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難倒的戛納『影帝』
,晴,京都白玉蘭劇院。
徐旂聽從導航來到劇院的停車場,隨後步行到劇院門口,來參加《折翼的小鳥》兒童劇的排練。
這是李曉華為他安排的一部兒童話劇,至於徐旂來參演的目的,就便是沖著國家話劇院來的了。
俗話說,宇宙的盡頭是編製,就算徐旂如今已經算是功成名就的,但還是免不了對編製的嚮往。
這次主動來參演這場話劇,也是提前來接觸接觸話劇院,為之後打下交流的基礎。
在車上,徐旂翻開昨天李曉華拿來的劇本,打從第一眼,徐旂看到這個劇本,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覺得劇本實在是有些太簡單了。
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這本來就不是給成人看的話劇,它本來就應該是簡單的,純粹的。
在深入了解劇本之後,他也算是了解了創作者的良苦用心,用最簡單的故事,去鼓勵這些「不簡單」的孩子,話說回來,這個劇本還是還是國內知名童話作者「糖果爸爸」寫的。
或許在絕大部分大人看起來,它十分單調,缺乏複雜的故事線,顯得格外單一,並且十分幼稚,但徐旂卻像是得到了寶貝一樣,從李曉華離開后,就一頭扎進了很薄的故事中,反覆看了很多遍,一直看到了深夜。
劇場因為今天沒有話劇演出,所以沒有多少人,在外面的海報板上,已經貼上了《折翼的小鳥》的海報。
海報看起來還挺有寓意的,是純黑色的,地上坐著一個穿著小鳥道具服的孩子,手臂上帶著的道具已經折斷,孩子的表情委屈,看起來十分可憐,但在孩子正上方,卻有一顆火紅的太陽,色彩十分溫暖,看的徐旂有些喜歡,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微博。
「第一次表演話劇,有些緊張,希望孩子們喜歡(笑臉)。」
上傳完,徐旂抬腳走上台階,拿著昨天李曉華給他的工作證,給門口的保安大爺看了一眼,填上登記表,進了劇場,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因為這條微博,他遭到了自己粉絲的大規模調侃。
「兒童話劇吧?哈哈哈,戛納提名影帝演兒童劇緊張,我除了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算了,給大家磕個頭吧。」
「徐旂小朋友們,你看我可愛嗎?人家可是美少女哦~羞羞(狗臉)」
「旂哥,你可是提名戛納的影帝,現在你告訴我演兒童劇?你告訴我在哪個劇場,我去勸他們退票,別給小朋友弄出心理陰影。」
「愛小朋友協會表示強烈譴責!(狗臉)」
調侃佔了絕大部分,畢竟徐旂一提名影帝演個兒童劇會緊張,明顯就是糊弄鬼呢。
而且距離徐旂上次微博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好不容易你更新一下,你卻糊弄我們這幫粉絲玩,徐旂你這是把我們當小朋友啊!
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這部劇的意義是什麼,得知的來源可能是這些粉絲親戚家的孩子去看過,也可能是其他城市巡演的嘉賓,徐旂的粉絲們關注過,甚至去搜索引擎上查也有可能。
所有知道實際情況的粉絲,現在做的就是,極力去阻止其他不知情的網友們繼續去調侃,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話劇面向的群體是什麼樣的人,徐旂的緊張在他們看來不是開玩笑,相反十分暖心。
「《折翼的小鳥》,作者柴博義,筆名糖果爸爸,國內著名童話作家,本劇為智力障礙兒童創作,二零二零年由柴博義本人再次改編為同名劇本,由國家文化總局聯合華夏音樂學院、帝都戲劇大學、帝都大學文學系共同舉辦,展開七十城巡演,為智力障礙兒童提供免費演出,柴博義本人將《折翼的小鳥》版權費以及其他收入全額捐獻給華夏兒童愛心基金會,現在你們知道徐旂在緊張些什麼了嗎?」
「突然好怕孩子們不喜歡這部話劇,徐旂緊張就緊張吧,反正他都提名影帝了,肯定大心臟,我相信他能壓的住。」
「剛買了這個童話的電子版,不貴,就一塊二毛錢,看了一眼,個人感覺不錯,孩子們應該會喜歡,我看電子書城上也有這個活動,這個童話,也不收取分成,全部捐獻給兒童愛心基金會,不道德綁架,我只有一個賬號,只能買一本電子版,不過剛剛下單一本實體,十八準備到貨了就講給女兒聽。」
洗了兩遍粉絲之後,現在徐旂的粉絲大多比較高齡化,雖然不至於七老八十,但大部分都以成年了,甚至連成家立業的都有不少,他們更加理智,所以從來不會跟別人家的偶像撕逼,給徐旂惹禍。
可現在,輪到這些粉絲們支持了,也許不該說是支持徐旂,而是支持這部作品本身的意義,他們希望能夠幫到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而他們付出的,也不過是一頓飯錢。
這一現象,也達到了領導們的意圖,他們為什麼要找明星藝人來參與演出?為的就是這個效果。
短短一個小時,電子版就賣出了過六萬本,而實體也過了一萬本,這本早在二零零三年就已經出版的童話,在大家的愛心下,煥了第二春,加上了其他巡演嘉賓粉絲的購買數量,這本書實體版今年都賣出去一百萬本了。
而徐旂的微博評論區也十分暖心的出現了刷屏「徐旂別讓孩子們失望!孩子們要看的開心!(愛心)」
這就是老齡粉絲對孩子們的鼓勵方式,裡面很多人都為人父母,對於孩子,他們的祝福要比低齡粉絲們要更加純粹,抱著一顆為人父母的愛心去看待這幫孩子,而不是普通的跟風,看別人刷什麼,自己就刷什麼。
而現在,徐旂正穿著一顆大樹的道具服,就露個臉在外面,這玩意挺沉的,質量是相當的好,雙手帶上了手套,正張牙舞爪的說著台詞,肢體動作十分誇張,也顯得十分笨拙,看的其他幾名演員捂著嘴,在後台吭哧吭哧的笑。
其中有曾經與徐旂合作過的一些人,見慣了徐旂在片場大神威,上到導演,下到場工,把所有人都嚇尿的表演,現在看徐旂這樣,居然還有種新鮮感,過癮!
還沒見過這樣的徐旂,看起來有點蠢萌?可以這麼形容。
而且因為影視劇和話劇的表演方式不同,徐旂十分不適應這種台詞感情充沛到跟小學生念課文似的,肢體幅度大到誇張的表演方式,因此沒少被導演罵,這位導演可是帝都戲劇學院的導演系系主任,輩分高的嚇人,而且還是上屆金雞獎的評委,就算對徐旂這麼大腕的演員,也是該罵就罵,一點都不含糊。
雖說這個話劇只要有點話劇表演功底的學生都能勝任,但畢竟是政·治任務,能參演的最少也是個表演系研究生,此刻看著徐旂,有好奇,也有鄙夷。
學院派出身看不起泥腿子,這是普遍的現象,甭管泥腿子做的多好,只要你帶著一股土腥味,人家就是有理由瞧不起你,而現在徐旂的表演在他們看來十分的拙劣,有些可笑,一個兒童劇都演不好的人,居然提名了戛納影帝,你敢信?
別說那是電影,這是話劇,兩者不一樣,在挑刺的杠精眼裡,它就是一樣的。
此刻他們已經忘記了看徐旂電影時,徐旂帶給他們的震撼,反而看徐旂這動作,讓這幫學生有了一種我上我也行的錯覺說白了,在他們鄙夷的背後,則是對徐旂地位深深的嫉妒。
「徐旂!你又往回收了!情緒要飽滿的表達出來!我再說一遍,這不是電影!你面對的也不是成年人觀眾,他們只是孩子!看不出來深層次的東西!別拿你演電影的那套來演話劇!控制你的表演方式!簡單!簡潔!知道嗎!」
「明白了導演!」
徐旂把腦袋從道具中伸出來,接過場務扔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被汗水打濕的頭,喝了口水補充一下水分,拎起大樹的拉手,因為道具的直徑限制,導致他邁不開腿,只能邁著小碎步,顛顛的朝遠處跑去,看起來分外的滑稽。
雖然被罵的夠嗆,但他還是樂在其中,因為這種感覺,像是讓他回到了剛出道那段時間,被別人呼來喝去,累的一身臭汗,要不怎麼說人都是賤皮子呢,這幾年被人捧慣了,現在被罵兩句,居然還挺得勁。
他不適應的原因主要還是演電影演慣了,換種表達方式他不習慣,況且他在一些老師的課程中,也只教過徐旂演普通人,演罪犯,演大俠,可就是沒特么教過徐旂演一顆大樹啊!
也就是說,影視劇中的樹,就是樹,就立在那裡,風一吹,樹葉嘩啦嘩啦響,樹枝輕輕搖晃,然後呢?沒了,而話劇中的樹,可能是有思想的,不再只是背景板,而且還特娘的成精了,還能說話呢。
雖然嘴上一直在罵徐旂,但導演陳海卻發現徐旂正在以一個驚人的度進步,從剛換上道具時兩眼一抹黑,到現在的基本挑不出什麼毛病,這中間隔了多久?不到兩個小時。
這個速度讓他吃驚,你可以說這個話劇簡單,但大學里再簡單的話劇,剛入手的時候還是需要老師去手把手的教,大概在兩周的時間,才能讓學生可以把這個簡單的話劇完整的演下來。新筆趣閣
而徐旂呢?
沒人手把手的教他,甚至沒有人去教他,陳海只不過是讓徐旂別怎麼演,而沒有教徐旂該怎麼演,也算是自己對徐旂的考察了。
一切都靠徐旂連蒙帶猜,順便看看其他怎麼演,然後照貓畫虎的模仿,可這樣,徐旂居然也能演成這樣,真是不得不服。
陳海有點明白徐旂為什麼能進步的這麼快了,他就是一個演戲的好苗子,天生就有著頂尖的天賦和靈性,就算沒人教他,他只要走上這行了,也能靠著天賦和靈性闖出點成績,況且聽說徐旂還是個勤奮到玩命的人,那麼他有現在這個成就和地位,陳海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看著台上熱的一臉通紅,燈光晃上去,臉上的汗水都在反光,卻仍咬牙和其他人對戲的徐旂,陳海實在講不出一句徐旂的不是。
他只能惋惜和感嘆,惋惜徐旂這麼一個天賦如此之高的人沒機會上表演學校,沒機會進入專業學院得到系統化的學習,導致現在你讓徐旂改變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體驗派野路子,就相當於廢了徐旂的武功,如果不用這套方法,他就得從起點重新學起,並且演的有沒有現在好,還是一個未知數。
而感嘆還能感嘆什麼?感嘆徐旂的天賦之高,學習能力之強唄,所有誇讚的話悶在陳海的嗓子眼裡,最終只憋出來三個字兒。
「天才啊」
經的緊張排練,從今天開始連的《折翼的小鳥》話劇演出,徐旂站在二樓的休息室床邊,已經看到有家長帶著自己的孩子來了。
正常的話劇可不像現在這般的時間就能上台演出,那是純屬鬧著玩的,一部好的舞台劇,都需要演員們幾個月,甚至一兩年的長期排練和相處,不光要把劇本倒背如流,更是培養演員們的默契程度,這樣一來,萬一誰出現了失誤,也能由其他演員快的填補漏洞。
就連《折翼的小鳥》的排練都是帝都戲劇學院的這幫學生練習了三個多月,才開始這段巡演旅程的。
萬幸的是,徐旂只是飾演一個戲份很多的配角的時間已經足夠把劇本琢磨透了,外加上他的進步極快,就算比起專業的話劇演員還有一段差距,但演兒童劇已經足夠勝任了,並且由於他的高穩定性,從第三天開始就再也沒犯過一丁點的錯誤。
「徐老師,到你了,化妝吧。」
一名一臉橙色的油彩,看著跟印第安人似的演員,光著膀子,給自己套上了鳥爸爸的道具服。
徐旂應了一聲,坐在座位上,讓化妝師往他的臉上塗抹綠色的油彩。
而門外,許多家長帶著孩子,已經開始入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