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番外4
喜寶和小九在集市上賣寒冰泉水的時候，再一次遇見了糰子。
他倆正蹲在街頭等待客人，忽然小九扯了一下喜寶的衣袖。
「怎麼了？」喜寶詫異地問；
小九朝人群中抬了抬下巴。
喜寶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糰子正鬼鬼祟祟地掏一個人的口袋；
那個人正伸長脖子看熱鬧，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兜里的錢袋被糰子一點點兒拉出來，最終整個進了糰子的兜里。
糰子裝好錢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人群中擠出來，邊走邊笑，一臉得意之色。
喜寶悄悄跟在他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糰子一激靈，嚇得差點兒摔了一跤，扭頭一看是喜寶，馬上換上一副面孔。
「阿姐！」他驚喜地大叫。
喜寶叉著雙手，端詳著糰子。
這次糰子倒是精神頭十足，只是渾身髒兮兮的，臉上都是污漬，看起來很久沒有洗過的樣子。
「你在這裡幹嘛？」喜寶問道；
糰子嘿嘿笑著撓了撓頭：「瞎逛唄。」
「說實話！」喜寶毫不客氣地板起臉；
糰子一見喜寶的架勢，有點兒慌，嬉皮笑臉說道：「我找點兒錢花花。」
「怎麼找？」喜寶怒道：「在別人兜里找嗎？」
糰子大驚，一把把喜寶拉到旁邊，雙手合十央求道：「阿姐不要那麼大聲。我也是沒辦法才這樣做的。」
喜寶的臉色稍緩和了一下：「你遇到什麼難事兒了？」
糰子哭喪著臉把自己的遭遇給喜寶說了一遍。
原來糰子的父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就過世了，他一直跟著叔叔嬸嬸生活。
後來糰子生病大半年，叔叔跑前跑后給他治病，花了不少錢，嬸嬸漸漸不滿起來。
上次他們機緣巧合遇到喜寶和小九，治好了病，嬸嬸覺得這些年對糰子仁至義盡，不肯再收留他，讓他自謀生路。
糰子不想讓叔叔為難，只好一個人四處流浪，晚上睡荒廢的破屋，白天就到處遊盪，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些都是實話？」喜寶不客氣地問道；
「我發誓！」糰子趕緊舉起右手：「阿姐救過我的命，我對阿姐絕不撒謊，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你叔叔呢？他後來也沒再管你？」
「叔叔平時賺來的錢都交給了嬸嬸，嬸嬸看得嚴，叔叔就算有心幫我也無能為力。」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難道一直靠偷東西過日子嗎？」
糰子皺起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只能過一天算一天吧。」
喜寶想了一下，把他帶到小九面前。
「小九，糰子現在無家可歸，我想讓他跟著咱們，你看怎麼樣？」喜寶徵求小九的意見；
小九上下打量了糰子一眼：「咱們尚且居無定所，他跟著咱們不是受苦嗎？」
喜寶扭頭問糰子：「若是一路上，沒好吃的沒好玩的，你還願意跟著我們嗎？」
糰子一聽喜寶的話，早興奮得兩眼放光，急忙插嘴道：「我願意！我願意！阿姐阿哥放心，我會吆喝能吃苦，可以幫你們賣東西，絕對不會拖累你們的！」
喜寶笑著拒絕：「我可不敢使你。你鬼點子這麼多，說不定把我賣了我都不知道！」
糰子刷地又要舉手發誓，喜寶攔住了他。
「這樣吧，你帶著我去一趟你叔叔家，若是他願意，你就收拾東西跟我們走，若是他不放心，那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做你的小地痞吧。」
最後這句話說的糰子的臉臊得通紅：「阿姐，我若是跟著你們，一定金盆洗手，再也不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了。」
喜寶點點頭。
半天的時間賣完寒冰泉水，喜寶和小九就跟著糰子來到他叔叔家。
糰子走在前面，還沒到叔叔家，一個尖利的聲音就從背後響了起來。
「你這個死小子，不是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嗎？怎麼又來惹事！」
喜寶幾人同時回頭，看見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叫罵著走過來。
「嬸嬸。」糰子低聲喚了一句。
「我說過，這個家不許你再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那個婦人怒氣沖沖地指著糰子說道；
「嬸嬸，我......」一向伶牙俐齒的糰子在嬸嬸面前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位大嬸，」喜寶不忍看見糰子受窘，解圍道：「糰子是我的弟弟，我帶他來是想跟你說一聲，他決定以後跟著我，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那個婦人乜斜著眼睛看看喜寶，又看了看小九：「你是他哪門子阿姐，怎麼我從來沒聽說過？」
糰子搶著說：「就是阿姐阿哥給我喝了救命的神仙水，我才好起來的。」
「原來是你們倆呀。」婦人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兒：「糰子在我們家住了七八年，這些年為了他的事，他叔叔和我操碎了心。他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兒把小命送進去，街坊鄰居背後沒少罵我們，這回他病好了，我跟他叔叔也算對得起他了，以後互不相欠，各走各的吧。」
話音剛落，「吱呀」一聲，大門從裡面打開了，糰子的叔叔走出來。
「糰子，你真的要跟著他倆走嗎？」叔叔顫聲問道；
「是的，叔叔。」糰子的眼圈紅了：「這些年我沒少給你和嬸嬸添麻煩，以後你們就不用再操我的心了。」
「唉！」叔叔長嘆一聲：「我如今也是自身難保，你若是想走就走吧。」
他說著，一臉哀傷地擺了擺手。
糰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叔叔嬸嬸磕了三個頭，站起身，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叔叔、嬸嬸，若是哪天我出息了，回來看你們。」
嬸嬸嘴巴雖不饒人，心眼還不壞。
她三步兩步跑進院子，片刻之後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塞進糰子的手裡：「這裡面是你堂兄的幾件舊衣服，你拿去穿吧。」
糰子依言接過來，謝了嬸嬸，跟著喜寶和小九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