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菌套裝下的木頭
詞螢雪道:「他的話漏洞百出,沒一個理由合乎邏輯,所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些花盆和土是有大作用的。」
陳安惱羞成怒,喝問:「我一個不搞科研的,我要你們那東西做什麼?說啊!變啞巴了?」
閻肅怒道:「陳安,你好好說話,再這樣的話,就上手銬跟我回派出所再開口。」
詞螢雪道:「你雖然不是搞科研的,但你是本科畢業的學生,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陳安還想狡辯,閻肅卻打斷了他:「不用再說了,先跟我回派出所。」
說完,又對坐在角落一直沒敢吭聲,像個乞丐一樣的強子喊話:「你也去。」
強子嚇得臉色一白,「我……我就不去了吧。那花瓶跟我關係不大。」
小玲子的眼睛都哭得紅腫了,不敢吱聲,只能默默等著配合。
閻肅說道:「凡是相關的人員都要去一趟,具體後面是回家是拘留還是要承擔很重的法律後果,要視情況而定。」
聽到他這麼說,小玲子的眼淚又忍不住涌了出來。
來到派出所,詞螢雪在大廳里,煎熬地等待著結果。
她拿出手機給林木發了一條消息:外公他怎麼樣?
一連過去了十幾分鐘,也沒有收到林木的消息。詞螢雪實在忍不住,給林木打了個電話。
「林木,外公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什麼?你沒跟外公在一起?他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你怎麼能不知道呢?你在哪裡,不,我外公在哪裡?」
詞螢雪焦急不已。
林木遲疑又木然的回答,加重了她的心急。
「你怎麼還是不知道?林木,我外公出了問題怎麼辦?我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麼,我懇求你,立馬放下手裡的事,幫我找外公!」
掛完電話,詞螢雪就看到民警閻肅帶著陳遠從審訊房間走了出來。
陳遠低著頭,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閻肅讓其他同事帶走了陳遠,不是離開派出所,而是對他進行拘留。
閻肅來到詞螢雪跟前,「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了解清楚了,通過筆錄可以得知,這個陳遠確實是想用那些土訛詐你外公。不過,接下來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後面如果需要通知你,我們會打電話。」
和詞螢雪一同離開派出所的還有小玲子和踩三輪車的強子。小玲子仍然為這件事感到后怕,一聲不吭,紅腫的眼低頭看路。強子微微縮著身體,像要把自己裝進衣服里似的。他收的三百塊錢已經一分不剩地上交給了民警,民警也全還給了詞螢雪。
詞螢雪找到自己的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現在還必須回村裡去找外公。
詞螢雪把車停在了小玲子身邊,搖下車窗,「我送你。」
派出所離村裡有二十公里路,靠兩隻腳走的話,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
小玲子慌張地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老公來接我了。」
小玲子循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看到林華正朝這邊跑來。
「那正好,我帶你們倆一起回去。」
小玲子還是拒絕,詞螢雪道:「你們再繼續的話,就是在怪我了。」
「當然沒有,犯錯誤的是我們。」小玲子慌忙解釋。
林華沒有拒絕,帶著小玲子上了車。強子也想上車,剛想開口,詞螢雪就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車上,氣氛安靜得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林華尷尬許久,憋紅著臉,小心地說道:「雪雪,我們……對不住你。」
詞螢雪在走神,心裡擔心外公的安危。聽他這麼說,方才回神,「不用自責,這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不是你們的錯。」
詞螢雪擔心他們會有壓力,又道:「之前我太著急了,可能說了些過頭的話,你們別放在心上。事情已經這樣了,誰都沒辦法,只能等法律制裁陳家的人了。」
接著,又是沉默。
詞螢雪的車經過租的院門口,本來想先送小玲子和林華回家的,但夫妻倆堅持就在這兒下車,剩下兩步路走回去就成,讓詞螢雪先去看看外公。
詞螢雪也的確擔憂外公的狀況,便朝院子里跑了去。
待詞螢雪跑遠后,小玲子倒在林華的懷裡,偷偷抹著淚,不敢哭出聲,「嚇死我了這回,闖大禍了。」
林華像哄孩子一樣輕拍著她,帶她先回家了。
詞螢雪把院子翻找了個遍,都沒有看到外公,見實驗室的燈是亮著的,就走了過去。
推開門,房間內站著穿無菌套裝啊的林木。
林木頭上戴著一個燈,左手握著放大鏡,右手拿著一個纖細的鑷子,正專註地給培育土做分離。
看到這一幕,詞螢雪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林木不知道外公的情況了。
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愧疚,只是覺得鼻子酸酸的。
她輕輕地從實驗室退了出來,拿出手機給外公打電話。
電話通了,外公卻沒有接。
已經深更半夜了,他還能去哪兒?
詞螢雪重新坐回了車裡,又開車往鎮上去了。
鎮很小,就兩條街連在一起。房子都比較矮,最高的也就十幾層左右。一樓是商鋪,做點兒小本買賣,其他樓層就是住房。
詞螢雪把兩條街都繞了一遍,最終在一個小酒館門口看到了外公。
外公身體不太好,家裡人一直不允許他喝酒。詞螢雪把車停好后,快步跑上前。仟韆仦哾
「外婆不讓你喝酒,你還喝。」詞螢雪把話說完了才發現外公喝的是從內陸帶來的熱茶,熬黃的樹葉飄在茶水上,淡香宜人。這是很多內陸人都愛喝的老茶,有非常好聞的味道,喝到嘴裡也是滿口清爽。
外公悶悶地頂嘴:「明明是你不想讓我喝,還把你外婆說出來。」
詞螢雪坐到外公對面,扯兩張紙巾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我們溫老師這個點兒了還喝這麼多茶,是不打算睡了嗎?」
溫恆還在氣頭上,「睡什麼睡?我要喝到天亮!」
詞螢雪把茶水挪到一邊,「不許再喝了,不然我馬上給外婆打視頻,讓她把你從頭到腳數落一遍,讓你沒好日子過。」
「真是怕了你了。」溫恆沒再碰茶水,但還是氣鼓鼓的,像一隻隨時都會爆炸的河豚。
詞螢雪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林木打過來的。
剛接通電話,詞螢雪整個人就僵住了。
溫恆好奇地看著她,想知道林木這小子到底說什麼了,能讓外孫女這麼誇張。
詞螢雪掛完電話就拉著外公走。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等溫恆被詞螢雪帶到實驗室時,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和詞螢雪的反應一樣,僵在原地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林木仍然一身古怪的裝扮,他把一個托盤器皿遞給溫恆:「溫老師,我把培育土和普通土做了分離嘗試。這裡只是10毫升的培育土,您檢查一下,看是否和您之前的培育土一致。」
溫恆馬上穿上無菌服,推開一道玻璃推拉門,走進了實驗室的核心區域。
半個小時過去了,溫恆得到了結果。
「你……」溫恆的神情異常激動!
林木和詞螢雪都異常緊張,不知道結果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