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為己
回過神來的犬八，很是驚慌，「我們現在怎麼辦！」
對啊！殺完人後又該如何？
殺了何江海，幽都山怎麼可能不聞不問，只要能冷靜下來思考一番，就能得知，東窗事發是必然的結果。
犬八此前急欲報仇，完全沒有多餘的精力，考慮當下的後果。
語，僅是將匕首藏到了身後。
犬八悄悄瞥了他一眼，眼前之人實在太冷了，並非那種流於表面的冷，而是由骨血而發的冷。
了穩自己的殺心，盤算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心想得收斂收斂，隨即有些僵硬的笑了，「不用怕，有我在了。」
聞言，犬八皺了皺眉頭，他也在心中盤算著，眼下除了將口，似已別無他法。
這張比女人還美的臉，竟也笑了，美人一笑褰珠箔，這種微笑是他心底的不順從。
在來，更是帶著譏誚。
犬八語氣森然，「瞧瞧開始畫大餅了，我若是信了，怕是要哭斷腸了去。」
即斂了心神，本能的眯起眼睛，「所以你想如何？」
全身赤裸的犬八，並不忌諱顯露自己白皙的皮膚，悠悠道：
連解釋都沒有了嗎？瞧瞧，我不過是多說了幾句。」
犬八很費力的調整好表情，儘力露出惹人憐惜的樣子，「你想殺了我！」
言語之中，儘是警惕意味。
由握緊了匕首，語氣鎮定道：「你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
犬八瞧了瞧眼前的少年，美眸漣漪蕩蕩，「可惜你我二人，相遇相識在這幽都山。」
他忽而覺得，那原本認為羞恥的齷齪之事，若換成眼前的俊秀少年，也不是不行。
色有些陰鬱，繼而沉聲道：「那究竟誰能活？」
犬八的眼睛，陡然變得猙獰瘋狂，他大聲喝道：「你死！我活！」
此音一落，中的匕首，如同毒蛇一般，直接朝著犬八的面門刺去。
犬八早已有了防備，見那匕首刺來，不敢有絲毫託大。
身子便當即在地上一個打滾，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一刺。
接著，犬八滾到櫃邊，抽出了何江海置於其上的短刀。
犬八臉上獰笑更甚，這般猙獰的神情，配上他那一張女人臉，愈顯詭異至極。
他一刀劈掉了匕首。
旋即，地，犬八眨眼間就騎到了上，那把刀，咯著手，向其心臟處靠近。
讓犬八意外的是，始至終，只用了一隻手。
「我現在就殺了你！」
犬八嘴裡發出惡毒的詛咒，太陽穴上青筋凸起，用盡全力要掙脫那隻手。
「你殺不了我。」眼睛，平靜的就像一面湖。
此刻犬八覺得，就如同站在湖邊，而湖裡潛藏著的惡魔，即刻要將他吞噬。
不知何時，只沒動過的手上，再度出現一把匕首。
世間太骯髒，跳蚤到處蹦，人捏死跳蚤時，雖面容淡然，心卻隱著殺氣。
犬八，就是那隻跳蚤。
『嗤——！"
犬八低下頭，那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口上，幽寒無比。
劇烈的疼痛，正刺激著他的神經。
「你早就想好了…今晚要殺我！」犬八的臉色慘淡，比石灰還要白。
這是犬八最後的一句話。
隨著匕首拔出，血液果斷開始了噴濺。
犬八倒在了血泊中。
房裡，再次淪為死一般的寂靜。
視著屋中兩具屍體，不停喃喃自語，「我得活下去……我得活下去……」
早在白天，想好了退路，除了滅口再嫁禍，將自己摘乾淨，他沒有別的路能走。
「既然這船只能載一人，那我就只能送你上路了啊！」
良久，制住自己狂跳的心，關門離去。
回到房裡，在那迷煙的作用下，沒有人醒來，這不禁讓他鬆了口氣。
而何江海想佔有他這件事情，在眾人里，刨去魚四和犬八，就只剩下陰九知情了。
在炕邊，看了看那睡得正香甜的陰九，不禁冷笑連連。
旋即，他脫下了帶著點點血跡的衣服，放在了陰九的身旁。
當上了眼睛，他仍舊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
但壓在心間的巨石，已經碎掉了一小塊，可以透進那麼一絲光明了。
躺到炕上的卻依舊無法入睡。
他一直在思慮著，若事情暴露后，又該如何應對？
一系列的問題，伴隨著緊張的情緒，在心間瀰漫。
過去了很久，他才沉沉睡去，雖已入睡，卻又很不踏實！前所未有的不踏實！他醒來了很多次！
果然，最壞的情況在半夜發生了。
春風堂的殺手們，都回來了！
包括堂主，孫夜蓉。
春風堂此次幾乎是傾巢出動，是由於下派的任務難度大，要殺的是位成名已久的劍客。
所以孫夜蓉才親自帶隊，如今在任務結束后，自然就回來了。
而孫夜蓉第一件事，就是去何江海那裡，詢問這段時間春風堂的狀況。
後面的事情，自然不言而曉……
夜裡，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殺手們神色冷峻，更沒有自我介紹，便用刀架起眾人，押到了地牢里。
一共七人，分處在七間不同的牢房。
幽都山這種殺手組織居然還有牢房，到了莫大的諷刺。
綁在了木樁上，情況恐怕不太樂觀，他只能在心裡極力保持鎮定。
「啊——！」
「饒命啊！」
慘叫聲在地牢里不斷迴響，七人誰也沒想到，殺手一句話都沒問，上來就用鞭子伺候了一頓。
當那鞭子招呼到上的時候，他也開始慘叫，並不是因為疼痛，也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他得做出與其他少年一樣的反應，不能展現出一點點不同。
那位堂主，只是坐在巷子里喝茶，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來刑訊的，是另外幾個黃字殺手。
殺手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審訊也是斷斷續續的進行著，讓得並沒有什麼章法。
問的問題也都是昨天做了什麼，與何江海，犬八兩人有哪些接觸。
隨著時間的推移，慘叫聲在逐漸減少，唯獨還剩下一人，得很清楚，是陰九！
陰九衣服上有血跡，自然受到的懷疑是最重的。
心的是，陰九會說什麼對他不利的話。
冷靜想來，卻已成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