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家的溫暖(番外)
阿蠻看著他揶揄的表情,明知道這是正常現象,也知道他肯定沒接受,但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就是一種很沒底的感覺。
沈星樓見她不說話,神色也不太對,連忙又說道:「我當即就對他們說:我新婚燕爾,娘子又是個不好惹的醋罈子,可別再塞那些鶯鶯燕燕來給我添麻煩。」
阿蠻斜睨著他道:「你說誰是醋罈子?」
「只是借你的威名一用,」沈星樓笑道,又看著她說:「不過你要真是個醋罈子也好。」
阿蠻氣鼓鼓的臉上當即爬上了紅暈,瞪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看他。
沈星樓看著她羞赧的模樣,唇角不禁彎起,又站起身問道:「我的衣物都收拾在哪了,這一身的酒味得去沐浴更衣。」
阿蠻隨即也站起來,先去外面吩咐人抬熱水進來,接著又去內室將早已準備好的換洗衣物遞到他手上。
沈星樓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與他對視,不由會心一笑。
阿蠻獨自坐在床邊,可剛坐下突然又蹭的站了起來,最後還是跑到錦榻旁坐下。
沒有人教她這個時候她該怎麼做。
她和沈星樓雖然成親了,可到現在也沒有圓房,因為一切來的太快了,甚至不容她做好心理準備。
他的調令下來后容安就問她願不願意與他同往,如果同去就得有個名頭,自然是要趕緊結為夫妻。
她很猶豫,不想這麼快離開容安,可又不知道沈星樓此去歸期幾何,就這樣左右為
難,到了最後期限才紅著臉又紅著眼對容安點頭。
她和沈星樓本就身世孤苦、無依無靠,能算得上最親的人就是容安了,於是就在容安的見證下倉促又簡單的拜了堂。
即將和容安分別,阿蠻的心情是愧疚不舍的,她覺得沈星樓應該是和她共情的,所以洞房那一晚,兩人並沒有多歡天喜地,反而有些拘謹,更遑論男歡女愛。
天亮后,沈星樓更是主動讓她去宮裡陪伴容安,直到出發再出宮與他一道上路。
而趕路的這些天都是留宿在外,兩人未有親密行為。
這也是阿蠻窘迫的地方,感覺親事太倉促了以至於兩個人都還未適應,再說成親之前的碰面和婚後的朝夕相處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正糾結著,沈星樓已經從凈室里出來了,見阿蠻坐在暖閣里便朝她走了過來。
四月中旬的洛城已經不怎麼冷了,所以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麻交領睡袍,衣服半舊不新,領口也鬆鬆垮垮的,隱約露出結實的胸膛。
更要命的是他的濕發就這麼大喇喇的披散在肩頭,上面滴下來的水都將衣裳打濕了幾片,布料貼在身上,更加勾勒出他的身形。
阿蠻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和健壯有力的手臂,不由呆住了,平日里只覺得他個子高,卻不想他有這樣一副結實的身軀。
不過想到他年幼就要供養病父,做的都是賣苦力的活計,也就不奇怪了。
直到人走到跟前,
她才趕忙垂下眼睛。
沈星樓已經緊挨著她坐了下來,轉頭看著她紅透的小臉,問道:「你能幫我擦一下頭髮嗎?」
阿蠻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神色如常,但一雙淡藍色眼睛卻格外深沉。
「好啊。」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接著抽走他手裡的巾帕轉身上榻躲去了他的背後。
先用巾帕裹著他的發尾吸干水分,再從下往上的搓揉,遇到頭頂不通順的地方,便用手指為梳幫他理順,阿蠻努力專心致志的擦頭髮,努力不受鼻尖清冽皂角味和眼皮子底下寬闊肩膀的影響。
沈星樓就愜意自在多了,他打量著屋內一塵不染的擺設、阿蠻的妝台、鏤空雕刻的拔步床,以及綴著流蘇的煙羅帳和綉著紅梅的綢緞錦被。
只有阿蠻用手指撥弄他頭皮的時候,他才會微微眯起眼睛,就連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會不由自主的握緊。
阿蠻賣力擦了許久,手指都酸了卻沒有停下,沈星樓忽然轉身握住她的手腕,輕鬆一攬就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阿蠻猝不及防,下一瞬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整個人被他圈在懷中。
她無措的看著他,呼吸有些急促,他的神色比剛剛更柔和了,眼神也比之前更深沉,阿蠻只覺得一陣暈眩。
沈星樓則垂眸看著懷裡有些緊張慌亂的女子,她有著圓圓的臉蛋,小巧的鼻子和嘴巴,還有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人的時候格外生動,其實她已
經十七了,可很多時候依然憨態十足。
這就是他的妻子,她沒有驚人的美貌,也沒有顯赫的家世,他們之間也沒有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讓他感覺到了家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