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90章 惺惺相惜3
旁邊是孩子的母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被暴徒打得頭破血流。陳檸回的心臟不停地收縮著,拳頭不由緊握,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裡,那一剎那,她幾乎想衝出去,叫他們停止這慘無人道的行為。
梁老師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一向柔和的他,手掌的力氣很大,陳檸回心裡無比悲憤,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不敢再回頭去看那個孩子的下場,只有凄厲的哭聲一直在耳邊回蕩。
一路都是戰爭后的慘烈,零散有幾位當地居民站在街邊,目光空洞茫然地盯著他們的車,甚至有不少骨瘦嶙峋的孩子像是餓極了,追著他們的車,討要吃的。
陳檸回不敢再往外看一眼,只能睜著眼睛目不斜視看著前方的擋風玻璃,以此讓自己緊縮的心臟能減少一些刺痛。
戰爭的殘忍之處就在於,傷害的永遠是平民百姓。
她們的目的地是最南邊的比羅街,據可靠消息,那裡滯留了一批的同胞,整整有五天,不敢出來,更不敢上街,他們必須馬上趕到那裡,找到他們。
大約又開了半個小時,前面有一整片石頭做成的矮樓房,梁老師說道:「就是這了。」
陳檸回望著裡面一排排的石頭矮樓,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她問:「是不是安靜得太異常了?」
梁老師也察覺到不對,忽然朝車內的他們喊了聲,「快趴下。」
隨著話音,車前窗的玻璃被子彈擊中,防彈玻璃窗被擊出
一個痕迹。
梁老師罵了一句髒話,等到槍聲平穩了,他才慢慢探起頭來,觀察四周。
陳檸回這時候已經不知道害怕了,在危險時刻,害怕是最沒用的情緒,所以全神貫注觀察四周,保持警惕,保命最要緊。
梁老師:「我們遇到埋伏了。」
這些反軍很可能挾持了比羅街的同胞,就等他們自投羅網,在這些暴徒面前,所謂的國際.公.約猶如一張廢紙,他們的外j護照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梁老師握著方向盤,咬緊牙關:「都坐好了。」
他按了倒退鍵,猛地踩著油門,試圖從這裡倒退回去,車身旋轉,槍彈聲四起,一時塵土飛揚。
然而,後面也有反軍朝他們襲來。
如果這時候硬闖過去,車內的幾人恐怕難以保全,就在這時,陳檸回看到旁邊一個巷子里,忽然露出一個中國人的面孔,拿著小小的紅旗在朝他們的車召喚。
梁老師也看到了,當機立斷:「你們全部下車,朝巷子里跑,我開車引開這些反軍,你們進去后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一排排矮平的石房子,地形交錯複雜,人進去,反軍想找到他們也不容易,反而更能保命。
「梁老師你呢。」
「他們要的是活人,不會殺我。」這些反軍就是想挾持他們,以要挾國家給他們提供武器支持,所以不會輕易殺他。
梁老師稍稍放慢了車速,打開車門鎖,大聲喊:「快走」
陳檸回從車上滾
落下來,不敢有任何逗留,發了狂往巷子裡邊跑去,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保護好自己,不能成為他們要挾國家的人質。
另外三位同事也都紛紛下車,誰也不敢聚集在一起,分散逃跑。而反軍因為集中火力在追梁老師的車,加上他們四人是分散逃跑的,所以錯綜複雜的巷子里,分別追他們的人很少。
陳檸回得益於自己多年跑步鍛煉,跑得飛快,她的身後有四個人在一直追趕著她,大概看她是一個女的,肆意叫囂著,尖聲笑著,態度散漫,污言穢語,把她往巷子深處趕,身影時隱時現。
陳檸回就像他們待宰的羊羔,無論怎麼跑,似乎都跑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陳檸回發現,她和梁老師都犯了一個錯,這個巷子如果利用好了,可以藏身;但利用不好,也是她的葬身之地。
她拼了命往前跑,腦子裡又浮現了當年在大山裡狂奔的場景,兩邊的石頭矮房和大山的樹木一樣,黑黝黝的一片。
她只能破開層層黑雲,使勁往前跑,沒有任何退路。
她覺得自己跑得肺都快要炸了,就在這時,拐角處,一雙手忽然把她拽進一個房子里,她想驚叫,但對方似乎早料到這一點,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那熟悉的、粗糲的指腹刮著她唇角的肌膚,她全身為之顫抖,以為是自己跑步跑出的幻覺。
直到,她的雙眼對上他如鷹一般的雙眼,幾乎濕了眼眶,他怎麼
會在這,什麼時候來的?
他緊緊抱著她,手從她的唇角拿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並沒有和她說一句話,之後,把她轉到自己的身後,目光專註地盯著外面看,那眼神充滿了殺機。
外面小巷裡,四個男人本來叫囂著過來,發現把人跟丟了之後,駐足在那。
之後,四人眼神對視一眼,帶著陰狠,紛紛朝街角不同的房子踹門而進。
陳檸回整顆心都懸起來,尤其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端著槍朝她所在的門踹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她前面的宋京野如同獵豹一般,在男人進來的剎那,悄無聲息一手就掐住男人咽喉,那雙粗糲的大手死死卡進去,陳檸回看不清動作,只見男人就倒在地上,整個過程,快准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不知道他的身手如此了得。
之後又踹門進來的兩個人,也是趁對方沒有察覺時,一招制勝。直到最後一個男人,發現異常,進來時有防備了,端著槍,一步一挪進來。
發現裡面的宋京野時,槍口直指向宋京野,看到地上的三個男人,他一臉憤怒,嘴裡不停地飆著髒話。
宋京野舉起一手假裝了一個投降的手勢,一手向後,示意陳檸回蹲下。
陳檸回照做,就在她蹲下的剎那,宋京野一個向前的旋腿,直接把男人旋倒在地,極其快速,也就0.1秒的速度,用槍擊中了男人的腿,槍是消音的,沒有任何聲響,只有
男人慘叫的聲音。
宋京野沒有戀戰,抓起旁邊蹲著的陳檸回往另一處石房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