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葉守仁死了?
姓葉?
男的姓葉。
葉德唐在心底不斷重複這個信息,他好像一時間猜不準真相,但也有可能是,他不敢去猜。
他握著電話的手,一開始是很穩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顫抖起來。
而且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
腦子裡更是「嗡嗡作響」,胸腔里也是血脈翻滾,約莫有那麼半分鐘的時候,葉德唐都是獃滯的。
胸腔震痛得完全說不話來。
向來都心狠手辣的人,還沒開口,倒是先流出了淚,他捂著胸口蹲到了地上,話筒線都被拉直了些,好半響了才滿是恐懼的問道:
「那姓葉的,是我的兒嗎?」
這個時候,葉德唐居然還僥倖的希望,那個人是葉家其他的人,可以是他的大哥,也可以是大哥的兒子,但他不想那個人是葉守仁。
他接受不了。
可現實很殘酷,謝老大告訴葉德唐:
「是你的兒子,我也剛知道,王二狗剛剛送了資料給我,讓我善後,我看到照片,才知道那孩子是守仁。」
葉德唐原是蹲在地上的,聽到確切的消息后,他頓時跪坐在了地上,眼神一下子就變得渙散,絕望。
電話那頭,謝老大遲遲等不到葉德唐說話,便催促道:
「你過來跟我會合,我們趕緊上山,想辦法下到懸崖底看看,也許他命大活著呢,再晚了,等天黑那就沒希望了。「
自己的兒子,葉德唐還是上心的,他這時候再顧不得其他,扔下電話,把臉上的眼淚鼻涕抹乾凈,屁滾尿流的從研究院里跑了出去。
那狼狽不堪的模樣,再也沒了葉院長的派頭。
葉德唐這邊和謝老大上了山。
此刻部隊里,花雲澤也收到了謝家昨夜傾巢出動的事情,他下午才知道謝家那些人傾巢出動去了哪裡,知道謝家那些人去的方向後,花雲澤一下就想到了被他派到王家村的聞靜,他登時一拍大腿,說道:
「壞事了。」
花雲澤不知道葉守仁又去了村子里,他只猜到,可能是聞靜出了事情。
於是他馬上向上級申請了集結人馬,去王家村營救聞靜。
就這樣,花雲澤在山上,和謝老大,葉德唐大眼瞪小眼的對上了。
看葉德唐眼淚汪汪的在懸崖上方等著,花雲澤心底也浮現出了不好的預感,他問德唐:
「出了什麼事兒?」
這個時候,葉德唐也知道瞞不住了,不過即使這種時候,他也沒忘了一邊跟花雲澤說真話一邊替自己打掩護:
「大舅哥,你怎麼也來了,我是收到了消息,說守仁這孩子下了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失足落崖了,所以這才趕過來,昨天我就拜託著謝大哥過來幫我找人,現在守仁還在懸崖下方沒找到呢!」
一番話,葉德唐就試圖先把自己和謝老大摘出去。
鬼話連篇的,花雲澤都懶得聽,只是這個時候花雲澤沒有證據證明葉德唐在撒謊,他強忍著怒火,走到了懸崖邊上看了看。
花雲澤朝著崖底喊了幾聲聞靜的名字,下面空蕩蕩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而葉德唐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注意到,花雲澤喊的不是葉守仁,而是那個姑娘的名字,這讓葉德唐一下子便意識到,那個姑娘是花雲澤派來的,花雲澤肯定是發現了王家村的不同尋常。
葉德唐心底頓時更是發涼,但是他也沒有分神太久,就跟著花雲澤站到了懸崖邊上。
說真的,花雲澤這會看到葉德唐,真的很想順手把這臭蟲一樣的男人一把推下去。
懸崖邊上雲霧繚繞,底下像是沒有盡頭的深淵。
看到這個情況,花雲澤的心就涼了半截。
其實所有人都覺得,這個高度,不可能有活人了,可花雲澤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他站在懸崖邊看了會,便說道:
「來兩個人,跟我一起下崖底看看,活要見人,死........死也是要見屍的。」
幾個跟著花雲澤的戰士看他要親自下去,都過來勸他,讓他在上面等著,可花雲澤不答應,堅決要拖著一把老骨頭親自下去。
其實謝老大的人已經下去過兩次,幾十米的繩子接了兩次,都沒下到底,也沒看到葉守仁的身影。
他們正打算去找更多的繩子來,花雲澤等不及了,他不顧勸告,帶著兩把匕首就下了崖,兩個戰士看老軍長都上了,立馬二話不說的跟上。
前面有繩子的地方還好,後面沒了繩子,花雲澤就只能用匕首插牆,一寸寸的往下挪。
別看花雲澤老,身子骨還是利索,他就這麼靠著挪,硬是把兩個年輕人挪下了山谷。
到了崖底,幾個人很快就找到了聞靜和葉守仁。
聞靜抱著葉守仁跪坐在地上,遠遠的看上去,兩個人都像是血人,觸目驚心。
看到聞靜的姿勢,花雲澤以為聞靜是醒著的,但是走近了看,才發現聞靜和葉守仁一樣,早就昏迷了過去。
也是,聞靜要是醒著的,剛剛花雲澤在上方喊的時候,她肯定就會醒了。.
不過看聞靜現在的姿勢,想來她剛摔下來的時候,是沒有昏倒的,她應該是爬到了葉守仁身邊,然後抱住了葉守仁之後才陷入昏迷。
兩個血人抱在一起的畫面過於驚悚,花雲澤一邊走一邊喘氣,一邊不敢直視那兩個孩子。
他腳下彷彿又千斤絡鐵一般沉重,這短短十幾步路,感覺比他用匕首一點點挪下來的陡壁還要難走。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花雲澤才走到了兩個孩子跟前,眼中熱淚滾燙,灼傷了他衰老的臉龐。
那場景,連著兩個戰士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花雲澤走到了兩個孩子面前,他顫抖著伸出手,去探聞靜的氣息,探完了之後,心中似乎定了神,又才將手向葉守仁的鼻子探去。
如洪水般洪亮的哭聲從山底傳了上來,那種悲痛欲絕,絕望哀傷,讓崖頂的人都聽得為之一振。
崖底,花雲澤跪坐在了地上,他的心像是被捅了一刀一般刺痛無比,他直直的看著葉守仁那張蒼白到連嘴唇都快沒了顏色的臉,嚎啕大哭,手還放在葉守仁的鼻息上方,想摸卻又不敢摸,半響口中才哭喊到:
「守仁吶,守仁吶,我的孩子,你怎麼就這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