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胡言亂語,沉默不語
巴悅領兵追出五里,卻發現有好幾股腳印,有往東的,有往西的,有往北的。
東西兩邊是劉備分寨,北面則是劉備老巢下邳,腳印又以東面最多、最亂,北面最少。
巴悅想了一想,這劉備也算豪傑,想來不會就此撤兵,自己往東追去,即便擒不下劉備,也好將那淮陰城拿下,也算不虧。
於是巴悅便帶著三千人馬一路往東追去,渡河而戰,哪來的戰馬?
說是三千人馬,不過是三千步卒,巴悅領著人一連追了二十多里,實在是太過疲勞,便散出斥候,準備原地休息一會。
巴悅粗通兵法,自然知道駐地的重要性,特地選了一塊自覺安全的地方準備休息。
他一路沿河而追,此時有一支流斜斜的往北而去。
巴悅心說自己腹背皆是淮水,即便有敵來犯,自己也可以來個背水一戰,在這淮陰城不遠處仿效淮陰侯的背水一戰,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可惜這巴悅雖說讀了兵法,卻不知道讀了個什麼狗屁兵法,若是紀靈知道他這想法,必然是要捶足頓胸,悔恨自己識人不明的。
幸好這巴悅身邊還是有懂事的,開口說道:「我軍困頓不堪,若是有敵來犯,不可當也。
再說此處兩面環水,若是勝我等也難戰功,若是敗了,那就無路可退了呀。
將軍還是再另尋一處歇馬吧!」
「我觀此處無路可退,視野還算開闊,正好讓我軍歇息一二,若是有敵來犯,自當效仿淮陰侯,背水一戰!」
說完這幾句,巴悅忙俯下身去,飲了幾口河水,先前拼殺許久,現如今又奔襲二十里,水米未進口渴難耐,如今歇了下來哪還忍得住?
紀靈只叫巴悅銜尾追殺,手下士卒也是臨時徵召,水米未能完備,見巴悅附身去喝,也有不少口渴的跟著一同飲水。
眾將士本就氣力不濟,如今這巴悅也不約束士兵,任由著喝了一肚子水,雖說是解了渴意。
可初春的日子裡,原就跑了一身熱汗,如今又喝了一肚子冰冷的河水,冷熱交替之下,士卒們立馬就有了不適的癥狀。
別說手下士卒了,巴悅自己個兒都覺得這水怎麼都喝不飽,越飲越渴,頭上的汗則是不停的落下。
最後也是喝了一肚子水,再也不想動了。
卻聽得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巴悅熟悉極了,那是戰馬賓士之聲,可這奔馬怎麼是從東北邊來的?
巴悅雖說疲乏難受,仍驅趕手下士卒列陣以待,這方向多半是敵非友,還需早做準備。
果不其然,正如巴悅所想的一樣,約莫五里以外,便見塵土飛揚。
巴悅也驅趕不動手下士卒,讓他們再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動了。
這巴悅可謂是給自己找了個死地,跑肯定是跑不過奔馬的,而戰?、
手下未加約束,如今一大半都是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如何再與敵軍騎卒戰鬥?
來者正是關羽,劉備正是撤往淮陰休整,劉備下令關羽領三千騎便宜行事,魯肅領五千步卒隨後變到,大小事務皆由關羽決斷。
劉備怎麼沒來?
非是劉備不想來,徐州局勢紛亂,他決心親自北上,去找袁紹。
徐州身邊虎狼環伺,有呂布、曹操、袁術在一旁看著,他此去就是要讓袁紹來約束曹操。
他害怕袁紹偏袒曹操,便決心親自前去,這徐州大小事,就全權交由關羽決斷了。
再說回這巴悅是心如死灰,不想自己剛立下大功,就要死在這裡,背離故土,苦也。
關羽領兵來到近前,發現這支人馬好似不準備反抗了,領著身邊親衛,打馬上前準備問個究竟。
巴悅見騎隊之中出來三人,為首一人紅臉長須,哪不知道這就是聞名天下的關羽。
既然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巴悅便也走出去。
「來者何人?」關羽端坐馬上,一撫長須,居高臨下,眯眼問道。
關羽眼中這巴悅拿了把鑌鐵大斧,灰頭土臉,手下士卒鬆鬆垮垮不堪一擊,還當是哪來的潰軍。
「我乃紀靈手下偏將巴悅。」巴悅見關羽如此拿大,有些憤怒,自己是和等人也,居然被這種宵小所害。
「無膽鼠輩。」關羽是真看不上這巴悅,輕聲罵了一句。
哪成想這巴悅還傷了心,瞪大眼睛,「你這廝怎敢辱我?
若非我接連幾戰,又奔襲數十里,怎會讓你這紅臉賊圍困在此。」
「狂徒。」關羽聲調低沉,這人不過是砧板上的一條魚肉,怎敢辱他。
巴悅握了握手中大斧,心中盤算,若是兩軍廝殺必然不敵,若是激他一激,單打獨鬥我未必會輸。
到時斬了這紅臉賊,搶過馬匹便跑,也不失為一條生路。
想到此處,巴悅一邊搖頭,做嘆息狀,一邊說道:「我巴悅今日竟墮於小人之手,可惜了我這一身武藝。」
關羽是真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戰場之上兵戈相見,哪有什麼疲憊與否,自己手下不濟不怪自己治軍不行?
關羽實在忍不住了,掌中青龍偃月刀遙指巴悅,「你這狂徒,怎敢辱我,我今日便讓你知曉我的厲害。」
巴悅心中得意,心說自己隨便激了這紅臉賊一下,這人便要與我單挑獨斗,豈不是愚不可及?
為了放鬆關羽警惕,巴悅又話鋒一轉,開口說了句:「今日我與你單打獨鬥,不論輸贏,莫要傷及我這身後三千弟兄!」
關羽有些不耐煩了,這巴悅雖然嘴裡說著兄弟情誼,可他卻覺得這巴悅不過為求多活一會在這裡啰里啰嗦罷了。
關羽答應一聲,拍馬上前,掌中青龍偃月刀直取巴悅頭顱。
巴悅心中還在思忖關羽會如何出手,卻沒想到關羽策馬揮刀直刺過來。
嘴裡剛想罵卑鄙,可刀更快,巴悅只好先揮舞手中大斧全力格擋。
可眼中最後只留下了一抹銀光,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巴悅最終還是沒能罵出那句卑鄙。
只是在意識彌留之間,感慨了一句,「好——快——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