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途中福伯把整件事情的經過向梁塵說了一遍。
原來這次的委託人,是餘杭鼎鼎大名的富商,正天集團的董事長李正天。
他的女兒,李檀,在半個月前受朋友邀請去泰國旅遊。
結果回來之後就高燒不退,三天後就陷入了昏迷。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在高燒昏迷期間,李檀嘴裡還不停念叨著一些奇怪的泰語。
聽了翻譯才知道,她說的是,『媽媽不要走。"『查柴害怕"之類的。
見到女兒的這種情況,而且輾轉餘杭各大醫院都不見好轉,李正天這才想到了求助風水師。
福伯介紹完這些后,車子也已經開入了西湖北面的靈山別墅群。
靈山別墅群,是國家特供,給南方退休幹部和將軍養老使用的。
別墅群地理位置優越,早上一開窗,便能將整個西湖包攬在眼底。
李正天則是因為對餘杭經濟做出重大貢獻,因此才被特批允許購買此地的別墅。
經過別墅門口的警衛哨卡,終於是在行駛了十多分鐘后,抵達了李家的府邸。
福伯剛將梁塵引入大堂門外,就聽見裡面響起了巨大的喊罵聲。
梁塵一看,原來是家中的女主人正在大聲的訓斥傭人。
女人面容姣好,四十歲的年紀卻因為保養得當,看著就如同三十的少婦,渾身都透露著一股熟透了的蜜桃的味道。
但看這女人的面相,梁塵就不自覺的皺了眉頭。
女人眉間輕佻,鼻尖離人中遠,下唇輕薄。
顯然是個高傲且尖酸刻薄之人,如果她是這家的女主人,肯定非常難對付。
「這就是李小姐母親?」梁塵小聲向一旁的福伯問道。
「小姐的母親,因為生小姐難產去世了,她叫劉春華是小姐的后媽。」
在福伯介紹情況的時候,劉春華也注意到了大堂外的梁塵。
劉春華對著梁塵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著梁塵那一身不超過100塊的地攤貨衣服,瞬間就捂住了鼻子表情之中滿是厭惡。
彷彿在說梁塵是個散發著惡臭的病菌。
「福伯,你把這個乞丐領到家裡來做什麼?轟出去。」
一聽這話,梁塵心中那叫一個氣啊。
他娘的,想當初在京城,別人求老子辦事,那都得畢恭畢敬的登門來請,哪裡受過這種窩囊氣。
如果不是窮得快要吃屎,崔姐又收了十萬的定金。
換三年前的梁塵,只怕會當場給臭婆娘一巴掌,摔門離去。
可現在不一樣了,錢難賺,屎難吃。
老子忍了!
福伯看見梁塵臉色難看,連忙向劉春華說道:「這位是梁塵梁先生,是老爺請來救治大小姐的。」
福伯刻意加重了『老爺"這兩個字。
「既然是老爺請來的,那就來吧。」
聽說是李正天的命令,劉春華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反駁。
只好把氣繼續撒在梁塵的身上。
「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別弄髒了我家地毯,光是每周送去清洗那可都萬。」
來到了李小姐的房間,這剛一推門,一股煞氣撲面而來。
李小姐正躺在床上,臉上已經呈現出了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在李小姐床頭,還站著一個儀錶堂堂的年輕道士,光看揮舞桃木劍嘴裡念念有詞的模樣倒也像是個正派的高人弟子。
結果道士經文脫出口,就讓梁塵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雖說梁塵自幼跟老爺子學的是祖傳的風水秘術,屬於八卦奇門一類。
但還是跟道家一衣帶水,所以年輕道士一念經,梁塵就斷定他是個騙子。
年輕道士聽到有人嗤笑,面露不悅緩緩睜開了眼睛問道:「何人叨擾本道做法?」
待看見梁塵這一身鄉巴佬的裝扮后,更是大發雷霆,朝劉春華質問道:「張夫人,這是哪裡來的鄉野之人,如此不懂規矩!」
劉春華還在愁沒機會趕走梁塵呢,見著梁塵自己往槍口上撞,當即便陰陽怪氣了起來。
「也不知道我老公是怎麼想的,居然信了這種下等人的話,還讓管家把他帶過來了,我給道長陪個不是。」
劉春華說著,便是淡淡的掃了梁塵一眼。
「黃天師可是我花萬,從終南山請來的。」
「人家可是正一教,張天師的親傳弟子,可不像你這種江湖騙子。」
「做人得講究身份,你是你能攀得上的高枝,就別湊著腦袋望上瞧。」
「你就趕緊滾吧,下次出來行騙,記得先花錢買一身好一點的行頭。」
「別跟個乞丐一樣。看著讓人噁心。」
梁塵從進門到現在,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現在又遭到劉春華如此羞辱,自然是沒有理由繼續待在這裡。
真佛不拜你拜假佛。
「張夫人是吧?」梁塵微微眯起眸子,一道寒芒從眼中掠過,便是嚇得劉春華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
福伯見著情勢不對,稍稍超前站了一步,就是怕梁塵真的動了手。
好在梁塵並沒有動手的打算,只是冷冷一瞥劉春華道:「小爺我受夠了,這活愛誰接誰接去!」
梁塵說罷,頭也不回的就朝門外走去。
眼看著梁塵已經下了樓,福伯趕忙來到門前,把梁塵給攔了下來。
「梁先生,您可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小姐這病還得靠您來治呢。」福伯向梁塵賠著笑臉。
望著福伯那一臉想要極力挽留自己的模樣,梁塵眉頭微微一挑,反倒是好奇的問道:
「您就不怕我真像劉春華說的一樣,是個騙子?」
福伯一臉正式的搖了搖頭,「梁先生絕對不會是個騙子。」
「你就這般確信?」梁塵嘴角的笑容更加玩味了起來。
福伯微微一笑開口解釋道:「光是梁先生這外修三品的實力,就絕對不可能是個騙子。」
梁塵頓時哭笑不得,感情福伯一開始就已經把自己的實力看透了啊,這老頭不但外修實力了得,而且眼力也同樣毒辣。
「梁先生,夫人她確實有眼無珠了,還望您不要介意。」
福伯說著便是從懷中拿出了一盒中南海,抽了一支給梁塵點上。
梁塵美美的吐了一個煙圈,隨後卻大方的笑道:「我犯不著跟死人生氣。」
此言一出,福伯的臉色驟然一變:「梁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一陣煙霧繚繞之中,梁塵微微眯起了眼睛道:「剛剛我已經看過了,你家小姐染上的東西很厲害。」
「如果我不出手的話,樓上那三個,沒一個能活。」
啊——啊——
梁塵話音剛落,劉春華的尖叫聲便貫穿了整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