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尋找神醫

這天，杜允知來找花有壽，商量花千陌看病的事。

「之前跟你提過的神醫島，你還記得吧？」

「嗯，記得。怎麼？有消息了？」

「嗯，有消息說，神醫島就在南海深處的某個島嶼上。」

「行啊，那我們趕快去找。」

「你急什麼！聽我說完！」

杜允知一把拉住猴急的花有壽，接著說，「據說那片島嶼周圍迷陣重重，一般商船很難靠近。」

「那怎麼辦？」

「最近，剛好盛州新造的海上戰船要下海試煉，刺史大人把這事交給了我。

「這......怎麼說？」

「......我向刺史大人提及了此事，也是去南海的，我們正好藉此機會去尋找神醫島。」

「這是好事啊，能用盛州的戰船福船去的話，就更有希望了。」

花有壽知道他這個小舅子一向耿直，向來都是公私分明。這次居然為了陌兒能做到這份兒上。

杜允知猶豫片刻，說道：「但是，有條件。」

花有壽蹙眉，疑惑道：「你說？」

杜允知接著說：「我們要負責此次戰船出海的全部費用。」

花有壽一聽，瞬間眉頭舒展，頭一昂，拍著圓滾滾的將軍肚，說道：「沒問題！你回去跟你們刺史大人說，你們水軍這一年的經費我花有壽全包了！」

「你！」

杜允知看著花有壽這副財大氣粗的模樣，一句話堵在了胸口。

花有壽瞧著小舅子這欲言又止的樣子，試著開口道：「怎麼？還不行嗎？那要不......我包個......兩年？」

「你好好收拾一下，帶上陌兒，我們三日後出發。」

杜允知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有壽莫名地愣在原地，他這小舅子怎麼又不高興了？

還要帶上陌兒？那得好好準備準備了。

花有壽趕忙走進後院，吩咐夫人夏柳準備起來。

第三日傍晚。

花有壽夫婦帶著女兒以及一眾家僕，上了一座豪華的商船。

商船沿著晉安南北第一大運河「乾盛大運河」南行，航行了近一夜的時間。

次日，天蒙蒙亮，商船抵達了南海港。

此時，萬籟俱靜，只有海浪不斷擊打岩石的聲音。

南海港西岸，靜靜地停泊著一兩條商船，以及一艘大戰船。

盛州自古便建有水軍，當地人對於戰船並不陌生。

此戰船是由盛州最古老的「福舟」改建而來，人們也稱之為「福船」。

不過，在太平年代，戰船除了日常的海上巡邏、幫朝廷在沿海地區運送物資外，也沒了其他用途。

在海上，更多的就是海上救助，這倒為沿海的漁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雖說水軍用途不大，但要養一支海軍隊伍，這戰船的損耗、人員的開銷卻不小。

這些年來，朝廷方面也一直在不斷削減水軍隊伍。

在南海港，人們日常能見到的戰船也就剩下兩三艘了。

花有壽的商船緩緩地停靠在了戰船旁邊，待船停穩后，戰船上的士兵便迅速架好了跳板。

杜允知站在跳板一端，望著花有壽商船上那成山的箱子，火冒三千丈。

他黑著臉，問花有壽：

「您這幹嘛呢？搬家嗎？我看這怎麼也得有二十來箱吧？你這架勢，是準備去島上定居嗎？」..

花有壽樂呵呵地賠著笑臉，搓著手，道：

「沒，就是，多準備了些，有備無患嘛。這可是出遠門，一來一回的，估計得要好些天，而且戰船上又有這麼多兄弟，我不得多準備點嘛。」

杜允知冷冷下令：「除了幾件隨身衣物，其他的，一律不準帶上船。」

花有壽幾步就跑上了戰船，把他家這位橫眉豎目的小舅子強行拉到一邊，勸道：

「哎呀！小舅子，你聽我說啊，咱們必須帶上銀兩，這萬一找到了神醫，人家不理咱們，咱們還可以砸錢呀。這方面你不懂，你聽姐夫的准沒錯。」

「......」

花有壽說得頭頭是道，一副這方面老子最在行的樣子。

不等杜允知開口，他便轉過身，開始招呼戰船上的士兵。

「這次辛苦兄弟們了！」

「我給大家準備了全福貴的臘肉，安福樓的大包子，陸水鎮的燒雞，還有仙樂居的醉花濃，外加季州儀蘇閣的點心。」

「麻煩大伙兒都給搬上船，有勞兄弟們了！」

花有壽笑容滿面，連連拱手致謝。

船上的士兵聽到這些，立馬歡呼了起來。

這些都是盛州數一數二的招牌，哪是他們這些窮當兵的能吃得起的。

花大首富就是不一樣，大氣！

杜允知惡狠狠地瞪著花有壽，道：「軍中禁酒！」

花有壽哦了一聲，點點頭，似是明白了，繼續說：「這酒，就不帶了。那其他的，麻煩兄弟們給搬上船吧。」

杜允知不下令，沒人敢動。

花有壽見狀，拉拉杜允知的衣袖，皺著眉，訕訕道：「兄弟們都不容易，這些都是犒勞兄弟們的，搬吧。」

杜允知雙目凝重，朝著副將陳遇大手一揮。

陳遇立馬帶著人行動起來，二十來箱物品一會兒就搬上了船。

花有壽又跑回了商船，囑咐了夫人夏柳幾句，便帶著花千陌上了戰船。

夫人夏柳帶著一眾僕人久久地站在船頭，直至戰船消失在茫茫的大海盡頭。

杜允知只允許花有壽帶一個小廝，女兒花千陌帶一個丫鬟。

這艘大戰船一路向南，航行了大半日，在一座荒島邊上停了下來。

不久后，便有三艘戰船靠了過來。

這便是此次出海試煉的全部戰船。

四艘戰船在此集結后，杜允知的大戰船便又繼續向南航行，其餘三艘戰船整齊地跟在後面。

盛州的戰船分為大、中、小三種類型，也稱作：大翼、中翼、小翼。

此次出海試煉的四艘戰船分別是：一艘大翼，兩艘中翼和一艘小翼。

花有壽他們住在最大的戰船上。

大戰船是3層樓船樣式，長約12丈，寬約2丈，可容納槳手60餘人，士兵20餘人。

船中備有兵器，有弩30張，盔甲30副，箭3000多支。

中翼和小翼戰船的規模相較之下越來越小。

花千陌在船上一直暈暈乎乎的，著實難受。

花有壽也不適應，又航行了半日後，整個人吐得都快虛脫了。

戰船上帶著大夫，給他扎了幾針，又灌了幾碗湯藥。

花有壽這才好受了些，好好地休息了一晚。

次日，居然來了精神，他帶著小廝開始在戰船上瞎轉悠。

正當他興高采烈地轉悠到艙底時，撞見了杜允知，便被逮著狠狠地訓了一頓。

於是，接下來，從日中到日落，這主僕二人便再沒出過房間。

花有壽歪著腦袋，癱坐在椅子上，喪眉耷眼地聽著副將陳遇講述著這戰船上的規矩。

杜允知前三天都和戰士們在一起，觀察和測試著新戰船的各項性能。

等戰船上的任務完成後，才下令向著南海深處駛去。

沿途，他們留心停靠每一座島嶼，察看是否有人居住。

這一晃，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兩日，還是沒能找到神醫島。

船上的淡水和食物都很充足，在一座小島上，杜允知帶著士兵順手還打了些野味。

花有壽一邊啃著野味，一邊感嘆：可惜了，就差壺好酒了。

終於，第六天，他們行至一處，濃霧深重。

漸漸地，竟看不清同行的船，也辨不清方向。

杜允知下令原地待命，不敢再繼續向前。

經商議后，他決定讓其他三艘戰船在剛剛的那座小島邊停靠等待，僅由他這一艘大船繼續前行。

杜允知又從其他船上調了一批士兵過來，這一行人，便駕著大船繼續向前駛去。

花千陌經過這幾天的折騰，身子是越來越虛弱。船上的大夫也束手無措。

花有壽和杜允知是看在眼裡，急在心頭，但越著急就越找不到方向。

司南也失效了，不停地亂轉。

「大人，還是找不到方向，感覺我們一直在原地繞圈。」

副將陳遇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嗯，我也察覺到了。讓船停下來，原地休整。」

杜允知讓船暫時停了下來。

「大人，我們只能等大霧散去，等到晚上，看北斗指向了。」

「嗯，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