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開始示弱

蘇子然望著臉色鐵青的老夫人，知道老夫人這會兒已經信了媚姨娘她們的話，已經對自己起了成見，不過，老夫人心軟，一向悲情，自己要從這方面入手，想到這兒蘇子然，眼眶微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

「祖母，孫女不孝，這麼多年不在您身邊盡孝，這次還差點見不到您，讓您老替***心了。」

縱然老夫人心裡再埋怨蘇子然，這會兒瞧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給自己磕頭認錯，心裡的怨恨也煙消雲散了，只剩下一片如慕之情。

本來當年蘇子然被送走，老夫人就極力反對，這會兒瞧見她面黃肌瘦，衣衫襤褸，更是觸動了她老人家心裡那一根憐憫的心弦。

「好孩子，快起來，回來了就好。」

老夫人連忙站起來親自攙扶起蘇子然，並把她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坐著，望著蘇子然那磕紅的額頭，心裡一陣心疼內疚，尤其是想到她是愧疚這些年不能盡孝而磕紅的，心裡更是一陣感動。

「孩子，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能再見到祖母，不委屈。」

蘇子然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再配上那瘦弱的小臉，看著好不可憐。

「姐姐，你可真是狠心，一走這麼多年，竟也不回來看看我們。」

蘇傾柔望著蘇子然剛進門就把老夫人的寵愛都搶走了，心裡恨死了這個佔了自己位置的姐姐，但是臉上卻是一副小女孩才會有的嬌柔可愛。

雖然方才在外面已經聽到了蘇婉柔的聲音，但是這會兒近距離的聽見，看見她，蘇傾顏心裡壓制住的滔天恨意，這會兒又徹底翻了出來，眼底一抹嗜血的恨意，只是瞬間又掩蓋了下去，一抹姐妹情深的眸光望向蘇傾柔。

只見她身著一襲雪白淡粉色蓮花雙綉紗裙的妹妹，腰間配著粉色的血玉花帶，頭上挽著別緻的半月髻，雪白的金鑲玉葫蘆步搖插在烏髮間，那潔白的白玉耳墜在耳際搖曳生輝，膚如凝脂，眉若遠黛，面薄腰纖。

蘇婉柔本來就生的不差，如見再加上華麗貴胄的衣飾，更襯發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般的仙女般。

前世的蘇子然頭一次瞧見蘇婉柔，便被她這副溫柔的外表所欺騙，這一世所見，一個小小的庶女打扮成這樣，未免太過了。

「妹妹有所不知，不是我不回來，只是我一提回家之事，姚家的媽媽就打我，所以我……」蘇子然眼裡噙著滿滿的淚水，努力不讓留下來，一臉膽怯地說著，順便不小心露出了胳膊，只見胳膊上都是任誰看著也可憐。

老夫人本來聽了蘇子然方才說姚家下人打她的事還有些不相信，這會兒望著蘇子然胳膊上一道道紅黑相間藤條打的印痕，心裡一頓，臉色變得鐵青。

「好孩子，受委屈了。」

媚姨娘一看老夫人的臉色，暗道一聲糟糕，這姚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看這小***身上的這傷痕，想來在那邊也吃足了苦頭，想到這兒，媚姨娘就情不自禁地嘴角微揚。

恰巧這一幕被蘇子然看見，自己前世是有多蠢，媚姨娘這麼明顯的舉動，自己都沒看出來。

媚姨娘心裡罵毒了蘇子然，但是面上卻是一副慈母般的表情，過來一把抓住蘇子然的手，眼眶微紅。

「那邊每次來信都說金枝玉葉般地小心侍奉著然兒，枉我輕信了他們，想不到他們竟然這般六親不認。」

媚姨娘哭的那般真實，又是一句一個我的然兒，老夫人緊繃著的臉也慢慢緩和了下來，心想著事也不能怪媚姨娘，畢竟姚家跟她隔著一層。

媚姨娘一見老夫人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又接著說道。

「不過這話又說了回來，姚家畢竟是大戶人家她即使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是不是然兒你還像之前在相府那般不小心做了什麼錯事，姚家外祖不比我心軟，她對小輩一向嚴格。」

小***，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誰都知道之前蘇子然一向目中無人，飛揚跋扈，出口不遜，這樣被媚姨娘一說，大家就覺著姚家教訓蘇子然沒錯了。

蘇子然冷冷一笑，自己居然不知道媚姨娘這麼能言善辯，只是自己怎麼能讓她得逞呢。

「姨娘說的沒錯，姚家媽媽對然兒是挺嚴格的，每日吃飯時，都是讓然兒站在一旁看著她們吃完，最後讓然兒去柴房吃那剩下的飯菜，可是然兒知道身為蘇家女兒，怎可吃別人剩下的，姚家後來怕出人命，讓人把餿了壞了的飯食給然兒。」

老夫人聽了，氣的牙齒打顫，惡狠狠地瞪著媚姨娘。

接著蘇傾然又說道。

「有一日我吃了隔天的餿飯，夜裡肚子不舒服，上茅廁正好經過姚家大夫人的房間，聽見，她說，那邊交代了，不需要好好待我，反正蘇家是不會管我的。」

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呵斥。

「好你個姚家，居然敢如此待我蘇家孫女。」

媚姨娘根本不敢看老夫人，生怕她一拐杖把她打死，自己來到這蘇家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她發這麼大的火。

蘇傾柔冷冷地盯著蘇傾然，心裡冷哼一聲，走了幾年，倒是長了點腦子。

不過那姚家也真是廢物，居然還被她給偷聽到。

「想不到姐姐這般命苦，之前剛死了娘親，又在姚家被欺負，這剛回來又遇上土匪。」

蘇傾柔嬌淚漣漣，一把握住蘇子然的雙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蘇子然勉強一笑，果然一浪更比一浪強，自己的這個妹妹，表面是替自己傷心，字裡行間都能顯示出自己是個倒霉的人，一開口就把掃把星這個頭銜給自己按上了。qs

「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位長姐向來命硬，就連那道士都說她是災星，別說一個姚家，就連那土匪都不是對手，一般的女孩子進了土匪窩，早就拿一根白綾抹脖子了，哪像她？」

說話的是蘇傾惠，臉上帶著一抹譏笑。

蘇傾惠生了一張瓜子臉，膚色雪白，下巴尖尖的，眼底下一顆淚痣，一雙桃花眼倒是隨了她娘，只是無端端的這雙桃花眼並不風流柔情反而漏著幾分薄命與傻氣，她是蘇相爺另一個小妾秋姨娘所出，秋姨娘相較媚姨娘並不得寵，所以蘇傾惠特別喜歡討好蘇傾柔，天天跟在蘇傾柔後面，被她指使著做一些欺負蘇子然的事情。

蘇傾柔嫉妒心強，所以蘇傾惠穿的就素樸多了，只是用綴著一串珍珠流蘇的銀簪子挽了一個單螺髻，頸上綴著一塊紅繩穿起的玉豆莢，身上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軟煙羅衣裳，只是看著素樸，但是蘇子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身軟煙羅的價錢，這是貢品，應該是皇上賞給蘇相爺的，按蘇丞相對這幾個女兒的感情，不可能把這麼貴重的布料送給蘇傾惠，不過可能會送給蘇傾柔。

想必是蘇傾柔為了拉攏人心，送給了蘇傾惠。

「妹妹，切勿亂說。」

一位長得跟蘇傾惠相像的女子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以示提醒，但是並不否認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