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在求我
兩個小傢伙都很懂事，知道娘親要去辦正事，便乖巧地點了頭，目送她急匆匆地去了瘋爹那裡。
清暉院內。
莫飛剛從安國公府回來，就聽到金影衛向他彙報了聽竹院剛剛發生的事，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他立即進了書房，向顧寒霆複述了這件事。..
他最後分析道：「王爺，王妃難道是玄門中人？否則她如何會用符篆？」
顧寒霆慵懶地躺在圈椅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某個點。
回想起這兩日沈青蕪的種種奇怪行為，發現他越來越不了解那個女人了。
是她故意用痴傻的手段來韜光養晦呢，還是她根本就不是原來那個沈青蕪了。
「王爺，王府被王妃這麼一整治，倒是清明了許多，您真如王妃所願，讓她管理府中中饋嗎？」
顧寒霆依舊望著窗外，好似什麼事都不能激起他大喜大悲的情緒。
他沉默了半晌，最後才道：「她是王妃，便是王府主母，中饋自然由她掌管，她想怎麼管就怎麼管吧，管不好，大不了亂棍打死。」
莫飛：「…」
他家親愛的王爺用出家人的語氣，訴說著如此血腥的話，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您若真捨得打死她，早就打死了，還能留她到現在。
「李太醫為安國公診過了？」顧寒霆問。
「診過了，說安國公他恐怕…」
「砰！」
莫飛剛要彙報安國公的病情，就聽房門一聲巨響，那個女人收起了腳，提著裙擺跨了進來。
顧寒霆惺忪的眸子終於從窗口移開，望向那個一身淡緋色衣裙的女子。
他輕幽道：「竟敢踢本王的門，你是不是想死？」
「不是我想踢，實在是十萬火急，王爺，請您允准，我要回國公府一趟！」
沈青蕪有些喘，因為走得太急額頭上冒出了些許細汗。
「你在求我？」
沈青蕪：「…」
看著他欠扁的陰冷嘴臉，沈青蕪咽下了那口氣，「是，我求你！」
顧寒霆嗤了一下。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索命的。」
「你……你到底答不答應？」
顧寒霆頓了頓，說道：「宮裡所有的御醫都診斷過了，結果都是一樣，你去了又能如何？」
沈青蕪都被氣笑了。
「我沒看怎麼知道救不了，再說了，就算我救不了，作為父親的女兒，我總應該去見父親最後一面吧，王爺連這點要求都不允，是不是太冷血了些？」
顧寒霆：「…」
「腿長在你身上，無人攔你，滾！」
女人決然而去。
連個謝字都沒留下。
顧寒霆淡然如僧的臉終於浮上一絲波瀾，緊握扶手的手指節泛白。
這個女人居然罵他冷血！
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敢當著他的面罵他，她以前的戰戰兢兢果然都是裝的！
…
沈青蕪帶著春陽一路疾行，剛踏出王府的大門就遇到了辦完事回來的劉嬤嬤。
「姑娘，您要去哪兒？」
「回家！」
劉嬤嬤知道她是在擔心國公爺，便折回去陪沈青蕪一道上了馬車。
路過藥鋪的時候，沈青蕪買了一些上等的藥材。
為了以防萬一，她又按照麻沸散的方子抓了兩大包葯一併帶上。
從宣親王府到安國公府，最快也要將近半個時辰的路程，這一路下來聽了不少百姓的議論聲。
「你們聽說了沒，安國公夫人私吞了府里已經去世的姨娘的嫁妝，這姨娘還是宣親王妃的生母呢，堂堂國公夫人居然做出這等腌臢事，丟死個人了！」
「可不是嘛，聽說安國公夫人視財如命，這回安國公大病未醒，她便迫不及待地搞事情，吃相實在太難看！」
「安國公夫人為了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都成了京城權貴的笑柄了，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呢！」
沈青蕪放下車簾，對劉嬤嬤說道：「做得好！」
劉嬤嬤微笑道：「這會子大夫人說不定已經氣瘋了。」
真讓劉嬤嬤說著了。
安國公夫人王氏在屋裡發泄了一通，將她最愛的青花瓷瓶都摔碎了，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她的貼身嬤嬤常氏說道：「夫人，您消消氣，老奴在想，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散播出去的。」
「這還用猜嗎？劉嬤嬤前腳剛離開安國公府，謠言後腳就起了，不是沈青蕪那個賤貨還能是誰！」
常嬤嬤想了想也是。
勸道：「夫人，咱們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得趕緊想想怎麼應對才好，可不能讓大姑娘找上門來鬧啊！」
王氏頓住，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沈青蕪肯定不會咽下這口氣的，你去，頭給我叫進來，我有話跟她說。」
常嬤嬤是個人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說了聲是便去叫人了。
…
原主已經近四年沒有回過娘家了。
沈青蕪站在國公府門前，回想起大婚那日，她的父親站在台階上，眼含熱淚目送她的婚車遠去……
那一幕，身為寄主的沈青蕪都覺得異常心酸。
劉嬤嬤上前扶住了她，說道：「先別感傷了，咱們快進去吧。」
沈青蕪點頭，提著裙擺踏上了台階。
可是，她的一隻腳才剛踏進門檻，就被人拽著胳膊拉到了一邊，力氣之大害得沈青蕪險些沒站穩。
「長姐，你不能進去！」
沈青蕪見妹沈青蘭，皺起了眉頭，「我為何不能進？」
「因為…」
沈青蘭噎了噎。
她剛接到母親的命令便趕了過來，沒想到沈青蕪來的這麼快，她還沒想好攔截她的理由呢。
不過她眼尖的看到了沈青蕪的脖子。
沈青蘭眼珠一轉，說道：「父親如今尚在病中，長姐脖子上裹著紗布，誰知道你得了什麼怪病，萬一讓你過了病氣給父親，父親若是有個好歹，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沈青蕪真不想搭理她，「讓開！」
「長姐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
這時候，長街上的百姓被沈青蘭尖銳的叫喊聲吸引了過來，紛紛聚在門前看熱鬧，並開始對她們指指點點。
沈青蕪很想給她一腳，卻又不能給父親抹黑。
她看了眼劉嬤嬤，劉嬤嬤會意，立即上前將沈青蘭扒拉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