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貨路子更野

「剛才就看你一直在接電話，業務還挺忙？」

散會之後，楊林被王正雷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慣性業務量。」

聽楊林輕描淡寫地說著，王正雷目光一閃，問道「ip電話？」

「嗯，昨天把城北物流掃了一遍，有些辦了的客戶覺得不錯介紹給朋友、同行，都是很正常的。」

「今天又開了幾部？」

「八部。」

「唔……不錯啊！」王振雷哈哈一笑，說道：「很多年沒見你這麼有靈性的小青年了，好好乾！」

這種時候領導為什麼要單獨留下他，此時的楊林心自然中有數。

跟他想的差不多，誇獎勉勵一番是少不了的。

作為領導，「誇獎」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不見得要多做，卻一定要做在點子上。

很顯然王正雷這一套就拿捏的很到位，很是親切地拉著楊林敘話，絲毫沒有刻意的痕迹。

對於客套什麼的，楊林不是很在意，這樣的套路他多年之後也是經常玩的。

不過既然來了一趟總部，有些說法他是得聽一聽王正雷是怎麼說的。

「王主任，之前董工應該跟您提過，目標客戶群確定之後，業務量會有一個比較大的提升，只是您也知道這種業務，如果量越大，後續出現問題的可能就越大。」

「你是說質量問題？」

王正雷眉頭一挑，問道。

「質量問題只是其一，不規範使用才是最大的問題。」

周大鵬就已經看出來ip電話的sim卡可以拆出來放手機里，其他用戶這麼搞也只是時間問題。目前公司的政策是送一部ip電話出去，客戶經理有50的提成，楊林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小賺一筆，第一桶金算不上，第一勺倒是可以有的。

但大國企素來有「秋後算賬」這種「優良傳統」，你業務量再高，違規還是要處理你。至於那巴掌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還是冷不丁一棒子把你打死全看領導是什麼態度。楊林目前做的這一些，都是走的「正統」路線，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但既然想玩兒一票大的，領導是個什麼態度他總要弄清楚的。

「ip電話長途通話費是0.25元/分鐘，沒有月租，只有一個月3元的來電顯示。這種資費可以說能完全秒殺目前市面上所有的資費套餐。或許他的通話費用不是最低的，但它沒月租啊！小移通，動感地帶還18呢！更不用說全球通的50一個月。要是有聰明人隨便弄接蘿蔔章，趁著我們指標壓力大的空檔套出一批這種卡去，一旦大面積流向市場，雖然不至於說對其他品牌有毀滅性的打擊，衝擊是肯定有的。」

聽楊林說完，王正雷沒有說話反而似笑非笑地看著楊林。

片刻之後他才意味深長地道：「你昨天做的那些業務量，有幾個是那麼乾的？」

楊林撇撇嘴道：「一個都沒有，要是你說這麼乾沒事兒，我不介意去刻個蘿蔔章。」

王正雷被楊林這話噎的一愣，他還是頭一次碰到楊林這種敢這麼跟他說話的客戶經理。

不過他並未著惱，反而饒有興緻地道：「路子挺野啊。」

「路子不少，至於是走正路子還是野路子，得看領導什麼態度。」

王正雷不是小青年，楊林這話什麼意思他心裡清楚地很。

明面上楊林在這裡揚言要走「野路子」，但實際上還是在提醒他，當一件有利益存在的事情從「不可行」變成「可行」之後，在「可行」的路上有的人就要漸行漸遠了。

濱城移動那麼多客戶經理，想要走野路子的人從來都不缺。

「這些事情，公司會考慮的。只要你不去刻章，至於客戶怎麼用你就不用管了。」

「嘿！」楊林心中一樂，他要的可不就是這句話么？

王正雷怎麼也沒有想到，楊林這裡給他來了「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小套路。

先給出一個嚴重違規的「餌」，以此為襯托，那麼就可以把客戶經理從「客戶拆卡」這種不痛不癢的違規情況中摘出來。

若楊林不這麼干，公司日後一旦上綱上線，誰推出去的ip電話誰負責，那麼像他這種高業務量的選手整天就不用干別的了，只盯著客戶有沒有違規使用吧。

「那我就先謝謝領導了。」

「嗯，謝就不必了，不過如果其他區域最後實在完不成的話，刻個蘿蔔章倒也不是不行。」

「呃……」

王正雷這喃喃一句，楊林直接一腦門兒黑線，合著……這貨的路子更野啊！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難理解，如果到了月底省公司要考核，為了業務量王正雷做出什麼舉動也不足為奇，當然，前提是他有擦屁股的能力，而其他客戶經理沒有。

都說只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州官有權利可以掌控全局，百姓他沒有哇！

規則，永遠是實力強橫者定製的。

在沒有達到一定實力之前，只能遵守規則。

但就這件事而言，王正雷顯然有這個實力不遵守那所謂的「規則」。

又跟王正雷寒暄了幾句之後，楊林這才離開。

不過剛出了總部大門，迎面就碰上了南區的區域主管吳立新。

老吳是個軍轉幹部，一米八六的身高比楊林還要高一線。

相貌雖然平平，但身高擺在那裡，加上從軍多年的磨礪，讓整個兒人顯得很硬朗，有種剛正不阿的氣度。

當然，早就了解過老吳的楊林也知道，那真只是「顯得」。

實際上，所有區域主管當中，為人處世最為圓滑的，反倒要數老吳了。

「小楊不錯啊！你這是要回北區？」

「是啊，吳主管，您這還沒回呢？」

「這不等你么？」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