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面妻子

看來撒謊的不是佳佳，而是李萍，但憑那個紅印便可知道了。

雖然我不知道剩飯剩菜怎麼會污了衣服，但我相信這一定不是佳佳做的。

「不是佳佳是誰？」李萍氣呼呼地坐在床上，似乎並沒聽出我的意思。

她氣急敗壞地指著盆里的衣服：「你女兒這算什麼意思？這些衣服有幾件都是兩三千一件的，你還這樣包庇她？」

原想追問她脖子上的痕迹是怎麼回事，但想到那一年那個女人……

算了，就算解釋，那也是扯謊，不問也罷！

這件事之後我再查訪，免得打草驚蛇！

眼見李萍抱著那盆衣服大吵大鬧，我想了想，而後如常地寬慰她：「佳佳只是個小孩子，你別和她一般見識，算了。」

以前我是真寬慰，今天我則是虛以委蛇。

「咔噠！」

孩子們的卧室房門打開，佳佳急沖沖地跑到我們房門口，歇斯底里地叫了一聲。

「啊……不是我乾的！」

佳佳叫著的時候，嘴裡還有沒吞下去的薯條。

她這聲是對我吼的，看得出她剛才聽見我說的話，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跑過來。

看著佳佳這樣，我心痛極了，跑過去一把將她摟住。

「你還嘴犟？這不是你乾的誰幹的？」李萍氣沖沖地質問。

「我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哇……咳咳……嘔……」

佳佳的情緒很激動，哭喊之餘乾嘔咳嗽著。

她想要掙脫我，但我卻怎麼都不肯鬆開她。

這是我的孩子，我過去誤解她太深了，這次我絕不會再讓她受任何委屈。

「佳佳沒有，佳佳沒有，這不是佳佳乾的。」

我努力安慰著佳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咳咳……嗚嗚，我沒有……媽媽，我要媽媽……咳咳……」

聽著佳佳的咳嗽聲，聽著她喊到「媽媽」，我只覺得心好痛。

其實佳佳並不是我和明月所生。

佳佳見明月時已經六歲，自然記得她母親是誰。但明月在世時卻視她如己出，對她和天樂一視同仁，她也很親近明月。

所以，我知道她口中所說的媽媽是明月，不是那個女人。

她會在這時想念明月，可見她對我這個爸爸已經沒了信任。

「佳佳乖，不是佳佳的錯，佳佳沒有錯，都是阿姨的錯。」我抱著她。

她是我女兒，我不能讓任何人欺負她！

「可文你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把飯菜倒到我自己衣服里的？」

見佳佳咳嗽不已，我沖李萍咆哮著：「少說兩句會死么？不是你乾的是畜生乾的？」

這是李萍和佳佳發生爭執時，我第一次旗幟鮮明地站在佳佳這邊。

以前我為了家庭和睦打馬虎眼，已經傷到了佳佳。

李萍見我不肯妥協，便頓時氣急敗壞地坐在床邊罵了起來。

「那個拖油瓶，油瓶倒了都不扶，我辛辛苦苦照顧他們，給他們吃給他們穿的，那樣不弄得周周到到？以前他們怎麼對我都忍了，這次這麼過分你還要讓我忍？」

「不是我乾的，是你自己！」佳佳理直氣壯地叫著，一邊吞咽著口裡的東西，「你在外還有了人，別以為我不知道！」

聽到佳佳說出這話來，我心頭大震。

我本不想打草驚蛇，看這情形是不成的了。

我看著李萍，想看看她會如何解釋？

李萍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隨即顫抖著手指著佳佳。

「好啊！我給你吃給你穿，就讓你用這種方式污衊我？你還真是個白眼狼啊！」

我皺眉看著李萍：「污衊？那你倒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我今天不過和我同學在一起，有什麼好解釋的？」李萍指著佳佳，「小孩子胡說八道，你都四十的人了，這點分辨能力都沒有么？」

若非真心裡沒鬼，就是她太能扯謊，所以處變不驚。

也是，既然被孩子看見了，李萍回來之前自然已經想出應對之計了。

稍稍想了一下，我拍了拍佳佳的肩膀。

「佳佳，爸爸相信你是無辜的，你先回房好不好？爸有話要問阿姨。」

佳佳是小孩，而且也懂事了。大人之間的一些事，不適合讓她知道。

佳佳惡狠狠地看著李萍，轉身回房。

「砰！」

回到房間時，她重重地摔了一下房門。

「我四十歲的人了，分辨能力的確很差勁！」我冷笑著，努力剋制內心的衝動，「佳佳只是小孩，請你善待她。」

四十歲的我，脾氣改了不少。

若是年輕的時候，我一定耐不住脾氣，揪著她脖子上的吻痕追問了。

可能佳佳的話讓她多少有些心虛，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李萍沉默了片刻，隨即端著滿盆的臟衣服嘆了口氣：「好吧，誰讓她是小孩子呢——我去洗澡洗衣服了。」

說完，李萍扭著水蛇一樣的身子，沖衛生間走去，脖頸上的痕迹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的，似乎在提醒著我李萍的從前。

李萍也有過感情經歷。

她以前有個叫丁健的男朋友，後來因為丁健犯法服刑，他倆便就此分了。

自嫁給我后，我自問對她不薄，精力也不減當年。她又沒生下我和她的孩子，沒道理那樣刻薄孩子，更沒道理在外弄那些不堪的事啊！

如果她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那人又會是誰？

目光落到床上李萍穿回來的那套衣服上，心頭突然一震：我記得李萍從沒有這套衣服，難道是今天才買，然後直接穿回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奇怪了。

李萍每次買衣服回來都得先過一邊清水再穿的，以她的脾氣，除非身上沒衣服穿，否則她是絕不可能穿剛買的衣服進家門的。

我想起來了，今天早上出門時，李萍穿了一套天藍色配金色帘子的外套，但我剛才沒看到那件外套。

仔細看了一下這個衣服的牌子，是一個我不認識的英文牌子。

李萍平時穿的外套都是2000塊錢左右，不知道這套衣服要多少錢。

想了想，我打開了某寶搜索這款品牌，某寶上沒有。又百度了一下，看到結果時，我嚇了一跳。

這個牌子做的是定製衣服，其旗下的衣服最便宜也要16000塊錢！

以她的習慣，兩千塊錢的那種她已經很滿足了，她不可能買這麼貴的衣服，那會是誰給她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