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人幹事?
雲舒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某人定性成「騙子」,一夜好眠,早起醒來時還伸了個懶腰。
一睜眼,打開帳幔下床,就瞧見桌子上、凳子上、几案上擺著許多禮物,珠光寶氣、富貴逼人。
「格格您瞧,這都是昨兒個晚上蘇公公親自帶人送過來的。是四爺給您的賞賜。」
「嗯,昨兒個練字的時候,四爺說過。」雲舒拿起一串漂亮的碧璽手串,心中微甜:「我記得。」
這些東西,看著就很值錢。若拿到外面去,肯定能換不少田地。
四爺待她不薄。
既幫她治病,還給她禮物。
今天她身上依舊很溫暖,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真好!
兩個小丫頭見她眯著眼睛笑的樣子實在太像一隻得意洋洋滿地打滾的小狐狸,都有些無奈。
瞧瞧人家四爺,喜怒不形於色。再瞧瞧自家格格,得了點賞賜就樂成這個樣子。唉,真是個財迷。
寧兒出聲提醒:「格格快些梳洗吧,還有半個時辰您就得出門去給福晉請安,若不快些,出門前就沒時間用早膳了。」
雲舒連忙收斂心神,再一次在心底提醒自己:
我是四爺後院的格格,是一個基層小職員。
四爺是我的老闆,嫡福晉是我的上司。
給嫡福晉請安是我的工作,不能馬虎。
不然會被人穿小鞋。
梳洗完畢,換好衣裳,眼瞅著就要遲到了。
院里的福嬤嬤進來催促:「格格,再不出門要遲了。」
「來了來了,馬上。」雲舒左手端起桌上放到半溫狀態的桂圓蓮子粥,咕咚咕咚幾口喝下肚子,右手抓起兩個小巧的素包子,趕在福嬤嬤阻止前塞進嘴裡。
半道上,雲舒打了個嗝。
寧兒忍不住學著福嬤嬤的樣子進言:「格格您往後還是得早起一刻鐘,不然早膳都用不好。」
唔……
雲舒不愛早起,其實她覺得自己更需要的是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水杯。而清朝,根本沒有。
不多時,到了正院,一進屋和後院同事們簡單互相見禮。
雲舒入府最晚,最年輕,位分和另外幾位同事並列末位,見禮后便在在最末次的位置坐下。一邊聽著屋裡小西洋鍾滴滴答答的聲音,一邊安安靜靜等著嫡福晉。
閑著無聊,雲舒簡單環視一圈,發現李氏竟還沒來。
直到嫡福晉已經落座,和眾人簡單聊了一會兒,李氏才姍姍來遲。
自從唯一的孩子夭折,嫡福晉這半年一直懨懨地,瞧見李氏也懶得像以前那般完美應付,只淡淡道:「三阿哥病了,你照顧他辛苦。我已派人跟你說過,今兒個不必來請安,你怎麼還過來?」
李氏本不想來,但一想到昨兒個四爺沒留宿她院中,便覺不來不行。若不來,肯定有人背後笑話她。
所以不僅要來,她還特意化了精緻的妝,讓自己看起來比平日更精神。
李氏微笑著說:「給福晉請安是規矩,規矩不可廢。妾身是側福晉,不能帶頭不守規矩。」
「是我特許你今日不用來,誰會說你不守規矩?」嫡福晉巴不得李氏少來氣她,但又不能直接攆人,隨手給她免了禮:「坐吧。」
宋氏的位置在李氏下首。她朝室內掃視一眼,見大家都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對李氏表達關切:「聽說昨兒個弘時小阿哥不太好,是怎麼了?」
郭氏也跟著開口:「早上聽說小阿哥病了,我們都心疼壞了,聽著都揪心。」
李氏環視一周,忍著隱隱作痛的舌頭回答:「著了涼氣,半夜流鼻涕咳嗽,大夫已經開藥了。」這些女人,要是敢在背後咒她兒子,她就扒了她們的皮。
「真希望小阿哥快點好起來。」郭氏接話。
另外幾個格格也表達了對小阿哥的祝福。
雲舒本不想插話的,但輪流表達關心好像是個流程,她初來乍到不好破壞隊形,只得從善如流。
「有側福晉日夜悉心照料,小阿哥肯定很快就能痊癒,」雲舒看著李氏:「側福晉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注意休息。」
「側福晉想必熬了一夜沒合眼,瞧著黑眼圈都出來了。」耿氏表示心疼,又問:「側福晉您舌頭好了嗎?可千萬別吃燙的東西,要小心些。」
李氏差點被當場氣翻。她那麼努力地修飾,還是被瞧出來黑眼圈了?這個該死的耿氏,哪壺不開提哪壺!精華書閣
不對,是雲舒那小賤人把話頭引過去的!
李氏翻了個白眼,正要找由頭訓斥雲舒和耿氏兩句,但被宋氏搶了先。
「唉,」宋氏重重嘆了一口氣,心疼的看著李氏:「要不怎麼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呢。聽說昨兒個小阿哥先時只是吐了兩次奶。大夫頭一趟來還說小阿哥無礙。到了後半夜,忽而又病了。側福晉一定擔心壞了。做額娘的不容易。」
明明是表示誇獎和心疼的話,李氏臉色卻陡然變暗。
雲舒瞧她反常,略一回味,瞬間明白了。
宋氏的話傳達出一個信息:李氏第一次請大夫,把四爺從她院子里拉走的時候,弘時小阿哥還沒事。到了夜裡那位小阿哥真病了,這才連夜讓大夫入府。
也就是說,李氏昨兒個一開始真的是用孩子做由頭,把四爺搶走。
竟真的讓寧兒和順兒說准了。
呵呵。
先前她還以為李氏只是善妒,除了覺得這女人總張牙舞爪找茬很煩人外,並沒別的感覺。現在心底卻開始鄙夷李氏了。
拿孩子爭寵,這是人幹事?
真虧她做得出來。
不過,宋氏葫蘆里又賣的什麼葯?
是無意間透漏昨天的事?還是故意說給她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