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個太監
李部形突然起身，轉頭看向小李子，認真道：「若朕允你兩月長假，你當如何？」
小李子正在扇風的手驟停，不解的看著李部形，一時間完全摸不清頭腦。
李部形見有點嚇到對方，收斂了一下神情，溫和道：「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砍腦袋的？朕重新給你一次機會，好好回答，家中老母可好？！」
「回稟陛下，家中老母身染重疾，命不久矣……嗚~嗚嗚~奴婢想出宮一趟，大總管不允！」
被嚇到差點尿崩的小李子不敢再隱瞞，哭著鼻子將事情從頭道來。
「噓~~」
李部形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小李子立馬停止抽泣。
「朕若是允你兩月長假，你當如何報答朕？」
李部形眸子明亮的看著小李子，一字一句的問道。
小李子雙手持扇，當場下跪：「陛下若是允奴婢兩月長假，讓奴婢回家看望老母，從今以後，奴婢這條命就是陛下的。」
李部形繼續道：「哦？是嗎~那雅妃那邊你怎麼交代？」
小李子頓了一下，抬起頭，斬釘截鐵道：「一切由陛下做主！」
李部形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態度：「很好！汝家老母有你這樣的兒子，實屬福氣，明日朕會親自給大總管打招呼，過了三更，你就回去收拾東西，早些休息，明日準備出宮！」
「砰！」
小李子聞言猛的跪在地上，壓低聲音道：「陛下龍恩，奴婢永記於心，誓死相報！」
李部形：「起來吧，收拾一下自己，別被外人看出端倪。」
小李子起身：「是！」
其他三個太監看著眼前這幕，全都驚呆了，心中波瀾起伏的同時，也敏銳的意識到，今晚之後，他們的立場和真正的主子怕是要變了。
李部形看向旁邊的小周子，微微一笑：「無需擔心，在你家譽王眼中，朕就是個窩囊廢，傀儡帝，不會想太多的。」
被揭穿老底的小周子當即下跪：「奴婢罪該萬死……」
「行了，朕不想聽那些廢話，朕只要你表個態，從今以後，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李部形目光如炬，打斷對方，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小周子心知自己根本沒有選擇，只得把心一狠，面容嚴肅的發誓：「奴婢願為陛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如有違背，九族誅滅！」
李部形：「很好，記住你今天的話，不要讓朕失望！」
話畢，還伸手扶了對方一把。
小周子見陛下伸手扶自己，頓時受寵若驚，身體直哆嗦。
「你倆不用跪，站著告訴朕你們的態度！」
當李部形將目光轉向小吳子和小鄭子的時候，他倆本能的要下跪。
小吳子比較聰明，開口道：「陛下，在表態之前，罪奴有重要之事想要稟告您……」
李部形直接打斷道：「皇后與禁軍大統領之間的那點事就不要說了，朕早就知道了，直接告訴朕，從今以後，你可否願意為朕赴湯蹈火，無懼虎狼？」
小吳子：「奴婢願意！」
旁邊的小鄭子：「奴婢也願意！」
李部形：「很好，你們的態度，朕很滿意，不愧是朕的臣子！你們放心，跟了朕，天塌下來，朕先為你們扛著，出了事，朕為你們善後。
無論是誰，若是無故欺負你們，朕必為你們做主！
注意，朕說的是任何人！」
四人聞言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撼和決心，當即齊齊下跪：「從今以後，奴婢等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李部形：「起來！以後若是無外人，見朕無需行跪拜之理，若友人一般處之便可。」
小李子當即開口：「陛下，這萬萬不可，您是九五之尊，吾等殘缺之身，怎可與您……」
李部形直接打斷他的話：「誰說汝等是殘缺之身？在朕心中，汝等與常人無異，並不比任何人低一等，過往種種，汝等皆身不由己。
當汝等選擇朕的那一刻起，命運便重新交由到了汝等手中。
因此，從今以後，切勿再說此等愚蠢之話！
記住：朕的臣子，不低於任何人！」
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說得鏗鏘有力，聽得四個太監淚流滿面，心中五味陳雜。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人生中最被肯定的時刻是今天，更想不到，從心裡肯定他們的人會是當今陛下。
這一刻，他們皆有了一種當場為對方赴死的衝動，以緩解這種被認可，被肯定，被尊重的強大衝擊感。
李部形繼續道：「你們都是聰明人，從這裡出去后，該怎麼表現，該說什麼話，應該不用朕再叮囑。
朕只需要你們牢記一點：平常時候，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當朕有任務需要你們去做的時候，一定要不遺餘力的去完成！
至於你們其它主子那邊，該怎麼交差就怎麼交差，不要讓他們察覺到端倪，能做到嗎？」
四人對視一眼，齊齊點頭，肯定的回答道：「能！」
李部形見狀點了點頭：「嗯~繼續扇風吧！」
……
寢宮外，已經與晴兒換班的巧容倚靠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雖然閉上了眼睛，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他腦海里不斷重複出現之前的畫面，不由自主的思考著陛下的那些話。
她不知道陛下究竟有什麼意圖，但是她敢肯定一點，那才是陛下的真正面目，而不是其它人眼中那個懦弱膽小的傀儡皇帝。
他究竟是怎麼洞察到自己底細的呢？難道國師暗中與他有所勾連？
不可能啊！
這絕對不可能！
難道是除妖司出了內鬼？
也不可能啊！
自對方登基后，自己基本上跟對方形影不離，他身邊的一切事，自己都知道，如果是除妖司暗中搞鬼，自己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難道是其他宮女和太監在暗中監視自己？
嗯……也不可能！以自己的實力和謹慎，沒有宮女和太監能夠洞察到自己的底細，更不要說洞察國師的真身了。
這就奇了怪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巧容不時抓抓自己的頭髮，感覺腦袋都快炸了，但就是想不到任何有價值的頭緒。
陛下的表現就像憑空擁有讀心術一般，可以洞察他人的秘密，簡直是有違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