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長談
會議很快便已結束，而在之後，李崑崙則是單獨與楚辰交談起來：
「抱歉。」
楚辰有些疑惑：
「李老何出此言？」
聞言，李崑崙只是長嘆一聲：
「今日人族能有與萬族取勝的手段，十之八九還在於你，我只是覺得你如此年輕，便將重任擔負於你，對你而言有些太累了。」
楚辰迄今覺醒不到一年，然而卻依然成皇，成為人族之中能夠獨當一面的存在。
同樣，擔負在楚辰肩上的重任也會越來越大，直至最後，整個人族的命運都會全部交付於他的手中。
李崑崙感覺心有愧意，他們這些老傢伙似乎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了，讓楚辰一人獨擔，對他而言實在是有些不公平。
不過楚辰對此卻是平靜的搖了搖頭：
「我是人族的一份子，人族之事便是我的事情，希望也好，重擔也罷，我們都沒有回頭路可言，我們只能竭盡全力的走下去。無論未來還會有什麼樣的災禍，天地不公也好，怨天尤人也罷，只能說還是我們不夠強，所以我要起個表率，擔當起這重任，為後世營造安穩的環境，讓人族能夠變得更強！」
楚辰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接著道：
「李老，宇宙之間瞬息萬變，數百年前我們人族慘遭萬族屠戮之時，或許還能抱怨世道不公，但現在我們都明白，真理只在劍鋒之上，一切還得靠自己，靠我們的武力、我們的智慧，我早就準備好了，這對我來說不是負擔，而是激勵。」
聽完他的這一番話，李崑崙的眼底閃過一絲意外，但臉上更多的還是欣慰神色：
「果然，我對你的擔心只是多餘的，你是天生的領導者，人族的大權也只有你配擁有。」
李崑崙越與楚辰交流，越能感受到從這個少年身上散發的一股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老道與穩重。
楚辰比誰都明白，也比誰都堅韌，他不必擔心楚辰會出現什麼差錯。
不過，李崑崙的心中還是有一絲擔心：
「只是自己覺醒以來，經歷的一切都太過順利，你未嘗一敗……」
「李老是擔心我未來若遇到失敗，會心理崩潰嗎？」
楚辰輕輕一笑。
李崑崙點了點頭，沒辦法，楚辰覺醒至今，一切都太過順利，越是這樣，他才越是擔心，萬一日後遇到什麼挫折，楚辰會怎麼樣呢？
「不，李老，在我覺醒之後，的確一帆風順，然而失敗的滋味，我在覺醒之前便早已承受如常。」
楚辰不禁有些握緊雙拳：
「包括未來，我也不敢保證我們就能一直勝利下去，然而那又如何呢？失敗也好，死亡也好，我想只要我們努力過，那就足夠了。」
「也只有抱著這樣的信念，我們才能夠承受過去。」
李崑崙這才想起，他在翻閱楚辰的履歷中，知曉楚辰三歲那年突遭變故，父母在他親眼目睹下慘死。
他忽而說道：
「那個時候……你有感到絕望過嗎？有因為憤恨而抱怨這世間的不公嗎？你的心裡，沒有因為那次遭遇而受到影響嗎？」
他無法想象一個只有三歲的孩子，在看著父母在自己眼前無比慘烈的死去，會對他造成多麼嚴重的心理陰影。
那一夜過後，楚辰便成了孤兒，每一日每一夜，都只有自己度過，獨自承擔那份慘痛的折磨。
睡覺的時候，是否也會經常回憶起那絕望的瞬間呢？
若是一般人，恐怕很容易會在如此大的壓力之下精神崩潰。
楚辰點了點頭：
「有過，但並不長久。更多的，還是憤怒。我只恨我三歲那年為何沒有覺醒？我只恨我那時為什麼沒有能力？」
「不過現在我做到了，雖然時間有些晚，但它總算來了。」
李崑崙默默的看著他，片刻才重嘆一聲：
「外界只知道你天賦絕頂，卻不曾想過光有天賦還是不夠，更要有能承受住這份天賦的心性。若他們經歷過你之前遭受的一切，或許他們都不一定能夠如你這般坦然！」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
李崑崙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踏入神階之後，你是否感受到了？這方宇宙天道加之我們身上的枷鎖？」
踏入神階的人，無論是哪個種族，都會引起宇宙天道的注意。
為了避免有太過強悍無法控制的因素出現，便會施加給神階強者無形的枷鎖。
這種枷鎖，其實就是加速嚴重的磨損。
這是一種水滴石穿悄無聲息的折磨，或許平常你感覺不到什麼。
但某一刻你會發現，你或許會逐漸喪失以前的記憶，喪失人性……喪失一切。
楚辰點點頭：
「我能感受的到，但沒什麼，既然拒絕不了，那便與此對抗下去。」
話落，李崑崙便一直深深的看著楚辰，許久才道：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新仇舊恨，與萬族一同清算。」
楚辰笑了。
「對了，還有瀚海那邊，他已經沒事了，你無需擔心。」
楚辰微微點頭：
「我知道，等戰爭之後，我再與他見面吧。」
李崑崙也不再提，只是還是有些告誡道：
「萬族那邊，如今還是不好對付，不要太掉以輕心啊。」
先前楚辰劫法場的那一次大戰，包括之後統一萬族戰場，都給萬族留下了無法被磨滅的恐怖記憶。
得益於此，它們反而變得空前的團結一心。
「對了李老，我知道神階根本不是重點，神階之上還會有什麼存在，你們這些前輩有什麼感悟嗎？」
楚辰略微沉思之後，突然問道。
「神階，自然不是重點，只是古往今來，還沒有一人能夠走到神階的盡頭，特別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們，因為你的出現，進步都開始變慢了。」
李崑崙無奈的惆悵道。
「因為我？」
楚辰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