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八百里加急
「郁家姐妹?」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寧椿身上,當初他為了替郁家翻案所做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裡。
原以為這樣的付出能換來有情人終成眷屬,結果不曾想……
現在郁家姐妹還入了宮,那寧椿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寧椿呆愣愣的坐在馬背上,一句話不說,反應冷淡的眾人不知道他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見人沒反應,青雲推了推他,「寧公子?」
寧椿抽回思緒,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剛才的笑聲。
只是這笑聲里,莫名讓人感到一陣悲傷。
寧椿馬鞭一抽,對著同樣牽著馬的宗殊白挑釁道,「還不走在等什麼?等著吃爺的屁呢!」
宗殊白對著巫閩搖頭笑笑,二人同時揚起馬鞭超過了前面的人。
「駕!」
「駕!」
兩匹相距不遠的快馬同時急奔在昌平城外的官道上。
安南發兵,演州兵敗的消息果真如風無相所說,在兩日後傳進了皇城。
與林映安和宗殊白鬆了一口氣的反應不同,這個消息猶如無聲無息飄在湖面上的落葉,沒有在京都城激起半點浪花。
演州本來就沒有重兵守衛,被敵軍攻破是意料中的事。
朝臣們都把希望放在前些天被皇帝從漳寧駐地調過去的漳寧節度使,充馬步兵都總管季文濱所率領的二十萬駐軍身上。
直到季文濱也傳回來戰敗的消息,瑾王所帶的安南軍隊一路勢如破竹,直接攻破了荊南,離京都城只有一府之隔,這才引起了朝臣的注意。
隨著兩道八百里加急的馬匹進入京都城視線,幾乎所有的朝臣都已經入了宮。
皇帝環視底下一周密密麻麻的臣子,唯獨不見林映安的身影。
原本就不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看不出她脾氣還挺大。
那日險些君臣反目之後,他就已經晉封了後宮,表明了他的廢后之意。
之所以聖旨沒下,只是想在確定儲君之後再將此事昭告天下。
他自問這件事已經做了極大的讓步,就是這樣她都不肯入宮。
一個臣子而已,難不成要他一個皇帝向她低頭?
恩懷眼珠子一轉,對著在身後服侍的內侍輕道,「不開眼的,還不趕緊去請林尚書入宮。」
「是,奴才這就去。」
「等等,」恩懷在內侍頭上點了點,「該怎麼說知道嗎?」
小內侍眨著眼睛,宮中傳旨還能怎麼說?
「請大都示下。」
恩懷一拂塵打在小內侍屁股上,「沒腦子的東西,自然是要讓那位自己入宮。」
哦,原來是要讓林大人向陛下低頭,小內侍忙彎腰,「是,小的明白了。」
「快去吧。」
還不算傻透了,恩懷剛歸位,兩匹快馬一前一後停在了皇宮門外,被禁衛軍引著去了勤政殿。
「報!」
「八百里加急來報!」
皇帝緊盯著大殿中央回來報信的兵士,「說!」
「回陛下,十日前護國大將軍率兵突襲黑水城,戰火連綿三日,盧家軍殺敵四萬,擒獲西夏一名大將,不過因有數百武功高強的殺手突然加入,此戰未能將城池收復。」
皇帝的拳頭握緊,「下去吧。」
「是。」
「報!」
另一同樣是八百里加急送來戰報的士兵又緊接著的入殿。
「回陛下,北遼大軍已經南下駐紮在雁門關五里之外,由北遼太子耶律音親自率兵,不過北遼軍隊壓城之後遲遲未動,應該是在等待時機。」
皇帝站直在龍案后,「朕知道了,大將軍可還有其餘的話讓你帶回?」
士兵抱拳,「大將軍請陛下放心,他定會誓死守衛雁門關。」
「好,你也下去吧。」
「是!」
士兵剛走,殿內嘩然。
「陛下,永太妃為叛賊生母,如今叛賊率兵直奔京都而來,請陛下立即下旨將永太妃監禁。」
皇帝看著底下亂七八糟的臣子,也不細究這話是從誰的口中說出來的,「如今她在宮裡已經有人看守,沒有朕的應允,她出不了宮門一步。」
群臣躬身,「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臣……臣有事要說。」
齊聲稱讚的聲音里多出了一道尾音。
一向都是躲在他爹張皖身後的張堅秉這一次主動站出來,朝臣們好奇的看過去。
第一次接收到這麼多雙目光,張堅秉哆嗦了好幾聲也沒把要說的話說出口,雙腿卻軟得跪在了地上,「陛下,陛下……」
皇帝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就心煩,「什麼事?」
想到出門時父親的囑咐,張堅秉硬著頭皮道,「求陛下開恩,小女被奸人所害,不得已嫁入瑾王府,好不容易懷有子嗣又被瑾王所害,求陛下開恩,下旨解除小女與瑾王的婚約……」
皇帝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當初朕可沒逼著你們把女兒嫁去瑾王府,現在瑾王謀反你才想著撇清關係,張卿,你有沒有覺得太晚了?」
本來就心裡沒底,張堅秉被皇帝一嚇就更語無倫次了,「臣知罪,臣,臣知罪……不過當初小女嫁過去之時,臣並不知道瑾王有反心,要是知道,要是知道臣就是把那個小孽畜……把女兒打死了也不會把她送進瑾王府……」
皇帝不看底下,「當初你們定親之時朕並未過問過,況且這是你們的家事,朕不便插手。」
「不,陛下,求陛下開恩,我們張家對陛下忠心耿耿,要不是當初有人在宗家使了卑劣的手段我女兒的清白,臣斷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這門親事恐怕還輪不到你來點頭,當初是誰同意的,如今就叫誰來找朕吧。」
可不就是他做不了主,要是能做主早把那個小畜生打死了,張堅秉把頭快要磕出血來,「陛下……」
「好了,」皇帝看了眼殿外,出神了幾息才收回神,「朕累了,有什麼事明日上朝再說。」
見皇帝真走了,張堅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也是,皇帝說的沒錯,當初這門親事也不是他同意的,現在憑什麼叫他來皇帝跟前受氣?
誰點頭的就讓誰來擔後果,他反正是不管了!
「阿嚏!」
藏於林府書房屏風之後的張皖拿著帕子擋住濺出去的飛沫,小心的看了眼院外。
送走來傳話的內侍,林映安回到書房,「讓張大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