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東廠廠公
一時間，整個皇宮都瀰漫在血雨腥風之中，殺聲震天……
屠殺一直持續到正午時分，才漸漸停息下來，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一身鮮血的王福急匆匆地跑回殿內，對著周武三跪九叩：「皇上！御膳房的反賊，已經全被老奴剿滅！請皇上放心！」
暴怒過後的周武，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連連點頭：「你乾的不錯！」
說著，周武又扶了扶額頭，擺出一副劫後餘生的后怕模樣，冷聲道：「朕萬沒想到，御膳房居然敢給朕下毒！這皇宮裡，朕是再也信不過了！」
「王福聽令！」
「奴才在！」
「朕要重新挑選一批宮女太監！此事你去給朕辦，務必要嚴加篩選，若是混進來什麼賊人，朕要了你的狗命！」
「是！老奴馬上就去！」
王福受寵若驚，叩拜謝恩，起身離開，濺滿鮮血的老臉上，滿是激動的神情。
皇上果然高明啊！
借題發揮，直接將宇文泰安插在宮內的走狗除去了十之七八！
此等老練深算的城府，當真和之前完全是脫胎換骨！我大周朝有救了！
與此同時，宇文大宅內，宇文雄霸臉色焦急，慌亂地跑進了書房。
「父親！大事不妙！」
剛一進門，宇文雄霸就驚慌失措地大聲呼喊起來，宇文泰與歐陽伏正在商談，聽見動靜，立刻抬起頭來。
「雄霸！何事如此慌張？」
「父親！宮內出大事了啊！」宇文雄霸擦了一把冷汗，臉色焦急：「咱們安插在昏君身旁的近侍，全都被毒死了！御膳房和辛者庫的人，也都被王福帶人全砍了！」
「什麼！」
宇文泰老臉一抽，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鬍鬚顫抖著咬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讓玥妃給王語嫣那個賤人下毒嗎！怎麼把咱們的人都毒死了！」
「父親！那昏君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大早上就嚷嚷要吃魚翅熊掌，結果那桌子菜都被靜妃那個女人賞賜給了近侍，東窗事發，那暴君直接把整個御膳房都滅了啊！」
聽完宇文雄霸的解釋，宇文泰鬚髮顫抖，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林芷玥那個沒用的賤貨！老子十幾年的心血，都被她給毀了！」
那些宮女太監都是他從民間收養的孤兒，自小就閹割后秘密訓練，精通武藝，對他絕對忠心！
宇文泰的心都在滴血，沒了那些細作，往後他還怎麼控制周武的一舉一動！
宇文雄霸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弄得心神不安，焦急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老爺，不必憂慮！」一直沉默不語的歐陽伏忽然陰笑一聲，緩緩開口：「不過是一次意外，壞不了大局！」
宇文雄霸不滿地嘆了一口氣，皺眉搖頭道：「先生過於自信了吧？周武已經命令王福親自挑選新的太監宮女！這老閹狗近些時日，對昏君極其媚迎！為了以後的權勢，肯定會竭力安插自己的人！」
歐陽伏不屑一笑，抿了一口香茶，陰翳笑道：「王福此人，我早有耳聞，不足為慮！是個貪財不貪權的短淺之徒罷了！」
「他不過是靠著給昏君進獻紅丸春藥，才步步得寵！但宮中早有情報，此人乃是先帝身邊的方士，對長生之道極為痴迷！每日就鎖在房中，偷偷給自己煉製長生丹藥。」
「煉製丹藥，所耗名貴藥材甚巨，所以此人極為貪財！只要我們給的價錢足夠高，他對周武那點所謂的忠心，又能抵得過幾條黃金？」
聞言，宇文泰微微沉思，終於冷靜下來，沉沉點頭：「不錯！先生所言有理！這樣一來，不過是死了一群螻蟻，再換一批新的上去便是！」
宇文雄霸也終於放下心來，眉開眼笑：「歐陽先生看人真是入木三分啊！」
宇文雄霸朝著老爹一拱手，「父親！東廠廠公趙高還是我們的人，我現在就派他前去，找王福談！」
宇文泰點點頭，宇文雄霸這才起身，快步離開。
深夜，司禮監內，盞盞丹爐火光通明，整個房間內都瀰漫著一股濃郁刺鼻的葯湯味兒。
「哈哈！王福！你這老傢伙，現在還做著長生不老的美夢呢！」
門外忽然響起一聲尖細的大笑，緊接著，房門就被他一腳踹開。
一名紅衣綉邊，長袍華麗的老太監就走了進來，來人正是東廠廠公，趙高！
王福坐在書桌前，眼皮一抬，不冷不熱地開口：「呵呵，原來是趙公公，大半夜的怎麼跑來咱家這？」
「找個地方自己坐吧。」
見王福這副傲慢的樣子，趙高不由得嘴角一抽，一臉不悅地坐了下來。
二十年前，王福與他競爭東廠廠公一職，但因長生丹爐走火燒了宮殿，被先帝責罰。
但從此之後，王福就與他這個東廠廠公水火不容！
看著還在煉丹的王福，趙高不屑一笑，「王福！聽說你現在靠著紅丸那玩意得寵啊！都不把咱家放在眼裡了？」
說著，他一臉輕蔑地瞪了王福一眼，起身走到他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拍在王福面前。
「王福！聽說你在給皇上挑選新的近侍，這些人我都給你挑好了，寫上去吧？」
趙高一臉不屑，直接下令。
但王福卻冷冷一笑，絲毫不慣著他東廠廠公的臭架子，撿起那張黃紙直接就扔進了丹爐之中！
「你！你！你大膽！」
趙高頓時目瞪口呆，歪著鼻子連連跺腳，「王福！你居然敢不聽本廠公的命令！你想死！」
「呵呵！」王福不屑一笑：「雜家現在可是比你受寵，咱們皇上可是一日也離不了雜家的紅丸，給你十個膽子，你敢動雜家一根手指？」
此言一出，趙高當即氣得咬牙切齒：「狗娘養的！王福你……」
王福看他那副嘴角抽搐的憋屈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一會兒，王福才平靜下來，嘴角狡猾一笑，老臉貪婪地朝著他勾了勾手指：「趙公公，這事兒你要真想辦成，咱家倒是有個法子，就是得看廠公大人您舍不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