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選擇
要麼生，要麼死。
元真兒剛到信封口的手一怔，隨即又毫不猶豫的打開。
與其在冷宮裡把命運寄托在別人手中，有機會自然要搏一搏。
只是，在剛看到信封里的東西時，元真兒渾身都僵住，「這是什麼？」
永太妃毫不意外她的選擇，「娘娘見多識廣，應該認得出這是什麼？」
就算看不懂紙上畫的東西，只是看字也看得出來，元真兒面色鐵青，「這是黑水城的邊防圖，怎麼會在你手裡？」
「不止是我，西夏羌人的手裡也有一份。」
元真兒突然醒悟，「我知道了，那天漣芸進宮赴宴，目的就是給你送這樣東西，是嗎？」
東西已經讓元真兒看到，永太妃也不再避諱，「是。」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藏邊防圖，漣芸可知道此事？」
永太妃皺眉，「皇後娘娘關心錯重點了，一個漣芸有什麼重要？別忘了你真正要對付的人是誰。」
「你什麼意思，這跟林氏女有什麼關係，難不成……」元真兒滿目不解，「你是說……盧家？」
盧家是與林家有姻親，可盧家死光了跟林映安也沒太大關係啊。
就這樣的腦子也想跟林氏女斗，今日被打進冷宮可一點都不虧。
永太妃耐心引導著，「盧家軍泄露邊防圖給敵軍，與敵軍勾連，致使朝廷損失了黑水城及好幾萬士兵，以皇後娘娘看，盧家該當何罪？」
「自然是砍頭的死罪。」
元真兒接道，而後心中陡然一寒，怒火中燒看著永太妃，「你想借我的手殺了盧家，西夏羌人再無人可擋，到時羌人和你兒子一起打進京都城，我和陛下都難逃一死，永太妃好響亮的算盤，你當本宮是傻子不成？」
「沒了盧家還有宗家的人，有宗殊白在，羌人又豈能一時半刻打到京都城來？」
永太妃面不改色，「不過，宗殊白要想以十萬宗家軍抵抗羌人，猶如天方夜譚，一旦沒有了盧家軍配合他必死無疑，沒有了宗家撐腰，林氏女也不過爾爾。」
元真兒似乎又被說動，要是宗殊白戰死在西夏，京都城還有禁軍百萬，應該也足以應付西夏的殘兵。
抬眼瞥了一眼元真兒，永太妃蔥白的手指搭在破舊的茶杯上，「現在臣妾已經把選擇權交到了你的手中，你是選擇眼睜睜看著林氏女將你一步步踩碎老死在冷宮，還是賭一把一舉滅了盧家宗家，臣妾都隨你。」
「你就不怕本宮去陛下跟前揭發你？」
永太妃淡笑搖頭，「我反正已經沒有幾日可活，臣妾相信皇後娘娘不會賠上這麼好的機會不要，來要臣妾的性命。」
以讓她多活幾日來換盧家上下和宗殊白的性命，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元真兒不再說話，只是將邊防圖在手裡捏皺，她垂下視線思索著什麼，連永太妃離開也沒有察覺。
林府。
自換了身紫袍之後，近日送進林府的帖子像紛紛落下雪片。
政界、商界且不說，甚至還有許多學子遞帖想要上門拜師。
這些也都罷了，最讓林映安哭笑不得的竟然還有好幾個達官顯貴府中的公子上門求親。
從前她這個人人唾棄的外室女，現在倒成了京都城首屈一指的香餑餑。
揀著能拒的都拒了，林映安還是連著在家待客好幾天，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圓潤了一圈。
不過從前太過消瘦，這幾天長了幾兩肉，看著倒比從前更順眼了。
今日又拒了幾個登門求見的學子，林映安剛從園子里消食回房，宗竹一把推開門進來，「大聰明，我來啦！」
在外當了一天的差滴水未沾，宗竹也不管茶壺裡的水已經變涼，對準茶壺嘴就是一通灌。
林映安拿帕子擦掉她下巴上的茶漬，「渴了？」
「也餓了，快叫人給我上些吃的來。」
「半下午的哪有現成的飯菜，」林映安看向林秋，「你去叫廚房煮完疙瘩湯來。」
林秋偷笑看了眼什麼時候都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的懷覓郡主，福身行過禮后告退。
「沒吃午飯？」
「沒有，剛把銀子清點完運回國庫，可算是給陛下交差了。」
「茶水涼了，仔細一會兒鬧肚子。」攔下宗竹又要一飲而盡的茶壺，林映安給裡面添了熱水，「清點完，可算出追回多少銀兩？」
宗竹舔了舔唇，「一百九十七萬兩現銀，還有些字畫首飾什麼的折現后應當也有個十幾萬兩，剩下的應該都是被元渙揮霍掉了。」
「那就是還有二三十萬兩沒有找回，不是個小數目。」
宗竹擺擺手，「把元府給抄了補上也就夠了，對了，今日上朝官家有沒有說怎麼處置元家和元皇后？」
「沒有。」林映安搖頭，「不過元渙這一次肯定是逃不過，元皇后不好說，畢竟還有大皇子在，官家現在將她打入冷宮也只是想堵住悠悠眾口，等事情平息了未必會讓她一直在冷宮待下去。」
「那豈不是便宜她了？」宗竹把不高興寫在臉上。
「只要她耐得下性子，確實還有翻身的機會，」林映安屈指在桌上敲擊了兩下，「不過，咱們的中宮娘娘不像是有耐心的人，我不怕她出手，反而更怕她什麼都不做。」
「你想讓她做什麼？」
「不是我想讓她做，而是有人定會趁著這個機會找到她。」
「誰？」
宗竹聽不太懂的皺了皺眉，在腦袋上使勁拍了兩下也沒明白。仟韆仦哾
「郡主，疙瘩湯來了。」
林秋推門進來，把飄著蛋花和青菜的疙瘩湯端到宗竹跟前，「郡主慢用。」
碗里有青有黃有白，好幾種顏色混在一起看著就有食慾，宗竹端著碗，嗅了嗅鼻子，「怎麼這麼香？」
林秋笑道，「飄了兩滴香油，您趕緊趁熱吃，等會兒該涼了。」
「一碗不夠，再給我端一碗來晾著。」
知道她胃口好，林秋本就是拿了廚房裡最大的海碗盛的湯，看來她還是小看郡主的飯量了。
把林秋使喚走，宗竹邊吃邊囫圇問道，「對了，我還忘記問你了，那日你怎麼知道銀子藏在東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