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李昀並非呂不韋
所有棋子目前都已經出現在了自己所部署的位置上,李昀接下來的唯一任務便是等待,等待兩年後所發生的安史之亂。
當然,為了確保在這兩年之內自己的生命安全得到保證,李昀也需要繼續過上混吃等死的日子,在這樣一個不知何時便有可能牽扯進一件逆反案的年代,想要讓所有人感覺自己是無公害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畢竟在某些人的眼中,李昀的皇室身份便是橫在道路中間的絆腳石。
這時候,自己明媒正娶的皇甫瓔便是他的最佳合作對象,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女子的胭脂氣會抹平男子的干雲豪氣,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至少在外人看來,李昀與皇甫瓔整日出雙入對,或去郊外踏青,或在酒肆閑聊,二人的腳步幾乎遍布京城的每一個角落,這便是鄂王自甘墮落的表現。
前有大唐皇帝陛下為了楊妃從此君王不早朝,後有鄂王李昀終日渾渾噩噩陪著夫人游長安,如此看來,李家倒是盡出一些痴情種。
只不過讓人暗自嘲笑的是,李昀與皇甫瓔成親已有半年,數月以來兩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卻一直未有王妃有孕的消息傳出,皇帝陛下或許是力不從心,無法令楊妃誕下龍子,可你李昀年紀輕輕又好色如斯,卻一直不履行傳宗接代的職責,難不成是有什麼隱疾?
外面的傳聞沸沸揚揚,顯然是有人為了噁心李昀故意為之,若是為此生氣,反倒是中計了。對此,小王爺兩耳不聞窗外事,依舊我行我素毫不避諱。
而對於遲遲不能圓房之事,皇甫瓔倒是沒什麼怨言,一則自己未經人事,對此事總有些害怕,二則出嫁從夫,李昀如今是自己的脊樑,作為妻子,自然是夫君說什麼便是什麼。
可她選擇順其自然,卻急壞了娘家一家老小,尤其是二嫂陳氏懷上二胎之後,丈母娘登門的次數便明顯增多了起來,只不過這房中之事終究與旁人無關,她也不能坐在一邊看著二人,加上李昀那油鹽不進的態度,當著臨晉公主的面也能裝糊塗,幾次三番勸說無果,她也只能嘆一口氣:「橫豎都是鄂王府的事,老身管的有些多餘,只希望屆時別說皇甫家的不是便好。」
平心而論,李昀這個女婿,除了堅持要到夫妻二人年滿十八歲之後方才圓房之外,其他方面還真沒有什麼值得挑剔之處。
平日里隔三差五帶著皇甫瓔回門省親,與府里的所有人關係融洽,從未擺過什麼皇族姿態,與下人也能打成一片,但凡做出什麼新鮮玩意兒,也必然會有皇甫家的一份。雖說此前的洛陽花魁一事鬧得滿城風雨,在解決之後卻堅決將人送回了東都,並未將其留在身邊享受齊人之福。
自家女兒得如此夫婿,也算是三生有幸,至於短時間內不生孩子受人詬病這種旁枝末節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波瀾不驚之中,時間如流水般悄然逝去,隨著天氣漸漸轉熱,貴胄之間的各種賞花遊園會開始盛行,經過韋家的賣力推廣,無論是男子亦或是女眷,人手一把摺扇已是與會標配,而參加韋家包下芙蓉園所舉辦的遊園會上,鄂王妃皇甫瓔的裝束與配飾又一次標新立異起來。
傳統的初唐女子服飾以齊胸襦裙與交領襦裙最具代表性,這兩款也是大唐女子冬夏兩季的尋常服飾。
唐人生性豪放,不似後世各朝那般不允許女子露出半寸肌膚,可齊胸襦裙看似薄如蟬翼,卻因為里三層外三層的設計依舊起不到多少散熱的功效。
而皇甫瓔所穿的這套衣衫因為加上了明朝布紐扣的設計,使得原本需要繞體一周的布料只剩下了一層,皇甫瓔只需穿一件底衣預防走光,外面一件青綠色短袖套衫,配上露出白皙腳踝的馬面裙,再以一層紗衣凸顯自己的高貴身份。
一隻鏤空的金屬小球中盛放著點燃的蚊香,外面蒙上大一圈的布罩防止被燙傷,再由金色的絲線吊著被皇甫瓔拎在手裡,腳踝上一條銀色的足鏈鑲嵌著幾枚寶石,在燈火的搖曳之下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如此清醒脫俗的打扮,立即讓皇甫瓔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當得知這一身裝扮均是由李昀親手設計之時,所有的女眷無不向皇甫瓔投來羨艷的目光,都說男子需以事業為重,可這世間又有哪一位女子不希望夫君對自己疼愛有加?看看光彩奪目的皇甫瓔,再看看明珠蒙塵的自己,心中發出一陣無聲的感慨,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韋應物雖是京中紈絝,腦子卻很好使,從諸位夫人看向皇甫瓔那火熱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有一個巨大的商機,這一次二舅哥皇甫琰的表現也不錯,得知韋應物打算再次與李昀合作,說什麼也要參上一股。
於是乎,熱鬧的東市街頭上,很快又多出了兩家門庭若市的店鋪。
因為韋應物與皇甫瓔不遺餘力的宣傳造勢,足鏈與香球很快成為炙手可熱的奢侈品,店鋪門前甚至打出了推銷橫幅,如此小巧精緻而又實用的東西立即受到了富家小姐們的青睞,店鋪趁熱打鐵,一句廣告詞令所有長安女眷為之瘋狂。
以一條足鏈拴住今生鎖住來世,請珍惜眼前人。
女子為了能夠跟上時代潮流,男子則是為了相互攀比的顏面,各種訂單紛至沓來的同時,皇甫家的這家首飾店更是直接撼動了玉箸與木梳這兩件傳統定情信物的地位。
七夕節那一夜,除了放水燈賞煙花之外,多出來的一個項目便是相戀的男子為心愛女子扣上足鏈的畫面。
華燈初上的濟王府內,一群皇子在廳中環坐,李傃端起酒杯發出一聲感嘆:「想不到咱們這位皇弟對於經商一道還真是頗有些才能。」
李僅則冷笑一聲表示不屑:「小道而已,他成不了呂不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