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遊玩(一)
六月初八,雲淡風輕,溫度宜人。
楚臨川一早換了一身天青色的長衫,腰系玉帶頭戴玉冠,儼然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和以往的周身玄色戰袍判若兩人。高遠也換了身鴉青色長衫,一副文靜模樣。
楚臨川帶著一行人來到相府門口,下人稟報了一會兒,夏雨欣就帶著小紅由大嫂二嫂送到門口。
大嫂因為剛查出有孕,臉上泛著母愛的柔光,慈愛的囑咐小姑子,路上最好不能東張西望,不要靠窗子坐邊,不要……總之大嫂把小姑子當女兒看待了。二嫂則大方的對楚臨川說∶「殿下,路上照顧好我家小姑子,小姑子身子剛好些,切不可讓她疲勞了,玩的開心點!」楚臨川鄭重的承諾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未婚妻,才讓兩個嫂子放人。
夏雨欣和小紅坐在馬車裡都特別開心,在窗戶邊往外偷偷的看繁華的街道,看什麼都稀奇有趣。夏雨欣看見古代的街景想起現代古裝拍攝基地,自己的影帝堂哥,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
在城門處夏雨順騎著馬停在黃小雅乘坐的馬車邊,遠遠的和楚臨川打招呼,兩處人馬合在一處,向城郊的荷花莊子進發。出了京城十里左右有一個涼亭,楚臨川吩咐停下,讓兩個小姑娘去涼亭休息一下。
夏雨欣今天穿著淡紫色的襦裙,袖口刺繡著粉白蝴蝶展翅欲飛,頭上簡單戴了一支白玉簪子,臉上自己化了個現代的心機裸妝,整個人像個落入凡間的仙子!楚臨川站在馬車邊等自己的小未婚妻下車,抬頭——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這個仙子是為他下凡間了嗎?本來夏雨欣是要搭楚臨川一下手,再踩著下馬凳就下來的。誰知道楚臨川,伸一隻手握住向自己遞過來的小手,另一隻大手伸到夏雨欣的腰側,鐵臂收緊把小人兒攬進懷裡,從馬車上把人抱了下來。夏雨欣懵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在外面,這個鐵憨憨居然大咧咧把自己抱下車,氣的用小手使勁在楚臨川的胳膊內側扭他的軟肉,小聲地說∶「快放開我了,被人看見了怎麼辦,壞蛋!」楚臨川看見小媳婦發火了,趕緊把人放穩當了,賠不是「欣兒不氣了哈,本王不是怕你下車摔了嗎,本王可是跟兩位嫂嫂保證了照顧好你的。」說完看著可愛的小姑娘,摸摸被小手扭過的地方,感覺被螞蟻咬了一口,心裡痒痒的,嘴上誇張的說∶「欣兒,本王這胳膊被螞蟻咬了,好疼啊!」夏雨欣給了某人個白眼,哼!
這邊黃小雅有點暈車了,小臉蒼白,狀態不太好,由夏雨順扶著下了馬車。夏雨順心疼一手扶著黃小雅,另一隻手輕輕的給她順著背心。
夏雨欣走了過去,關心的扶住黃小雅的另一隻手,「小雅姐姐,你有沒有事啊?是暈車了嗎?來,小雅姐姐我們去涼亭里吹吹風,吃幾顆蜜餞,或許會好一些。」
一行人坐在涼亭里,小紅把提前準備的蜜餞和水果擺上,夏雨欣招呼黃小雅吃一點,果然黃小雅吃了幾顆蜜餞,吹吹風,臉色不那麼難看了。夏雨順鬆了一口氣,心裡責怪自己,沒有考慮到小雅可能暈車,還是妹妹考慮的周到。夏雨欣是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行動派少女,從小就經常參加各類夏令營,戶外運動,長大了更是有假期就出門旅遊,所以本能的就預備著暈車的食物和藥物。
一行俊男美女,走走停停終於到了享譽盛名的荷花莊子,由於楚王殿下提前預定包下整個莊子,所以沒有看到人來人往的嬉鬧場面。
一眾人都安頓好住處,黃小雅和夏雨欣兩個小姑娘住一個院子——荷花塢,顧名思義,滿院子荷花,清香四溢。楚臨川住在荷花塢右邊的院子——清風院。夏雨順住在荷花塢左邊的院子——陶然居。兩個男人左右護著荷花塢的小姑娘們,另外楚臨川還把莊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換成自己的人,方圓十里都布置了自己親兵。
晚上吃了晚膳,黃小雅終是暈車疲累,由夏雨順送回院子休息了。夏雨欣惦記著看月下荷塘,嚷著要去看荷塘月色,楚臨川就牽著自己的小未婚妻來到荷花池塘邊遊玩,楚臨川看著小姑娘開心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舒服。坐在涼亭里,微風帶著花香,月色朦朧,仿若仙境。
夏雨欣感慨自己穿越的人生,看著眼神灼熱的楚臨川,俏臉微紅說「臨川哥哥,你能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你可能也知道,我生病後忘了很多事,我想了解你多一些。」
楚臨川看著如仙子般妙人兒,眼裡的歡喜都要溢出來了——「我很小的時候,母后就跟我和大哥二哥說等夏夫人什麼時候生了女孩,就從我們兄弟中挑一個和夏家訂娃娃親。後來聽說夏夫人生了女孩,母后開心的天天念叨,她有兒媳婦了!那個女孩就是你!到了你四歲我八歲時,母后才正式給你和我訂了親。我們兄弟三個我成了最早有未婚妻的人了!父皇就告訴我,我應該跟父皇一樣,身邊從來不讓女子靠近,父皇說自己有了妻子,就一定要和其他女子疏遠避嫌。父皇說愛重是相互的,愛重自己妻子,妻子才能更愛重你!那時候我不懂得什麼是愛重,但是我知道我要對你好就對了!我經常偷偷的去相府看你,給你送好吃的,好玩的……」
「我十一歲時,皇室出現了危機,邊關也告急,父皇母后都徹夜難眠,大哥和二哥每天都忙的腳不沾地。被師傅說骨骼清奇,是練武好苗子就被師傅收在了門下,那時正好師傅說,已經交了我六年了沒什麼可以教我了,是我出去歷練的時候了。於是,我十一歲正式去了戰場,一去十年。終於今年初,北狄人被我們傷了根基,無力再戰,后里,回老巢了,我才奉命還朝。」
楚臨川回憶著以往的經歷,雖然說的很輕鬆,但是夏雨欣能想象得出,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子是多麼艱難的熬到現在。夏雨欣眼眶泛紅,伸手握住楚臨川的手「臨川哥哥,你真厲害,希望大楚國泰民安,永無戰爭。」
楚臨川看見夏雨欣為自己心疼的樣子,心裡像吃了蜜「欣兒,很抱歉,缺席了十年陪你長大的時光,餘生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我想每天都能看見你的笑臉,好不好?」
夏雨欣溫柔的點點頭,「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就是我忘記了很多事,也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我會尊重你·愛你,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則,我不能接受自己的愛人不尊重我,把我當成私有物一樣,我就是我,我有自己的人生,我不想迷失自己!你也不能有別的女人,如果有!我就會認為你不愛我了,我會退出的,我想我自己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就算我們有了孩子,我會自己帶著孩子過日子,我是不會跟讓自己受委屈的人在一起的。楚臨川你考慮好了,趁現在我還沒有很愛你,你要是不能一直愛我·尊重我,那你就直說,我會主動和你退婚,我不需要你對我負責。」夏雨欣目光堅定的看著楚臨川。
楚臨川……
怎麼這個小媳婦就懷疑自己不能好好愛她呢,自己不能給她安全感嗎?自己這個小媳婦是不是愛把他看作壞蛋。「我給誰委屈也不能給你委屈,欣兒,我楚臨川這輩子就只有你一個女人,我跟我父皇一樣,心裡只能裝下一個女人,因為心眼兒太小,多一個都容不下。」楚臨川鄭重的說。
夏雨欣笑說∶「臉皮真厚,你要是對我不好了,我就去告狀!就說楚臨川自己說他是跟皇上學的對妻子不好,看皇上不揍你!哼」
楚臨川看著調皮的小媳婦,捉住蔥嫩的小手狠狠地親了一口,「想看我被揍?我得先好好欺負你一下!」
夏雨欣機靈的抽出小手,站起來就往外跑,笑著喊「楚臨川你個大壞蛋,大壞蛋……」
楚臨川看著兔子一般的小未婚妻跑了,就故意讓著她,扮演跑的很慢,追不上的著急樣子。小姑娘邊跑邊笑邊往後看,一腳踩空了台階!眼看就要跌倒了,楚臨川著急的運起輕功,瞬間移到夏雨欣身邊,一手攬住小姑娘的腰,把人摟進懷裡,順勢調換了個方向,夏雨欣只感覺瞬間天旋地轉,沒有感受到預料中疼痛!鼻子撞上一堵肉牆,絕對是肉牆,硬的跟石頭似的。
楚臨川悶哼一聲,後背著地,硌在石階上,便是有功夫在身也被隔了一道血痕。夏雨欣聽見悶哼聲,才發現楚臨川為了救她,自己做了肉墊,夏雨欣手腳並用在楚臨川身上爬起來。緊張的去扶楚臨川起來,聲音裡帶著哭腔「臨川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很疼?都是我不好!我們去找大夫看看,你是不是傷的很嚴重?」
楚臨川看見被嚇哭的小姑娘,真是感動的一塌糊塗,自己多年來刀槍箭雨,無數次受傷都是自己挺過來的。現在有一個關心自己的小媳婦兒,看自己受傷就心疼的掉淚,這一刻楚臨川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在夏雨欣的強硬要求下,叫來了莊子里安排的郎中,郎中檢查了楚臨川後背的傷處……留下了傷葯就被楚臨川趕走了。夏雨欣親手給楚臨川擦藥,看著楚臨川那寬闊的後背,一道長長的血凜子,都是為了自己傷的,就忍不住掉眼淚。溫熱眼淚滴在寬闊的背脊上,楚臨川似是被燙了一下,回頭看見小媳婦掉金豆子。
楚臨川赤著上身坐起來,伸手去擦那珍貴的金豆子,笑著說「傻丫頭,真的不疼,哭什麼?嗯」說完就低頭去親了親夏雨欣的額頭。夏雨欣委屈的低喃「為什麼那麼傻,我摔一下又不會怎麼樣,你看你,後背傷成這樣,就是存心讓我難受,哼!」楚臨川低頭抵著小媳婦的額頭,溫柔的說「就這點小傷真不算個事兒!讓我看著自己的女人受傷不去救,除非我死!」
夏雨欣猛地抬頭「你不準胡」———唔——楚臨川逮住小嘴親了下去。不知是兩個人的心靠的太近,還是帶著荷花香的夜風醉人……
楚臨川身體力行的向小媳婦兒——證明了這點小傷真的不是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