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雲老夫人懟上姜明義
可偏偏西夷人攻入遼州的時候,遼州有一夥山匪被驚動,倉惶往西邊逃躥。
這伙山匪逃到了定州和遼州交界處的一座大山上,就遇上了護送這幾十大車東西進京的財寶。
哪怕姜家財物是由定州官兵護送,可這山匪何時懼過官兵?直接就劫了,然後躲進深山裡佔山為王。
消息傳到伯府的時候,永安侯夫人實在不堪近期的多重打擊,倒是沒吐血,反是徹底暈了過去。
這一暈不得了,請來的大夫診治后都搖頭,說是外風大厥(即中風),半邊偏癱。
一夜間伯府出了兩個偏癱患者,一個年邁自不必說,一個居然還是不滿三十的姜明義。
再加上雲老夫人在京都城貴婦圈中傳播的流言,一時間京都城人紛紛感慨伯府這是造了大孽遭了報應了。
大房啷噹入獄科舉落榜,二房醜聞纏身半身不遂,就不知遠在定州的三房,有什麼倒霉事?
這一日,姜明義掙扎著起身,讓下人拿來紙筆,寫了張帖子邀請蘇氏在清風酒樓一敘。
次日,姜明義讓下人悄悄抬著他去了清風酒樓,要了一間雅間,靜靜地等待著蘇氏的到來。
蘇氏原本是不想來的,可是雲老夫人得知了此事,便親自陪著過來了。
所以姜明義看到房門推開時出現的兩道身影,他不由得心頭髮慌。
不是他想象中的蘇氏和小悠然,卻是雲老夫人和蘇氏。
他和蘇氏就是最為琴瑟和諧的那幾年,他看見雲老夫人的時候也是心頭髮怵的。
為什麼?
雲老夫人是個厲害的,他也說不上來是哪裡厲害。
其實雲老夫人後來久居京都,總共也沒回幾次定州,所以他們其實也沒見過幾次面。
但每次拜見這個蘇家的長輩,他都有一種被看穿一切的感覺。
以前尚且如此,何況如今他本就做了許多虧心事。
所以雲老夫人一進屋,強大的氣場頓時充斥在整個雅間里。
明明她已經是個白身,既無誥命也不是那個侯府老夫人,可姜明義就是本能地感覺一股壓力,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蘇氏扶著雲老夫人在桌子旁邊坐下,也沒動桌上的杯子。
雲老夫人就開口了,一針見血,「姜家小子,你當年死乞白賴地要娶走老婆子我的掌上明珠,是怎麼答應老婆子的?如今又是怎麼做的?你對得起雅容嗎?」
姜明義額上沁出汗來,不敢答話,還是如之前一樣,求助地看向蘇氏。
雲老夫人又道,「你看雅容做什麼?按說你私下邀約你的前妻見面,本就不妥。她本也是不打算來的,是老婆子我知道了,才硬要陪著她來。就是想親口問你一句,到底是為了什麼?」
姜明義旁邊伺候的小廝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老夫人,有話好好說,您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說罷上前倒了一杯茶遞到老夫人跟前。
雲老夫人冷哼一聲,完全不給臉面,「你姜家的茶,老婆子我可不敢喝。這萬一被葯死了,我可就成冤大頭了。好容易從抄家大難中僥倖活過來,卻白白被這一小杯茶水送了性命,閻王都要嘲笑老婆子我識人不清,居然能陰溝裡翻船了!」
這一番冷嘲熱諷說得姜明義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朝小廝擺擺手,「你先出去罷。」
小廝無奈只得退下。
姜明義本是半倚在旁邊的貴妃榻上,他慢慢坐起身子,將另一邊不能動彈的大腿給搬下了地,然後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老夫人,雅容,是我對不住你們!這一切,都是我犯了糊塗,做下了大錯!還求你們原諒我!」
蘇氏淡淡一笑,「上回我已說過,我們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我原諒你,你會放過小悠然嗎?會放過辰哥兒嗎?」Z.br>
姜明義瘋狂點頭,往日的儒雅斯文完全一掃而光,「自然是會的,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不會再惹小悠然,也不敢再惹她!求你原諒我,原諒伯府!也求小悠然放過伯府!」
雲老夫人聽出了話外音,眉目一厲,「你是什麼意思?!」
姜明義苦笑道,「老夫人何必裝糊塗?我姜家如今倒大霉,都是因為惹了小悠然吧?我如今都想通了其間的關節。還請你們原諒,有什麼條件,也可以提出來,能做到的,我們盡量滿足。但請小悠然解了針對我伯府的詛咒。」
雲老夫人大怒,「你們伯府倒霉,那是你們自作孽不可活!關我們小悠然什麼事?!我們小悠然可是小福寶,誰稀得給你們下什麼詛咒?!哼!」
她怒氣沖沖拉起蘇氏就往門外走。
姜明義懵了,但站又站不起來,只好伏在地上狼狽地喊道,「姑母……老夫人!雅容!」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雲老夫人出了房門還在訓斥,「明明是永安伯府做了惡事遭報應,偏往我們身上攀扯,那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就這麼不待見她?我們才從泰州回京,你就迫不及待要上前潑髒水?虎毒尚且還不食子呢!你這般攀污你的女兒,就不怕遭天譴?!」
蘇氏明白姑母的意思,在一旁委屈地抹著眼淚。
這話頭可千萬不能叫姜家人傳了出去,否則,自家女兒的名聲,可不就要和能詛咒人的妖女沾上邊了?
姜明義生生咽下心頭的一口老血。
蘇氏扶著雲老夫人朝樓梯方向走,路過旁邊一間雅間的時候,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蘇氏不由得停下腳步。
雲老夫人準備詢問,卻清晰地聽到裡面同樣傳來熟悉的聲音,「秦二夫人,您真要相信我,我在泰州是被雲老夫人勸著和離才回京來的,絕不是因為吃不了被貶為平民的苦才自請休棄。老夫人也是不忍我的一雙兒女跟著吃苦,又怕家裡好容易攢個三五兩銀子的叫全家人吃不飽穿不暖,這才勸著我和離歸家的。秦夫人,您也算是自小看著我長大的,我是什麼秉性您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