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王的嘴絕對開過光
從上海回來，大家如期回到各自的工作中。這半年來，小孩跟大宇的歌紅遍了大江南北，我們的短劇也殺青，在各大平台的播放率極高。黃西也如約到隊里執教，我跟老王也回東北，開啟了短道速滑節目的錄製，也開啟了跟小孩的短暫分居。她開始備戰冬季的新一屆的亞運會了。時不時會發個微信彈個視頻。不過最近做夢一直會夢到半年前老王跟我說要小不點退役的事，說她心裡怪怪的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我休息不好，可是後來越夢次數越多的時候，我有點慌。跟黃西聯繫了一下，他說沒有什麼異常，我才慢慢放下心中的疑問。
可是，老王的嘴就是開過光啊。我現在時常想起來都會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順老王的意思讓小不點退役。
事情發生在我們錄製節目的第3期，前面都還正常。在一個組隊比賽的途中，我突然心跳的很難受，不過就難受了5分鐘就恢復正常了。也就沒太注意。錄完節目，我剛下場。咩咩姐就匆匆跑過來「小不點出事了！我剛才買完機票了，半個小時后飛，北曦咱們回北京。」還沒等我回復轉身就跟老王說「老王，這邊我都交代好了。你倆快換衣服，咱們得抓緊時間了。」
我被咩咩姐突然的一句抓緊時間嚇得夠嗆，愣在原地。急迫的抓住她胳膊問道「她不是在比賽嗎？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要抓緊時間？到底怎麼了咩咩姐！」
咩咩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欠考慮，趕忙改口說「抓緊時間說的是飛機不趕趟了，你快換衣服。小不點在決賽圈摔出去，昏迷到現在還沒醒。」
我急忙換著衣服，心裡一頓亂想。扣子都扣錯了。老王看完慌張的樣子，走到我什麼身邊，替我收拾著東西。安慰我說「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你快看看你手機有沒有什麼消息。」說著把我的手機遞給我，我打開手機一看十多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黃西的，還有30多條微信信息。我拿著手機翻著信息，翻到最下面有小孩500米結束給我發的微信，還是滿滿的開心的寫著「隊長，我真的是繼承了老王的衣缽，500米就沒輸過！又是第一，就等1000米的決賽了！」剩下的都是隊員們給我發小孩出事了和大家催促我回去的消息。我看著看著就開始后怕，腦袋一團漿糊。老王收拾完東西，提著都東西著急的拉著我上車，在車上我心很慌卻不知怎麼跟老王說，一路上老王一直在我身邊，按著我的手，用她的方式安慰我。
下了飛機，公司的司機早早就在機場等我們了，坐上車看了看手機，黃西給我發微信告訴我「張婷醒了，你到北京了嗎？」我嘚嘚瑟瑟的回著消息卻一個字都打不對，打了刪，刪了打。老王看我這個樣子，接過我的手機跟黃西溝通著小孩的情況。她擔心的看著我說「你緩一緩。一會你跟在我後面，千萬別太激動。趙局他們都在，這回可能真的得退役了。我看明白了，是因為決賽圈加速冰刀卡在冰里了，不過好在小不點機靈就是扭了一下腳，不過摔到了之前胳膊的舊傷，送到醫院就做手術了，現在人醒了，不過醫生說以後不能在滑冰了，再摔出一次她的胳膊就算真的廢了。」
我聽老王說的，心裡慌慌的。生怕真的出現什麼不能挽回的事情，我不敢深想，轉頭看著老，我有點控制不住眼淚，哭著說「都賴我，之前就應該聽你的讓她退役的！就不會有這些事了！」老王看著我伸手拍著我不知如何安慰。身後的咩咩姐說「不賴你，運動員受傷很正常的！北曦，你別太有心理負擔，比賽摔出誰都沒有辦法。」
我低頭痴痴的摳著手，心想一會兒我該怎麼控制情緒，我真的不知道。
車駛到醫院樓下，我竟然一時不敢下車，怕看見小孩我又不爭氣的哭。老王站在車外跟我說「下車啊，北曦。到了，你怎麼了？」
我愣著神跟老王說「我一會控制不了情緒怎麼辦？小不點跟我哭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一向堅強的我，突然就不知道怎麼辦了，我失控的問著老王。老王走上車，一把抱住我說「沒事，一會我在前面給你擋著。你如果控制不住情緒就什麼都別說，你聽我的，沒事！」我才在老王的安慰下走下車。在電梯里我努力的疏導著我自己失控的情緒。
走進病房，病房裡圍的人比我當年受傷的人還多，黑壓壓的。我努力控制著我臉上的表情。趙局看我們走進來，一把握住老王的手，說「本來不應該聯繫你們的，是黃教練說你們還是得回來一趟，這才聯繫的你們.....」隨後就拉著老王出去了。我走到病床前，小孩眼圈紅紅的，嘴巴毫無血色，看著我，強擠出笑容說「隊長，我拿到我最後一個500米金牌，我是1000的時候摔出去的，每次都是在1000，我怎麼.....」說著小孩就控住不住自己開始哭，這麼多人在場我沒辦法摟住她，只好揉著她的頭說「好了，你最棒了！剛做完手術睡一會。一會再說，我今天不走了。」說著扶著小孩躺下。我的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看著眼前的小不點雖然這些年一直在一起，視她為伴侶，但時候就感覺像自己的孩子受傷了一樣那種心理的複雜感說不好，就是很疼。這次她受傷我的心情完全跟上次不同。上次只是著急想看看她怎麼樣，畢竟她還沒有肩膀的舊傷，這次完全不同，看小孩跟我強擠著笑容我的心像被人揪著一般，久久不能釋懷。感覺眼淚就要從眼眶內流出來了，我多想一把摟過小孩在她額頭上深深的吻一口，告訴她我回來了，什麼都不重要了。黃西來我旁邊，拉住我，在我耳邊小聲說「北曦，這都是人。咱們倆出去說。」
我看了看黃西，又看了看咩咩姐。告訴她我出去一趟。
黃西拉著我走進了醫院的安全通道，這一幕太熟悉了。當年也是小孩受傷，老王拉著我走進酒店的安全通道。黃西用著不太流利的中文跟我說「你跟張婷的事情我知道，所以才發信息叫你回來。我總覺得你需要在，聯繫不到你和王指導，我就問了隊里的運動員周教練的聯繫方式。不過剛才我不拉著你出來，你再當著那麼多人面不好的。」
黃西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跟我表達著，我點了點頭，緩了緩說「謝謝你通知我們回來，黃西。」
黃西頓了頓說「我知道以前1000米她的舊傷，不過這次可能她要滑不了了。你有點心理準備，不過像張婷說的一樣，她在受傷前剛剛拿到500米的冠軍。是沒什麼遺憾的。」
我手支在樓梯扶手上，想讓自己稍微平靜一些。說「嗯，我知道了。剛才老王把微信里你說的話都跟我說了。安全第一，她歲數也大了，退役吧。不能讓她再這麼滑了，這個項目根本保證不了不摔跤。這個情況我不能再讓她滑了，對，你跟她師傅說了嗎？」
黃西被我的話弄的懵懵的「師傅？」
我才反應過來我忘記跟黃西說小孩的家庭情況了。看他的表情是根本就不知情，我連忙掏出手機給她師傅打電話告訴他這個消息，並說等晚一點我派車去接他過來，現在病房裡的人太多了。跟他師傅交代完，轉身跟黃西說「那除了張婷之外，小孟現在怎麼樣？」
黃西皺了皺眉說「你上次跟我交代過，差不太多。可能還得訓練一下。」
我有點緩過來情緒了，點了點頭說「你妻子準備過來了嗎？自己在中國也不方便，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申請換個大一點的宿舍。」
「嗯，下個月就可以過來了。現在在辦手續。」
「那就好，其實除了小孟，新來的雨樂看著也不錯，你都上上心。回去吧，咱倆出來太久了。」說著拍了拍黃西的肩膀
回到病房，小不點已經睡著了。屋子裡的人都散了，只剩老王，咩咩姐還有我跟黃西了。黃西看人都走了，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王指導，我也走了。得回隊里了。」
老王點著頭說「好，你回去吧。隊里還有一堆事需要處理呢。」起身送黃西出去。
我拉個凳子坐在小孩旁邊，看著已經睡著的小孩。心裡充滿了疼惜。小孩緊握著咩咩姐的手，能看見出去這一趟咩咩姐應該哭過了，眼圈紅紅的。張嘴對我說「北曦，我剛才問了醫生。術后不會太影響生活，只是不能再滑冰了。」
咩咩姐的一句不會太影響生活，給我一下子就干懵了。我斜著頭問咩咩姐「不會....太影響生活是什麼意思？」
咩咩姐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老王回來了，站在我身後拍著我的肩膀緩緩地說「咩咩的意思是，術后就算小不點恢復的特別好，受傷的右臂也不能抬臂過頭頂了，這次的受傷正正好好的又刺激到舊傷了。」
聽完老王的話，我的心裡更內疚了。如果之前老王跟我說讓她退役，我同意就不會有這些事了。我當時怎麼那麼執迷不悟呢！手使勁握著拳，青筋從手腕延伸到胳膊。我在氣我自己，看著眼前熟睡的小孩，萬般後悔。老王見我沒回應她，又說「沒事的，北曦。不是正好如了小不點的心愿了嗎？她可以退役了，可以一直跟咱們在一起了！」
我眼眶裡滿含眼淚說「老王，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同意她退役了，當年我就是害怕她會故意摔出賽道，因為舊傷複發退役，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早知道這樣，我當年為什麼還要逼迫她繼續滑呢？都是我的問題....」
老王見我的情緒不好，急忙說「沒有那麼多早知道，早知道那麼多的話，當年咱倆都不會匆匆退役啊。想開點吧。對，剛才趙局跟我說聯繫不到小不點的師傅，你把他電話號給我。出出這麼大的事，她師傅得來看看。」
我抽了抽鼻涕說「剛才跟黃西出去的時候，我打過電話了。你跟司機說一聲去接她師傅過來吧，我光顧的給她師傅打電話，忘記跟司機說了。」
老王開著玩笑跟我說「我們的北曦還是理智的嘛！還知道給她師傅打電話。得，我出去給司機打電話讓他現在就去接人。」
可能是我們幾個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吵醒了小孩。小孩睜開眼睛看著我，我著急的說「你喝不喝水？」起身就要去倒水。
「隊長，我不渴。你把床給我搖起來唄。我想坐一會兒。」
搖好床，坐在小孩的身邊。咩咩姐跟小孩說「你都不知道，你出事給北曦嚇壞了。現在沒事了就好。」
小孩看著我說「摔跤嘛，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這次...唉，運氣不好。不過這次我算是可以退役了，醫生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就是故意沒想醒，說實話我不是很想面對。可是後來又想我要是不醒可能得給你們嚇死。我猜到黃教練一定會通知你們回來的。」
對於現在小孩說什麼我都不是很生氣了，就算她說她終於可以退役了。我現在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老王打完電話走進屋，頭都沒抬的跟我說「北曦，司機過去了。你把小不點師傅的電話發給他，他們好聯繫。」
「啊！告訴我師傅了？」小孩突然聲音大了許多。
老王這次抬起頭說「呦，小不點醒了啊！還好吧，渴不渴？」
咩咩姐看著老王說「不愧你跟北曦好，怎麼說的話都一樣？」
我看著還在不知所措的小孩。跟她說「對，你再不醒不止能給我們嚇死，你師傅都能給嚇死！你出這個事，怎麼可能不告訴你師傅？」
「那好吧，他又得擔心我了。」
我伸手揉了揉小孩的頭髮說「別想那些了，這段時間咱們就好好恢復，你也可以留回你的長頭髮了，我陪著你。老王，我不管！你把我除了北京以外的通告都推了吧，我要在這裡陪小不點。」
老王聽我說這話突然就慌了，連忙說「那可不行，咱們那個節目才錄了3期，還有好幾期呢！我可以延後，等小不點好一點回隊里辦手續之後咱們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