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死一生
天官印似乎是砸到了什麼,接著我腳踝上的那隻手一松。我急忙踩水想要浮出水面。手腳剛動,一股極大的吸力就將我朝下拖拽著。我緊緊抓著手裡的天官印,拚命在水裡划動著。我越是掙扎,水下的拉扯力就越大。就在我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身下一空,接著嘭一聲摔到了地上。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不遠處傳來了鵝叫聲。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摸到了一盞應急燈。嘗試著推動了開關,它居然還能用。有了照明,我的心就變得安定了許多。
燈光照到了十幾米外的那隻大白鵝身上,逼得它朝旁邊躲閃了幾步。
將手裡的天官印放回了皮囊,我開始藉助燈光查看起四周的環境來。
這是一個面積極大的溶洞,四周怪石嶙峋,高處則是鐘乳石倒垂。距離我幾米開外有一條暗河,暗河的水正朝著河道當中一個見方的洞里倒灌著。
一具屍體仰面躺在洞口邊緣處,仔細看看卻是絡腮鬍。一點反光從已成乾屍的絡腮鬍懷中漏出,我當時想起了那枚被他拿去的定顏珠。
忍著腳踝處的疼痛,我朝著絡腮鬍走去。走到他跟前,我蹲下身子伸手在他懷裡摸索著。果然,那枚定顏珠居然毫髮無損的藏在他懷裡。將定顏珠拿回來,我接下來要考慮的事情就是如何從這裡離開。
將應急燈朝著洞里照射過去,裡邊長滿了水草和藤蔓讓人壓根看不清下邊的情況。我朝後退出去幾米,又將燈光朝上照著。
看到上方那座墓室的地板依然洞開。我想爬上去,重新回到墓室里,那樣的話或許有機會出去。可是嘗試著攀爬了幾次,濕漉漉生滿了苔蘚的洞壁卻毫無受力之處。
在洞壁上折騰了幾次,讓我本就有傷的手掌又火辣辣的疼了起來。摸摸身上,百寶囊還在。
我打開百寶囊,拿了一些白葯出來灑在傷口上。
「白鵝,咱倆怎麼出去呢?」
我看看那隻大白鵝問道。它朝我看了看,伸長了脖子在地上這裡啄幾下,那裡又啄幾下。好像離不離開這裡,它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我決定先休息一下,恢復恢復體力再去找出去的路。
大白鵝蹣跚著走進暗河,在那裡隨波逐流著。
我腳踝處的傷依舊疼痛,哪怕上過了白葯也毫無好轉。將燈光朝著腳上照照,腳踝處已經腫脹得如同包子,兩道指痕留在上頭,用手輕輕一按,還往外滲著黑水。
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坐著了,必須要儘快找到出去的路。我腳上的傷不容樂觀,繼續拖延只會讓它越來越嚴重。
就在我撐著洞壁慢慢站起來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呼呼作響的風聲。
大白鵝張開翅膀,雙蹼踩水高昂著脖子朝著岸邊跑來。緊接著我看到一道水柱從河道當中的洞口裡噴射出來,打到了溶洞的頂部然後嘩啦一聲如同落雨般灑了我一身。
從洞內噴出的水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急。很快水勢就淹沒了我的腳踝,幾秒鐘后就淹到了我的腿肚子。我急忙將隨身的東西都綁好,雙手抓在洞壁上的凸起處保持著自己的平衡。
「漲水了!」
我嘴裡低聲說著,抬頭朝上方那個洞開的墓室看了看。我有了一個想法,只要水能漲上去,我就能被它帶回墓室。回到了墓室,我就有機會利用那幾根安全繩離開這裡。
水勢洶湧,波濤來回推搡著讓我有些難以承受它的力量。我的身體被一下又一下的撞到洞壁上。有幾次甚至差一點被撞到了要害。大白鵝倒是沒受什麼影響,就那麼漂浮在水面,偶爾還會叫喚上幾聲。
水勢開始猛漲,我漂在水面不斷朝著上方的墓室接近著。
大白鵝忽然振翅拍水,雙蹼踩著水面朝著我這邊跑了過來。一道浪花翻起,一條頭大如缸,口中滿是利齒的大魚翻出水面。要是大白鵝遲跑一秒,此時恐怕已經成為了大魚的腹中之食。
大魚入水,魚尾帶起的水花拍了我一頭一臉。
水再往上漲個兩米左右,我就能進入墓室了。可是那條大魚似乎並沒有就此放過我們的意思。
水下一股暗流襲來,下一刻我的雙腳就被咬住,接著整個人被拖進了水下。雙腿先是覺得一陣劇痛,然後開始麻痹。這讓我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大魚的牙齒有毒。
大魚的魚腹一陣蠕動,將我朝它體內吞噬著。麻痹開始順著雙腿朝著我腰間蔓延,要是等它蔓延上來,我就只有眼睜睜看著它將我吞進肚子里。
我顧不得嗆水,一手緊握著應急燈,一手將戴在手上的婦人心狠狠朝著大魚凸起的眼珠子扎了過去。蜂針扎入眼球,大魚的動作頓時停滯。下一秒,它拖著我的身體開始瘋狂的朝著水下潛。遊動了沒幾下,它的身體變得僵直,然後肚皮朝上慢慢朝著水面浮著。
還沒等我鬆口氣,水下旋起了一道漩渦,湧出的水開始朝著河床里的洞口迴流。我的雙腿被死魚緊緊咬住難以動彈。漩渦捲住了我和死魚,將我們一起朝著洞里拉拽。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跟死魚一起掛在了長滿了水草藤蔓的洞壁上。水草很深密,並且充斥著一股腥臭味,裡邊纏雜著很多骨骼。
有魚類的,有動物的,也有人的。應急燈被甩在我的下方,被水草纏裹住斜斜那麼朝上照著。
看燈光的亮度,它已經距離油盡燈枯不遠了。
一個帆布包被水草纏住,就懸在距離我一米開外的地方。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帆布包,應該就是絡腮鬍之前塞給我的那個。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如果我能拿到它,就可以用裡邊的工具撬開死魚的嘴。
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不要再漲水了。因為我被水草纏得緊緊的,這個時候要是漲水,結果只有一個,被淹死在這個洞里。
咔呲...
一聲啃咬聲從我不遠處傳來。我朝那邊看過去,水草被分開,一張長滿了白毛,凹陷了半邊的臉從草里探了出來。在它的嘴裡,還叼著一隻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