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千兩巨資
周修齊讚賞道,「二妹要挺起周家的傲骨,便是農籍,也可以風生水起。」
周氏含淚道,「再難,我也會挺住的。就是這別院……大嫂那邊……」
周修齊拍拍她的肩,「什麼時候了,還顧及你大嫂呢?行了,我走了,你安心住著!」
「好。」目送大哥離去,周氏深吸了一口氣,朝裡屋走去。
李氏已經安排好了各人住屋,見她進來,拉著她指著一圈廂房說道,「你和老夫人、大姑娘住最大的正房,另外三房都有母女,便各擠一屋。四個男娃每兩人一間。剩下兩間廂房,給婆子丫環和姨娘擠著。這小廝沒地方住了,我建議是不是讓他回周家,這門便讓個婆子來守著?」
周氏點頭,一邊走一邊說,「二弟妹安排得很好,母親怎麼樣了?」
「母親倒是醒來,」李氏小聲說道,「方才虧得母親機智。」
周氏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想必雲老夫人方才是情急之下裝暈的,又逢自家大哥來了,這才粉碎了那人煽動百姓將事態擴大的目的。
這時院門有人扣響,那小廝跑去開門,是去周府請府醫的婆子回來了,身後跟著個背著藥箱的府醫。
周氏和李氏連忙把府醫往正房裡請。
雲老夫人半倚在雕花大床上,神智倒是清明。
府醫也不多問,坐下來就搭脈,又看了看舌苔和面部,說道,「老夫人方才是氣火攻心,身子底子硬朗,無甚大礙。在下開一貼葯,吃上三日便成。但還是切記莫要動怒,好生將養著才行。」
周氏連連點頭,「多謝大夫了。」
府醫在一旁坐下從箱子里取了筆墨紙,開了方子吹乾了后,李氏正要伸手去接,不料他竟折好放入懷裡,抬腳便走。
李氏詫異道,「大夫?」
這府醫微微一笑,「在下回周府,讓人抓了葯便送過來。」
李氏一愣,隨即連聲道謝。
二人一同把府醫送到門外,這時便見自家那兩個嬤嬤、四個丫環和一個姨娘也在周家車夫的帶領下到了別院門口。
另一邊,這個喜來客棧不愧是京城最為著名的客棧,車夫馮叔是定州蘇家人,一路從定州護送她們母子三人過來的,對京城雖然不熟,但隨便找個路人一問,就能知道位置。精華書閣
然而姜悠辰卻吩咐馮叔不能直接過去,而是出了城后尋個山坡歇了歇腳,姜悠辰特意讓母親在車上呆著,自己和小悠然還有素月下車在坡上蹭了些泥灰,然後才上車掉轉回城,再繞著彎兒去了喜來客棧。
這麼一折騰,就花了近一個時辰。
馬車在喜來客棧門前停下,趙媽媽背著那個隨身包袱先下了車,姜氏兄妹先後跳下來,素月再扶著蘇氏下了馬車。
早有小二迎上來,「夫人,小姐、少爺,你們是住店,還是打尖兒?」
在外姜悠辰儼然是當家人的模樣,沉穩地說,「住店,我娘親身子骨不好,須得住上幾日。」
一邊鎮定地說著,一邊用手掌暗暗在腰間按了一下。
那是臨出門前,阿娘說都把所有的銀票首飾都保存在趙媽媽那邊,不是特別安全,便單獨將銀票和一些碎銀子拿出來裝了個荷包,塞進了他懷裡。
這可是有著兩千兩巨資的荷包!
剛才他在土坡上打滾的時候,都生怕這荷包給滾丟了。
小二上下打量了幾人,見他們穿著雖看著富貴,但那婦人一臉面容,小姐少爺身上又是風塵僕僕褲腳裙擺都是泥灰,小姑娘頭上簪的那隻金色大東珠,一看就知道是個贗品。看樣子他們是一路風餐露宿來的,只怕也不是什麼有錢的主兒,便有些傲慢,「本店是京城最好的客棧之一,一間上等房二兩銀子一晚,中等房一兩銀子一晚,下等房……」
姜悠辰面色不變,打斷了他的話,「那就兩間中等房即可,多謝小二。」
小二是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一甩手中布巾,「得嘞,您幾位這邊請!馬車往左入角門——」
幾人被帶上二樓,小二給兩人開了房門,姜悠辰禮貌地開口,還刻意帶上了一點定州口音,「勞煩小二哥給我們提兩桶熱水,準備六碗熱湯麵。趙媽媽。」
最後他看向趙媽媽。
趙媽媽會意,從衣袖裡摸出一粒小碎銀塞進小二手裡,「小二哥勞煩了,住店和飯錢我一會兒下去掌柜那兒交。」
小二大喜,意思這些就是他的賞錢了,立刻熱情地說道,「放心,馬上就來,您幾位先歇著!」
小二下去后,趙媽媽卻為難了,「少爺,就二間房,老奴……」
若是夫人母子三人一間,她和素月就得和老馮一間,那肯定不成。
但按男女分房,她和素月就要和夫人小姐擠一間,那也是不妥的。
姜悠辰先把蘇氏扶進房,然後把門關上,扶著蘇氏坐下來,才對四人低聲說道,「阿娘,我們如今幾人沒有護衛,財不能露白,否則只怕招禍。趙媽媽、素月,你和阿娘妹妹住一屋,東西都放你們這裡。我和馮叔就在隔壁。我們方才這麼一圈進來,想必小二也能看出我們不是什麼有錢的主兒,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待姑祖母他們出來后尋到落腳點,我就會先把她們的東西送過去,解一時燃眉之急。」
蘇氏點點頭,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辰兒受累了。」
母親難得誇他一句,姜悠辰不由得挺了挺胸,「兒子自是要護住阿娘和妹妹的。」
小悠然撇了撇嘴,「你護住我們的辦法就是叫本寶寶去那山坡地上打滾嗎?你看我的衣裳都臟成什麼樣兒了!」
她才是個四歲的寶寶!
她用力拉起自己的裙擺,叫這個少年看看有多臟污。
蘇氏趕緊把她抱在椅子上,「哎呀我們的小然然真真是太辛苦了!也髒了,得趕緊洗洗。」
姜悠辰:……
你一個小女娃,不就是去那山坡上打了個滾,辛苦個啥?這放在以往,不是你最歡喜的撒潑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