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要阻止，捅破天穹

接下來是一位戴眼鏡的男生，腰上掛著一bp機，臉上是自信矜持的微笑，彷彿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握下。

90年代的大學生就是這樣自信，雖然普通。

這妥妥富二代的表情，大客戶上門了。

「我要給行政學院的穆書念點歌。」

秦川小驚訝，這不就是正在播音的學姐嗎。

「咳咳，兄台，給美麗大方溫柔的學姐穆書念點歌，前邊都排有十來個……」

bp機男皺眉，右手下意識，摸了摸bp機，說道：

「追我的女人也多了去了，我都不搭理她們，我稍微打扮一下，不比大多數男生帥？要是我追她，分分鐘的事情。」

秦川壓抑笑意：

「點什麼歌送給學姐？」

「1首？看不起人咋滴，起碼10首。」

「規定每人只能點一首，不過……。」

「不過什麼？」

「廣播站針對你這種帥氣又多金的學長，推出vip服務，超過一首，只要每首10元就行。」

「這是100塊錢，給我點10首愛情歌送給穆書念。」

秦川收好100塊，然後悠悠道：

「按順序，明天才可以播出。」

「明天？」

「不過，我們廣播站還有一項服務，叫vip優先通道服務，每首10元，馬上就可點歌。」

後面的同學不幹了，紛紛叫嚷道：

「誒，不是說的是免費嗎？」

「對呀，有錢了不起呀。」

「先來後到，排隊去。」

「……」

秦川站起來，大聲說道：

「虧你們還是大學生，改革開放都二十年了，什麼叫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什麼叫市場經濟？什麼叫以經濟挂帥？」

bp機男也神采飛揚叫道：

「就是，去銀行辦事，也不是有一個vip服務嘛，什麼叫vip？vip就是不排隊，專人服務，哼……」

bp機男再次豪爽拍出一第100元大鈔：

「我就要買vip服務，給我連放10首歌，送給穆書念。」

秦川接過鈔票，豎起大拇指，才又對關排隊的人說道：

「大家也看到了，今天點歌只是才開始，如果不購買vip優先通道，明天人一多，不知還要排多久……」

1999年的大學生，還是有一些純樸，加上年輕人一點點虛榮，至少30%的畢業生購買了vip優先點歌。

到傍晚7點廣播室結束當天工作，短短小半下午，收到1500元現金，秦川喜滋滋，明天估計人更多。

穆書念一臉疲憊從播音室出來，抱怨道：

「你搞的事，我特么累的孫子……」

穆書念還沒吐槽完，就看見秦川手上一大沓百元大鈔，拍在自己臉上嘩嘩響。

「咦，小川，哪來這麼多錢？」

「點歌費。」

「不是免費嗎？」

「人太多，有些款哥款姐等不了排隊，都是自願交的優先播放權。」

穆書念一時無語，還有這樣的騷操作？

「你這小子，是不是開始就打的這個主意？」..

「什麼主意？」

「優先播放權。」

「你猜。」

「我猜個屁，不行，見者一半。」

「我說過，有你好處，雖然是廣播站自我創收，嚴格說還是公款，咱只能借用一段時間，完了要向校團委報備。」

穆書念小興奮過後，有些意興闌珊：

「那我們圖什麼呀。」

「我說了，借用一段時間。」

「那說好了，川，暫不亂用，上面問起，就說更新播音設備，等姐工作有錢……」

「行，放心，走，哥請你吃好的。」

「嘖嘖，這男人有錢，就飄了呀。」

兩人興緻勃勃，邊下樓邊聊：

「下午給學姐點歌的人不少。」

「喲，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只是些許驚訝而已，看來學姐在行政學院人氣不錯。」

「再如何說，咱也是校廣播站站長，播音員，實打實的系花。」

「牛逼……」

「哼，也就你這白眼狼，拿了老娘的一血，就不在意人家……」

「唉唉，小聲點，咱不說這事行嗎，你一個立志當公務員的人，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當二人說說笑笑來到大學後面，美食一條街，已是華燈初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秦川內心一陣感慨，這裡，留下很多記憶呀，說道：

「擼串？」

「擼。」

兩人正準備去熟悉的那家串串香，穆書念包里bp機嘀嘀響了。

「宿舍的座機，我去回個電話，你先點菜。」

等秦川點好，穆書念也回來了，一臉歉意：

「我老爸突然襲擊，來學校了，事前也不打個電話，在宿舍呢，我得回去。」

「哦，老丈人來了，要不要帶我去見見咱爸？」

穆書念似笑非笑盯著秦川：

「神特么咱爸，走哇，不去是我兒子……」

秦川乾咳幾下，也不尷尬，

「空手不方便，下次吧，打點包帶回？」

「算了，就知道你口花花，點好你打包回吧，我先走了。」

「誒，別忘了，明天繼續播歌，都收人家錢了。」

穆書念擺擺手，向女生宿舍樓走去。

秦川提著打好包的肉串，兩人份分量，幾瓶啤酒，慢慢在校園裡行走。

重活一世，秦川內心珍惜，前世那樣多的遺憾、傷痛，就差幾個月，不得不離校，狗一樣活在社會上。

這一世總得不一樣吧。

初夏的晚風，輕輕拂面，夕陽最後一點光線，撩撥著大學校園荷爾蒙有些過剩的空氣。

秦川眼神，有些肆無忌憚打量學姐學妹們的大長腿。

只是欣賞而已。

今天與學姐的交談，大部分時間秦川看似都不正經，但這也是秦川的一種試探，重生過來的秦川，再也回不去那種心思單純的青年，至少要清楚身邊交往對象，走腎，還是走心。

這直接影響秦川下一步對穆書念的印象和舉動。

簡單來說，誰也不能在心似如鐵的秦川面前演戲。

就算真心，也不一定換秦川真心。

還好，穆書念至少現在過關了。

秦川走得極慢，思潮起伏，對於接下來路，還沒想好，搞錢炒股，這只是第一步。

最重要的是，還要將親哥的命運改變。

作為孤兒的秦川，記得很清楚，這個世上如果說還有一個值得完全信任和託付的人，那就是自己親哥秦淮。

這個高中輟學打工，一直支付自己大學三年學費的人，有著華夏最為珍貴、傳統質樸的犧牲精神，是秦川最敬仰、最尊敬的人。

卻在1999年5月30日這一天，也就是后，離奇出車禍死亡。

本來就是孤兒的秦川，情緒直接崩潰，沒有哥哥的存在，這個世界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在所有人不解中，僅只有一年就可以畢業的計算機高才生，停學，發誓要查出親哥真正死因。

親哥秦淮的死，讓秦川性格大變，多疑、冷漠，對什麼也不在意；多重性格的秦川可以是最完美的情人，也可以是最冷血的黑客。

人生路，發生重大轉變。

就在後。

前世的秦川情緒崩潰后，心灰意冷、浪跡社會，睡過橋洞，撿過破爛，總之能吃的苦基本上吃了，能受的辱，也全部忍了，能挨的打，也通通接下。

活下來算是意外，機緣巧合下遇上師父，成為一名二流黑客，性格極端最終還是沒得善終。

哈哈哈，漫步在校園的秦川，內心無聲咆哮，這操蛋的社會。

秦川內心暗暗發誓，命運將自己重生一次，絕對不能再讓前世重演。

從此以後，

天要阻止，捅破天穹；

地要攔截，踏穿地殼；

人要辱之，十倍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