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他的飯，他是你的肉嗎？

聽到馬大姐打聽，蘇大嬸的臉沉了下來。

因為張梅說過，這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罵呂曉蓓這小***有點妖，一點風吹草動，怕惹她懷疑。

蘇大嬸閉嘴不說。

馬大姐察覺有貓膩，雖八卦也不敢惹她生氣，說明了來意，借蘇長靖的高二功課筆記。

下半年，牛芳芳就上高二，學習成績還湊合，能不能考上大學，有點兒懸。

這時，南縣的高中只有兩年，八零年後，才開始改革三年制。

高二一畢業，參加高考。

馬大姐拿來了二十個雞蛋，都是自家下的，不捨得吃，不捨得賣，少說也值兩塊錢。

見大團圓的蘇大嬸自然不稀罕這點東西。不過兒子回來，得給他補補身體，再說這東西免費送的，有便宜不佔白不佔。

蘇大嬸同意了，馬大姐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兩個人都不識字，哪裡知道牛芳芳需要什麼課本？

索性將書架上的所有大課本都給了馬大姐，馬大姐如同捧著大學入取通知書，小心翼翼回去。

又嗅到老余家飄來的陣陣肉香，心裏面罵呂曉蓓真不是個東西，奴役完老呂家，又來掏空老余家。

都說呂曉蓓成天跑縣城，都說她迷戀上了那個兵哥哥。

馬大姐心想，呂老二真是可憐，累死累活的干，也填不飽呂曉蓓這個大花痴的胃口啊！

劉霞呢，哪裡知道馬大姐的瞎操心。她現在幹得挺帶勁了。

不同於以前的瞎忙活，現在的忙活，有了盼頭。

呂曉蓓與劉霞合夥做滷菜生意，除去材料費外，其他手工費，她們均攤。

劉霞覺得她工作簡單，不能佔便宜，說了只拿四分之一，畢竟家裡的條件肉眼可見的改善。

收音機啊，洗髮水、香皂、肥皂，大米與肉都不便宜。

外甥女心細，自從見到呂二松藏著新鞋不穿，她跟呂二松急紅了眼。

這個憨憨老父親說夏天捂腳怕臭了鞋子，不心疼自己的腳，心疼鞋子。

結果呢，她給每個人買了兩雙透氣的棉布鞋！

劉霞拿四分之一，都在占外甥女的便宜。

余長剛贊同，說四分之一也是巨款了，等日子徹底紅火，到時候說。呂曉蓓腦子活，得積累成本吧。

滷肉雖好，必須不斷的開發新菜單，再說市場很快會有跟風，這門生意不可能，永遠一直這麼俏的。

劉霞與呂老二對呂曉蓓迷之自信，覺得市場上絕對不會出現比他們做的更好吃的滷菜。

呂曉蓓卻很贊同小姨夫的說法。

市場就是這樣，味道差一點，只要分量多一些，愛便宜的人會去選另一家。

至少目前，呂曉蓓的貨能打，畢竟是秘制的鹵料湯汁，跟風也做不出來。

今兒，呂曉蓓賣完滷肉。

沈大爺叫住了她，一臉語重心長地說：「丫頭，你咋想的？」

「想啥？」

沈大爺挺為她著急的，兩件事，一是她與聶晨之間的關係，另一件是她的才能。..

他覺得這丫頭腦子靈活，手也細緻，偏偏走了一條捷徑的道，十分替她著急。

「收音機啊？」沈大爺抽著旱煙，瞪圓了眼珠子，要是一般人，他才懶得提點呢。

呂曉蓓不同，他觀察這丫頭好些時候了，機靈又有韌性，幹事靠譜。

「你的收音機壞了嗎？不能呀，還放著聲音，唱得挺好的。」呂曉蓓打趣地笑道。

「我說你的本事，不發揚光大，留在腦子裡生灰嗎？」

經過沈大爺一點，呂曉蓓連忙說：

「好呀，如果大爺幫我收廢品電器，我不辜負您的期望，努力發揮我的才能，為廣大百姓謀精神生活的福利。」

「貧！」沈大爺這會兒愣住，才明白呂曉蓓真雞賊呢。

這丫頭是在等，等他這個老頭子主動開金口呢！

78年，上面政策逐漸放鬆，不過還沒完全打開自由貿易的市場。

呂曉蓓能把滷菜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多虧了建設路沈大爺與聶晨同志的保駕護航。

所以，只要一有新菜品，呂曉蓓鐵定第一時間『賄賂"他們的胃。

沈大爺、聶晨真被她做的食物迷住了，她做的吃的菜，真的有股邪乎的勁頭，讓人神魂顛倒。

沈大爺終於開金口了，便問丫頭，準備怎麼發揮她的才能。

「大爺，你面兒大，人脈廣，幫我收電子垃圾唄，主攻收音機。」呂曉蓓的目光瞄準了二手的電器市場了。

電器這玩意，在這年代還是稀缺產物，一旦壞了，別人不明白原理，不會整，基本當廢品處理。

低價收，高價賣，一本萬利的生意。

呂曉蓓很清楚，這可比滷肉賺錢多了。

電子垃圾？

沈大爺說：「不光收音機，別的也要？」

「是的。大爺都說我抖機靈了，這麼看好我，我當然不能讓大爺失望啊！必須用我的聰明才智，發光發熱，為大爺面兒爭光。」呂曉蓓上輩子光學習理論了，動手能力比較……糟糕！

那是因為後世學閥階級太嚴重，現在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機，她也想鍛煉能力。

「又貧了。」沈大爺嘴上說著嫌棄，笑得臉上的褶子都開成花兒：「好，丫頭，說說你的想法？」

呂曉蓓得好好琢磨一下，不能讓沈大爺白幫忙，必須分紅制：「等我擬定好計劃，與你商量一下，收音機，你可以幫我先收著，要多少收多少。」

她伸手去掏錢，準備給啟動基金。

沈大爺說不要：「等收到東西再說吧。收著你的錢，我變僱工了，不得勁。」

呂曉蓓看大爺實誠，嘴甜地誇沈大爺好，比親爺爺還好呢，把留作晚飯的燒麥，全給了大爺。

沈大爺也沒客氣，真把呂曉蓓當外孫女看待了，頓了頓，挑眉問道：

「你跟小聶同志進展如何？你得抓緊啊，他在單位可俏了。看見沒，那個坐辦公室的姑娘瞧上了小聶，最近沒少獻殷勤。」

瞥了過去，見到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姑娘，踩著小皮鞋，神氣十足地往辦公室走去。

這段時間，省城出了案子，聶晨與姜超被派去幫忙。

她有好幾天沒見他人，怪想念他的肉票的，唯恐他不回來，她得大放血去市場上買啊。

「大爺，你可別亂說，小聶同志長得帥、熱心腸，我們就是飯票與肉票的關係。」

「你是他的飯，他是你的肉嗎？」沈大爺臉上的褶子更深了：「不錯不錯！」

呂曉蓓怎麼覺得這話是……狼虎之詞呢。

唉！她只能聳聳肩，感嘆：「大爺，你開心就好。」

沈大爺：「……」

與大爺商量完事，呂曉蓓前去找呂二松，發現爸爸正在發愁。

大板車上的木柴沒有賣完。

可以說，一捆都沒賣出去！

這種情況，以前可沒有過。

呂二松像往常一樣拉著木柴來到菜館一條街，菜館老闆說木柴買好了，還說呂二松以後不用來。

他心咯噔一下，想著這些木柴，真要砸手裡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