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肋骨複位手術
玄學中的『醫"指的便是傳統中醫。
她擅長的是中醫,像這種西醫臨床手術,她也做過,卻做的很少,經驗不是很多。
但是為了父親的生命,她也只能拼盡全力一試了。
這裡是古代,手術條件完全不夠,為了盡量減少術后感染,沈青蕪看了看屋子裡的三個男人。
她道:「手術需要全程無菌操作,李太醫留下協助我,其餘人全都出去!」
眾人不明白什麼是無菌,但聽上去好像很專業的樣子。
張府醫很想留下來看看,看到沈青蕪凝重的臉色,只好點點頭退了出去。
顧寒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的眼睛一直打量著沈青蕪,漆黑的墨眸里深沉如淵。
「你還不走?」
「不走。」
「我在救人命,別在這兒添亂,給我滾出去!」
她是醫者,在挽救患者生命的時刻她有著絕對的霸氣,絕不容許有人在旁邊搗亂。
顧寒霆依舊沒動,臉上已經爬上了明顯的慍色。
「還沒有人敢叫本王滾,你是第一個,你可知道後果?」
李太醫打了個冷顫。
沈青蕪有些無語。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這鬧小孩子脾氣。
「在人命面前,你的面子一文不值,再不滾出去,小心我讓你也吃刀子信不信?」
她一點面子都沒給他留,顧寒霆氣得閉了閉眼。
最後,他妥協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將這口怒氣壓了下去。
「安國公是大胤肱骨重臣,本王必須留下來,監督你!」
沈青蕪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難道還會殺了自己的父親不成?
她道:「你非要留在這兒?」
顧寒霆點頭。
沈青蕪二話不說直接從藥箱里翻出一瓶針劑,將藥液抽到針管里。
在顧寒霆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麼的時候,直接扎到了他的胳膊上,將藥水快速推了進去。
李太醫:「…」
顧寒霆:「…」
顧寒霆頓時四肢無力,跌坐進椅子里。
「死女人,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沈青蕪冷聲道:「為了防止你一會兒狂性大發,先給你打針鎮靜劑!」
尋常人打上鎮靜劑接著便會昏睡過去,這男人居然還能有力氣瞪她,不愧是戰神之體。
一會開刀要見血,若不先控制住他,萬一他聞到血腥味發起狂來,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李太醫:「…」
顧寒霆:「…」
顧寒霆眼神有些渙散,但還是死命地睜著眼睛,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想怎麼做。
沈青蕪沒時間理會他們的眼神。
她從藥箱里拿出消毒噴霧,將屋子裡裡外外都噴了一遍,然後又對著李太醫和顧寒霆和她自己也噴了一遍。
做了一下簡單的無菌處理。
麻沸散已經開始生效,沈容先陷入了深度昏迷。
沈青蕪在兩個男人的注視下,將手術器具全部消毒,放到一邊備用,並告知李太醫這些器具的名字,一會兒她要什麼,他便給她遞什麼。
李太醫訥訥地點頭稱是,全程都是瞠目結舌的狀態。
沈青蕪穿戴好一次性手套后,舉起消毒好的手術刀,深呼吸了一口氣后,正式開始為父親做肋骨複位手術。
兩個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沈青蕪的動作。
親眼看著她給沈容先開膛破肚。
顧寒霆還好,李太醫卻忍受不住這強烈的視覺衝擊,胃裡一陣翻騰,拔腿跑到了屏風後面吐了起來。
即便他是醫者,也從未見過這般場面。
得虧現在屋裡沒別人,這要是讓外面那些人看到了,指不定又要說她謀殺親父了。
待他吐完回來,看到沈青蕪仍舊面不改色心不跳,全神貫注的進行著手裡的動作。
說不佩服是假的。
「止血鉗!」
沈青蕪一聲冷喝,打斷了李太醫的思緒,他急忙將止血鉗遞給了她。
接下來就是肋骨複位,傷口縫合,直到最後一針縫合結束,包紮清理好刀口,沈青蕪的手都沒有抖一下。
最後,沈青蕪又從藥箱里翻出抗生素來,兌出一瓶點滴給沈容先靜脈注射進去,讓李太醫幫忙將藥水瓶子掛到了床角高處。
做完這一切后,沈青蕪虛脫地癱坐在了床上。
幸好斷掉的肋骨沒有傷及內臟,否則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救活父親。
李太醫驚掉的下巴始終沒有複位。
他以前曾經聽人說過,說海的另一邊有個國家,他們治病救人的方式與他們大胤國完全不同,用的好像就是這種既血腥又危險的手法。
但也只是傳說,沒有人真正見識過。
他今天就見識到了。
可是,這個人卻並非傳說中的異國人,而是他身邊真實存在的人。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
此時此刻。
李太醫眼中的沈青蕪,就像一個渾身散發著神秘光芒的神,激動的情緒充斥在他的胸膛里,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職業自豪感來。
是這個了不起的女人給的!
顧寒霆的眼睛始終定格在她的身上,丹鳳眼眸中的深色濃重如墨。
這個女人給他的震驚,已經不是一點兩點這麼簡單了。
他敢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以前那個沒腦子的沈青蕪。
那麼,她究竟是什麼人。
她為何懂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又是從何處學來的這種聳人聽聞的醫術?
沈青蕪抬起疲憊的眼皮,看了看顧寒霆。
見他仍舊頑強地瞪著自己,並沒有因為血腥味而躁動,便放了心。
她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跟父親單獨待一會兒。」
李太醫哎了一聲,連忙開門出去,向外面的人彙報喜訊去了。
沈青蕪跪在沈容先的床邊,望著父親蠟黃的臉,緩緩地捧起了父親的手,直到身後傳來房門關閉的聲音,她再也綳不住,趴在父親的手心裡哭得一踏糊塗。
「對不起父親,對不起,蕪兒來晚了,來晚了……」
「原諒蕪兒這麼久才來看您……都是蕪兒不好,是蕪兒不孝……」
房間內很安靜,靜得只剩下女人幽咽的哭泣聲,抽抽噎噎,泣不可抑,聽者心酸聞者落淚。
顧寒霆站在女人的身後,安靜地聽著她哭得肝腸寸斷,丹鳳眼眸里泛上一層複雜的意味不明的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