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親密的敵人
很多時候,做錯一件事,錯了一段時光,錯過一個人;明明是錯了,卻總是不願認錯,總有理由辯解,總有借口推託;其實,錯了就是錯了,再動聽的說辭,都難以彌補,再美妙的掩飾,都無法挽回;執迷不悟,只會一錯再錯,敢於認錯,才懂避免再錯;有時候學會放棄,才更懂得擁有,懂得珍惜。
他們已經錯過一次,上天給了他們第二次機會,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想再錯過。
沒有說話,他們盡情的享受這短暫的平靜。離開這裡預示著他們將面對更大的挑戰。
他們的手又像十年前那樣握在一起,你若真是那株帶刺的玫瑰,我願為了採摘你而血流成河。
出了溶洞,一切都不同了。
黃昏了,太陽依然不饒人地遲落早起侵佔去大部分的夜。夜彷彿紙浸了油,變成半透明體;它給太陽擁抱住了,分不出身來,也許是給太陽陶醉了,所以夕照霞隱褪后的夜sè也帶著酡紅。
他們乘著小船來到從前的大陸,他們將用餘下的時光尋找自己生命里錯過的美好。
暮sè暗淡,殘陽如血,黃河邊上如鑲金邊的落ri,此時正圓,光芒四shè,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最後一絲殘陽打在地上與暗淡黃的沙漠融為一體,金光璀璨,吞天沃ri。
紅塵中,有太多的不如意,也有太多的無奈,我們只是其中的微粒。
所以上天是無情的,既然無情,它已經大發慈悲的給了他們重新來過的機會,又怎會泰然處之的看著他們這般瀟洒。
黑sè玫瑰將卡特琳娜已經出山的消息告訴了諾克薩斯,為此耗資巨大的帝國頓時鬆了一口氣,並不是每項投資都有回報。
很顯然,這是一筆只賺不虧的買賣,為此帝國在殺虐廣場甚至都擺好了酒席,等待這位新晉的大陸第一刺客的歸來,結果反而是鬧得不歡而散。黑sè玫瑰方面只承諾幫助訓練刺客,卻沒有護送回國的義務。這些投資者開始緊張,倘若這把兇器落入敵國,尤其的諾克薩斯與艾歐尼亞,那會是所有人的噩夢。
帝國怒了,這個毫無人道的國家什麼都做的出來。
當晚諾克薩斯最jing銳的騎兵包圍了一處極不起眼的貧民窟,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骯髒的窟內拖出來一名罵罵咧咧的老嫗。
除了快把人祖宗從墳里罵活了的老嫗正毫無下限的咒這些人的聲音外,貧民窟里沒有一點動靜,這觸動了他們最不想回憶的往事。蜷縮在一旁的老寡婦驚恐萬分的看著這些士兵,那些畫面想魔鬼般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老天弄人,在一個月前,諾克薩斯貴族地界里,一戶實為德瑪西亞密探的家族被諾克薩斯的屠刀滿門抄斬。在屋內多次發現了帝國一些至關重要的情報,清點人數時,士兵發現屍首里少了這家一位叫蓋倫的少爺。
在諾克薩斯人眼裡他們的暴露非常巧合,甚至是非常愚蠢,如果這家人還想以前一樣沉穩不露聲sè的竊取情報,可能永遠沒有辦法發現他們,可他們居然妄想把眼睛伸向防禦最高殺虐之塔。可有誰知道這個家族這麼大動干戈不惜暴露自己為的不是更高的情報,而是一個孩子的消息。
這些事都是上天的安排,它假惺惺的給予他們重逢的機會,最後換來的卻是對彼此更大的傷害。
他們的愛註定只能是曇花一現。
她,一把冰冷的刀內仍有火熱的溫度,可這份熱量終究無法地久天長。
她的養母不允許,她的血液不答應,她的帝國無法容忍。
他,一把只為一個人淬鍊的劍,鑄這把劍卻換來整個家族遭到的屠殺。
他的家族無法瞑目,他的靈魂正在咆哮,他的尊嚴怒不可遏。
他們各為其主,回首凝望,愛已成殤,季節的雨,淋濕了衣衫,可以自然風乾;可是,無情紅塵濕透的心,該如何溫暖?
諾克薩斯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她,這把利刃開始讓帝國瑟瑟發抖,。她將刺殺的技術首次運用到戰場上,暴力的殺戮使她的敵人們食不下咽。
德瑪西亞近來出現了一位風頭很勁的士兵,他總是沉默寡言的將任務完成的非常完美,他的人是德瑪西亞不可磨滅的象徵之一,這使他很快成為了軍方的領袖。
這便是他們的約定,既然不能成為最本分的情人,那就做最親密的敵人。
德瑪西亞的軍隊沒有一個不怕這名戰場是起舞的刺客,除了蓋倫率領的無畏先鋒軍團。
用別人的話說:蓋倫會抓住每次和卡特琳娜切磋的機會來證明自己,他作為德瑪西亞的道德模範,他是極為看重戰鬥,並享受它,對於真正的勇士而言,尋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是他的動力,如此美麗、與眾不同的對手證明了他存在的價值。
官方的說辭總是會誇大其詞,正如諾克薩斯對卡特里娜的評價。
我們的國家在經歷玫瑰的余香后迎來一位嶄新的殺手,她向德瑪西亞詮釋了什麼叫殺人,她在大陸上所有人的面前重新定義是刺客的涵義。對於她的宿敵蓋倫,這隻會是她越練越勇的磨刀石。她需要一個夠格的對手。
流逝的時光,路過的風景,邂逅的人,終會漸行漸遠,剩下的路要學會默然前行。時光靜寂,歲月輕柔。有些事,總是要等到萬重山水,隔了歲月才能看得透。那些年少的浮躁會在生命進行中變得和平而深遠,生命的美,就在於經歷人生的起起落落後的安然。安然,是品嘗了人生的千迴百轉后的從容。
蓋倫依舊看著卡特琳娜,慢慢的拿起劍。卡特琳娜依舊看著蓋倫,緩緩的摸出刀。
然後向對方的心臟狠狠的刺去,沒有過多的招式,沒有過多的渲染,很乾脆直接的一招。
刺中了,兩人都沒有要躲的意思。
蓋倫的劍本可以在往劍上加一股力道,穿過她的身體,他沒有。
卡特琳娜本可以轉動匕首立即擊殺,就像二十年前一樣,她也沒有。
他們都等著對方先殺自己。
兩股澎湃的氣勢從場中出現,互相擊打在彼此的肩上,他們飛了起來,但卻是朝著不同的方向,宛如他們的人生。
這兩人沒有再站起來,他們累了,背負這樣的感情在這混亂的世道有誰不累呢?
泰隆看著這些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的戰鬥還沒有結束。樂芙蘭卻對空中著暈倒在地的卡特琳娜嘆道:「你比起二十年前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
忽然樂芙蘭的手上多了一顆詭異的光球,彷彿在接受什麼新的指令。「好吧,我明白了。」她認真的回答道。
遠處烏雲密布,響起了烏鴉的叫聲。
「樂芙蘭大人,好久不見。」突然出現的斯維因對著這個女人恭恭敬敬的叫道。
「上次見你還是個小謀士而已。」突然,樂芙蘭將目光鎖定在斯維因肩上的烏鴉,露出震驚的神sè,很快有恢復到之前的樣子,刻意避開烏鴉說道:「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嗎。」
斯維因搖搖頭:「它能給我想要的,這就足夠了。」
樂芙蘭看向場中早已消失的兩人,「這次就暫且放過你們,希望你們在被我殺掉之前好好活著呀。」
在起身yu走時背對著斯維因道:「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失去的會比你得到的多得多,而且這一天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