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救跑龍套
十裡外一處兵營。
白色身影劃開漆黑,從樹上翻身落到窗檯旁,無人察覺。白影左右環顧,確保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盲點后雙手一撐,身體躍過窗檯,如翎毛般輕聲著地,又似乎沒有著地。
它屏息凝視,確認營內無人後,小心翼翼地,朝目標慢慢潛去。
它全神貫注於營內,卻忽略了營外一班剛好經過的巡兵。
......
望聞摸敲,回到客房后凌少群像研究神燈一樣舉著尿壺觀察了半天,最後決定還是試一下。他解開褲頭帶剛對準尿壺,就聽到外面一群人喊道:「抓小偷!快,出來抓小偷!」把他嚇得硬生生把尿憋了回去。
我勒個去,發生什麼事了?
他拿著尿壺衝出房門,和思文赫蘭碰了個正面。思文赫蘭看到凌少群衣褲鬆散手上還提了尿壺,不禁緊皺了眉頭:「怎麼,不會用嗎?」
凌少群尷尬地笑了笑,回神一想有大哥這根定海神針在,萬事加層保險。於是他一手拉上思文赫蘭,一手拽著尿壺就往人群方向跑。
「來不及了,邊看戲邊用。」
......
每一套戲里都有幾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死翹翹的跑龍套,這裡也不例外。關東炊在喝了一壺香茶,吃了兩個包子兼開了個大之後(死而無憾了吧),來到距下個兵營不到二十米的店鋪外打了個地鋪,心想將就著過一晚,明早一起來就直接入營奮戰。
就在他數著綿羊開始催眠自己的時候,忽覺一股梨花香從頭頂掠過,轟一下羊全跑了!
他抬起頭,見一纖細的白影踏著房頂跑過,腳步輕盈如飛燕一般。那白影離開時咯咯甜笑了兩聲,還給他留了四個字:「送給你的。」
幾塊紅稠從天而降,蓋在了關東炊臉上,當他拿開紅綢時,已人去無蹤。
就像做了一場夢,年青漂亮的姑娘給情郎留下定情信物,等待著情郎踏遍天涯海角尋找她的蹤跡。
關東炊從未沒遇過這種事,仍然沉迷於美夢中不可自拔。這個時候,有人把他叫醒了。
幾個手持木棍的巡兵從兵營衝出來,見關東炊拿著紅綢發獃,惱火地朝他大叫一聲:「小賊站住。」
關東炊清醒過來,見形式不妙撒腿就跑,還邊跑邊喊道:「你們幹什麼!我沒搶小孩糖果,沒偷看女人洗澡,也沒騙過大嬸買菜錢,你們不要追我!」
帶頭追賊的是個高個子,掛了一套甲衣,看上去是個小隊長。他用力揮出手中棍子,準確無誤地劈到了關東炊腰眼子上,關東炊沒來得及防備摔地上吃了一臉灰。
「大膽小賊,竟敢偷盜軍營之物。」巡兵快速聚在一起,像包湯圓一樣將他圍了個圈。
關東炊吐掉幾口帶著灰的口水,賴在地上就不起來了。「什麼小賊,抓姦抓在床,你們沒有把我從床上揪出來都不能定我的罪。」
那群巡兵聽得一頭霧水,更是生氣。帶頭的高個子大喊一聲:「翻過來,打!」
十幾人便揮動木棍,手起腳落對準他屁gu啪嗒啪嗒打了起來。這歡快的節拍呀,奏樂似的,剛趕到的凌少群也忍不住跟著木棍抬頭點頭抬頭點頭......
關東炊心裡叫冤,他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半吊子血就要孝敬給土地爺了,這是不是叫死不瞑目呀?
他忙雙手護著屁gu,連連求饒。「別......別打了......我沒偷你們東西......真沒有。」
「等一下。」
思文赫蘭雖說不願意多管閑事,但眼見那小子生命值過半,還是上前幫忙解圍。「敢問各位,這個人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打他?」
巡兵說:「此人偷了我們軍營東西,想要逃跑,被我們逮到了。」
「胡說!我沒偷東西。不信你們看。」關東炊吼了一聲,爬起來后直接脫起衣服。但是這衣服的結構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擺弄了好一會都沒脫掉,最終還是思文赫蘭給他解決了問題。
思文赫蘭像扛枕頭一樣將關東炊整個倒掛在自己肩上,上下顛了幾下。只聽「砰,砰」兩聲,兩個泉幣從袖子口掉了出來。再顛幾下,又飄下了幾塊紅色包巾。就這麼多東西了。
高個子撿起紅綢,厲聲問道:「你如何得來這些迷匙包巾的?」
原來這些紅布是用來包迷匙的呀,難怪這麼眼熟。關東炊只覺百口莫辯,他弱弱地問:「我要說,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信不信?」
「......」
當兵的幾個額頭上青筋滋生,這種理由當然不信!
現在形勢很明顯,人類即將被人類製造出來的虛擬人給欺負了!凌少群度量了一下情形,還是應該以和為貴--誰叫他們人多呢。
於是他上前一步說:「幾位大哥,我想這應該是一場誤會,你們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武力值還這麼低,怎麼敢到兵營里去偷迷匙呢,我倒覺得他連迷匙的樣子都沒見過。」說罷他肘了一下關東炊,關東炊硬硬地點了兩下頭。
「你是何人?你跟他們一夥的嗎?」兵頭懷疑地看著凌少群。
「自我介紹一下,小弟凌少群,初來乍到,幸會幸會。」
凌少群伸出手,可等了半天,那兵頭只是盯著他的手,也沒要握上去的意思。凌少群尷尬地又把手縮了回來。「對,你們不流行這個,那就不握了。請問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兵頭雙手抱拳,行了個禮。「中營護軍鐵為伍。」
原本以為他會說『護軍9527』之類的代號,沒想到還真有名字。凌少群詫異之餘又指了指關東炊,恭敬地說道:「鐵護軍,這個人我們不認識,就想過來了解一下情況。你說他偷了兵營的東西,可有證據?」
鐵為伍實誠地說:「沒有。」
「沒有你追追......追個屁啊!」關東炊怒氣衝天地罵了一句,罵完又縮回到思文赫蘭偉岸的身後。
鐵為伍:「此人夜半三更不投宿客棧,卻出現在兵營附近,定然有鬼。」
聽到這話關東炊又蹦了出來:「鬼你個頭,我沒錢住不起客棧,在兵營附近露宿礙你眼了?」
鐵為伍皺著眉頭問:「那你為何穿著夜行衣,還見到我們就跑?」
「我穿著夜行衣!?」關東炊扯著身上衣服說:「你以為我想穿這樣?烏漆墨黑的,又不舒服,這是遊戲設定給我的,我沒得選啊,不穿就得光著身子了呀!」
凌少群沒想到自己不敢說出來的,既然被關東炊說了!
「還有,你們一見我就拿著棍子衝過來,還喊別跑別跑,我傻呀不跑,就不怕被你們亂棍打死么我。」關東炊振振有詞,倒比那些巡兵有氣勢多了。
鐵為伍臉色紫青,想想好像挺有道理的,似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再說也搜不出贓物,只怕是誤會了好人。
他左右度量,咬咬牙下了個決定。
「好吧,既然是誤會,我只能以死抵過了。」話畢手起,鐵為伍已經舉起剛剛襲擊關東炊的棍子準備向自己腦袋砸下。
這個轉折有點快,把凌少群和關東炊都嚇到了。我去!有必要這麼認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