暴力的並不是自己，可看到她眉眼裡染帶著的笑，又找不到機會解釋。
為了在她心中的「好學生」形象，他到底還是解釋了句，「我平時不那樣的，我那樣就是想要嚇嚇她。」
程阮阮收起控制不住的笑，手抵住唇，乖巧的點頭，「我知道的。」
周凜頭頂問號，「你知道？」
「對啊，我覺得你不凶。」
「……」
周凜：那可未必！..
兩人隨意聊了點不相關的話便分開，分開不到一分鐘，程阮阮在公交車上就收到了周凜的提醒微信。
【周凜】：那我們明天八點半昭陽圖書館不見不散。
程阮阮靠著窗戶坐，透著粉的指尖敲字，【不見不散】。
留在公交站牌處看著公交車揚長而去的周凜，側臉浸在柔和的光暈里，薄唇噙著一抹輕鬆愉悅的笑。
這種感覺，挺好的。
但挺好的這種感覺持續到他見到那個醉醺醺的男人後，便消殆無存。
男人穿著灰色的圓領短袖，黑色西服褲，圓滾滾的啤酒肚被鷹眼皮帶禁錮住。
當他看見周凜出現的那瞬，面露凶光，呲牙咧嘴的開罵，「混蛋，誰他媽讓你離開家的，你把老子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