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西北探親

第二年春天，母親開始心神不寧，跟父親多次協商，想去西北探望凌雲哥哥。母親早已視凌雲哥哥親子一般。

父親早已閑賦在家，聽母親說現在西北春暖花開，正是一年盛景，頗為心動。當下又昌盛太平，路途平順，正是赴西北探親的好時機。當即拍板決定，三日後，父親母親和我，一家三口赴西北探望凌雲。

我喜出望外，連忙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大哥因為官職在身，又新婚燕爾，所以不能與我們前往，便托我帶幾冊大哥新覓來的兵法書籍給凌雲哥哥。

二哥要忙於店鋪經營，不日又要去南方進貨，忙碌異常，也不能前往。二哥比較俗氣，讓父母帶了一堆的金銀財物，並讓我給凌雲哥哥帶一句話，說賜兒的嫁妝早已備齊，最近他又添了妝，就等著護國大將軍早日迎娶他的妹妹。

在全家的鬨笑聲中，我只能紅著臉，落荒而逃。

三日後，我和父母親一早出發，帶了一眾的護衛下人、丫鬟婆子，車隊逶迤。大哥大嫂和二哥在門口相送，父母叮囑再三，馬車才啟程。而我這時都迫不及待地想飛去西北了。

一路，我和父母親遊山玩水，悠悠閑閑向西北進發。現在正是陽春三月、春暖花開之際，沿途都是春光勝景，美不勝收。讓人喜不自勝。

很久未試過和父母這樣遠遊，我的心情就像小鳥飛出囚籠。我們遊覽江南煙雨，品嘗西湖醋魚；遠觀中原廣袤，遍嘗關中美食；策馬漠上風光，朵頤炙烤全羊……這萬里江山，人間勝景。

這一日，終於入了西北界地。

西北的風光，與中原的景緻截然不同。「廣漠杳無窮，孤城四面空。馬行高磧上，日墮迥沙中。」原來，凌雲哥哥在這樣的地方為天龍國守衛邊疆。

我看到母親流露出悵然的神色，我知道她是心疼凌雲哥哥了。我也是。父親安慰母親，古來將軍駐守邊塞，都是如此苦寒。畢竟古龍國如今繁榮昌盛，想必日子已經比護國公那一輩好很多了。

母親終於釋然起來。

那日黃昏，投宿至漠上一小鎮，我們一行人多，便直接包了鎮上那個唯一的小客棧。聽掌柜的說，此地離前面的寧州，也就是凌雲哥哥的駐軍之地僅半日路途。我們一行都振奮了起來，至今我們已行了一月有餘。

當天夜裡，父親就讓他的貼身侍衛帶信先行一步，前往寧州找白凌雲。我能想像的出，凌雲哥哥收到我們到來的消息，該有多意外和驚喜。我的笑藏都藏不住。

當天夜裡，我和父母興奮地聊天很久，直到夜深才疲憊不堪地睡去。

睡夢中，仿似聽到母親急迫地喚我。等我驚醒，發現有強盜已經進入了我們住的小客棧。強盜們一律黑布蒙面，僅露雙眼。眼深眉褐，總感覺不像中原人。

父母雙親早已被控制，院子地上躺了一地已被縛住並昏迷不醒的護衛家丁、丫鬟婆子，想必是中招了蒙汗藥之物。母親見我被押送過來，撲上來一把抱住我，我感覺到母親的身體在輕輕發抖。

一旁的父親鎮定如常，他拱手向領頭的盜匪告詢：「在下乃天龍國普通百姓，因前往寧州探親，隨身攜帶財物不多，多為隨身衣物器具，願如數贈予大俠。懇請各位大俠高抬貴手，放過老夫妻女和一眾僕人。」

領頭的那名盜賊若有所思，良久才回應：「侯爺謙虛了。」

一語既出，我全家人都震驚當場。

領頭的那名盜賊見我父親如此反應，笑了笑。「侯爺不必慌亂，在下並不想圖謀侯爺一家的性命。」

父親冷靜了下來，「大俠既知老夫真實身份，想必有所圖謀，不知大俠所為何事？」

領頭的那名盜賊站起了身，回身一笑，「天龍國護國大將軍應該已收到了侯爺的書信，想必很快就會前來客棧相迎。我與護國大將軍頗有淵源，急欲一見。」

原來，這幫盜賊意在凌雲哥哥。也許他們真正的身份並不是普通的盜賊吧。我看到父親母親的神色開始不安起來。

這一等，等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終於，晨光中，一隊驍勇的將士護著一位年輕將領疾馳而來。為首的那名年輕將領，身著銀甲，紅色披風，座下白色戰馬鬃毛飛揚，如霹靂驚雷，風馳電掣奔來，正是凌雲哥哥的愛駒「銀影」，而為首的正是我一年多未見的凌雲哥哥，當今西北的護國大將軍。我看著飛奔而來的凌雲哥哥，激動的眼眶含淚。

盜賊們早已站立了起來，拔出刀劍，全神戒備地圍繞在首領和我父親母親我身邊。

母親和我早已一疊聲地向凌雲哥哥大喊：「危險！別過來！」

為首的盜賊拔出刀，將銀光閃閃的大刀架在了父親脖子上。另外兩名盜賊也將大刀分別架在了我和母親脖子上。

一眾將士早已看到我們這邊的情形，早已拔出隨身刀劍。一行人直突奔到離我們一丈遠的地方才拉住韁繩。凌雲哥哥飛身下了馬，快步向我們這邊走來。

「停！」為首的盜賊將父親脖子上的刀往裡緊了緊。父親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凌雲哥哥當即止了腳步，抬頭看著這群彪悍而又冷靜地盜賊。「你們是為了我吧？」

「護國大將軍真是聰慧過人！是的，數月圖謀，只因寧州城滴水不漏。只好出此下計，就為今日與護國大將軍一見。」為首的盜賊輕笑著說。

「想必各位英雄也不是普通的盜賊吧？」

為首的盜賊大笑出聲，隨手將頭上的黑布扯下，周圍的盜賊們也紛紛將自己臉上的黑布扯下。金髮碧目，果然不是中原人。

「我是金國攝政王義子達延汗。」

凌雲哥哥點點頭，將手中的馬鞭扔於身邊的親兵。抬手止住了親兵擁上來的企圖，一個人穩步走上前來。

凌雲哥哥先向父親母親和我致禮，細緻詢問了我們身體是否有恙。在得到肯定回復后，他拱手向金國攝政王義子施禮，「能否先鬆開我雙親和幼妹？雙親年老，幼妹金貴，不堪如此折磨。有什麼事，我們協之既可。」

金國攝政王義子細思良久，予以拒絕，「抱歉！久聞護國大將軍英勇，在下等無以保命，恕難從命。」

凌雲哥哥點點頭，先扶我父母在一邊石凳上坐下，坐下之前，先用衣袖細心擦拭了一遍，才讓我父母坐下。接著又拉過我在他身側，護著我。金國攝政王義子觀察良久，眼神凝滯，若有所思。

「護國大將軍，你讓身邊人退下吧，我們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