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地牢
幾縷殘破的燭光明明滅滅,很快又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在牆壁上無法泛起一絲漣漪。
這裡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偏僻角落裡,矮矮的,充滿著壓抑,這裡,便是天元城的地牢。
這一間牢房裡,關了三個人。
昏暗中,著燭光,能看到髒兮兮的茅草上,有一截斷掉的手指頭。
「臭小子,你下手怎麼這般重……」
說話之人名叫宋浩,骨架奇大,是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只不過這魁梧的漢子,此時正心有餘悸的看著
他的手指被生生撇斷了,被送出去簡單包紮了一下,不久前他才被送回來。
至於手的原因……
便是由於剛進地牢的尚在昏睡之時,隱隱覺察到有人在他褲襠里摸索,好像是要脫掉他的褲子。
「閉嘴!」
堪回憶,瞪了宋浩一眼,眼中儘是殺氣。
宋浩訕訕閉了嘴。
若不是他被拷上了縛靈鎖,封住了修為,此人早是一具屍體了。
上一個這般打子主意的人,叫何江海,一樣死的很慘。
驀地,又有一人搭上了胳膊,一臉打趣笑容的道:
「這廝不過是想和你玩一把,我覺得,你倆互相弄一弄也未嘗不可呀。
呆在這牢里悶都悶出鳥來,見到你這般的俊俏郎君,我也心癢的很,恨不得撲倒在你懷裡了!」
說話的人叫歐陽煒,在牢里人送諢號夜裡猛,傳聞牢房裡曾鑽進來一條狗,遇見了他,第二天是顫著腿出去。
而那宋浩,在牢里人送諢號菊花殘,傳聞牢房裡後來又鑽進來一條狗,遇見了他,第二天是夾著尾巴出去的。
了歐陽煒一眼,愈發覺得這蓬頭垢面的瘦猴兒噁心。
下一刻,歐陽煒的腹部,就重重挨了腳,當即如蝦一般彎了腰,痛的額上青筋也暴了出來。
「呃——」
歐陽煒倒地,大聲慘呼。
「你們兩個互相弄就好,別來招惹我!」想到自己差點丟了清白,心中就燎起一團怒火。
據說這兩人在別的牢房之時,長期騷擾他人,牢頭實在沒有辦法,便將這兩人放在了一處。
後來效果出奇的好,這兩人王八看綠豆,真還對上眼了,正好呈互補之勢。
而這種難得的平衡,隨著到來,被打破了。
色陰沉,城主府的人,為何偏偏將他安排進了這間牢房,有些細思極恐。
周圍牢房的囚犯閑著無事,有人起鬨道:「夜裡猛、菊花殘,你倆怎麼焉了吧唧的,平時不停鬧騰的嘛!」
「菊花殘,弄這個小白臉啊!讓大伙兒聽聽動靜啊!」
「你們三個人,正好來一出肉夾饃,讓咱們長長見識唄!」
「兩個傻子,你們兩個人,怕他一個人做甚,用強的啊!」
昏暗的地牢里,各種嬉鬧笑罵之聲不絕於耳。
「你們兩人,倒真是天作之合。」啐一聲后,靠上潮濕的牆壁,開始沉思。
旋即低頭看了看手上黑色的鎖鏈,他的修為被縛靈鎖封住,所以此時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出破解之法。
越想越頭痛,索性就不想了。
「疼死老子了……」
歐陽煒先前挨了腳,差點疼得背過氣去,此時在緩緩爬起身,眼神陰鬱的看著
「嘿嘿~」
一直盯著宋浩,又壓抑不住眼底的亢奮了,他彷彿是習慣性的,搬起自己的臭腳用力的摳起來。
宋浩摳完腳丫子后,還把手湊到鼻子上聞了聞,「這味兒…真得勁!」
上眼假寐,他雖然表面看上去還算鎮定,但是內心並不太適應。
這鬼地方不見陽光,且不通風,鼻腔里充斥著腳臭與屎尿結合的惡臭,不禁讓一種感覺,他會在這個地方腐爛。
況且,這裡還有兩名令人作嘔的潑皮,對他虎視視眈眈,指不定趁他睡著了,會對他做什麼。
想,或許會如同餓久了的惡狼,扒掉他的衣服,瘋狂的揉碎他。
沒有了修為,他現在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若這兩人聯手,不是沒可能做到。
於是,心境愈發焦灼……
直閉著眼假寐,卻也在暗自警惕,他斟酌了一會兒,緩緩睜眼,開口道:「你們都是犯了什麼事?」
宋浩伸了個懶腰,懶散道:「我與鄰家婦人私通,卻被抓了奸,於是我殺了她男人,後來又擔心東窗事發,索性把他們一家人都殺了。」
「與鄰婦私通,為何你如今會對男人產生想法…」實不明白。
「在這地方關久了,自然也就餓久了。」一旁的歐陽煒插嘴道:
「我敢篤定,你被關上一段時間,滿腦子裡也儘是這些事。」
「那你呢?又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次問道,反正他已是死囚,與其思慮折磨自己,還不如閑聊一陣,打發消磨時光。
「我啊,我是個賊,那些捕快抓到我就算了,還打我……」歐陽煒頓了頓,繼續道:「我不得已,就將他們都殺了。」
陣語塞,沉默半晌后,才開口道:「原來都背著命案。」
「我們兩人都是秋後問斬。」歐陽煒這麼補充道。
「……」
隨著好一會兒的攀談,三人之間的氣氛,彷彿和睦了一些。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牢里一直沒放吃的東西,據說這裡一天只放一次吃的,就是要讓囚犯們吃不飽,也餓不死。
外面的火把逐漸滅去少許,光線越來越弱,直至徹底陷入黑暗。
歐陽煒告訴天黑了,該睡覺了,這是地牢的規矩。
他們不需要知道外面的時間,只需要遵守地牢的時間。
宋浩已經躺在茅草上睡了,沒過多久,就有著陣陣鼾聲響起。
在牆角處躺下,不得不又開始思忖,他該如何以一個死囚的身份,徹底脫身。
隨著夜深……
鼾聲戛然而止。
宋浩與歐陽煒悄然起身,各自從茅草下,摸出一根磨得很銳的石尖。
倏地,兩人向著處的地方,狠狠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