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方震動
一股熟悉的窒息感瞬間降臨，哪怕只有半個呼吸那麼短，卻也足夠內吏滕清醒過來了。
瞬間雙腿一軟，差點再次跪在地上，急忙彎腰行禮：「請陛下恕罪。」
「好了，這兩樣糧食的育種、推廣就交給你了。」
隨手將玉米和土豆的種植方法交給內吏滕，公子高現在慶幸系統的人性化。
在他兌換兩種農作物的時候，配套的種植方法用的是竹簡寫得，要是扔出來一本書來，估計公子高都得被煩死了。
看著內吏滕那彷彿年輕了二十歲的輕快步伐，公子高的心情也好了許多，這樣一心為國為民的忠臣，再給他來一打！
暢想一下日後滿朝文武皆歷史前百名的存在，公子高頓時心中舒暢起來。
雖然目標還非常遙遠，但前路清晰可見。
砸吧了一下嘴，收回意猶未盡的神遊，對著身旁的東方不敗說到：「擺駕勤政殿。」
勤政殿是嬴政的日常所居，前殿處理公務，中殿休息，後殿寢宮。
將政務之所和寢宮放在一起的，整個歷史上也就嬴政這麼一個皇帝。
就在公子高向著勤政殿走去的時候，整個咸陽城也因為他動蕩起來。
並且這股動蕩還以迅捷的速度，正向著整個大秦在快速的傳播著。
丞相府，往日里忙碌地景象被一股詭異的寂靜所替代。
大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李斯，正以雕塑一般的姿態跪坐在廳堂。
「大人，宮裡傳出詔令，陛下已決定將皇位傳給公子高，並於一個月之後舉行傳位大典，限令所有郡守以上官員到章台觀禮。」
「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心中哪怕已經波濤衝天，但李斯開口之間，連語氣都沒有一絲波動。
「沒有！」
「沒有？宮裡的釘子呢？」
「也……也沒有！」
「什麼？」
目光瞬間一凝，李斯的語氣頓時提了幾個高度。
到了這個時候，李斯的心情才徹底沉重起來。
之前雖然始皇帝先是改變了東巡的決定，然後又封|鎖了宮門，但李斯也只是心裡疑惑，並沒有多大在意。
哪怕聽到始皇帝要傳位於公子高，李斯也只是震驚，但並沒有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以始皇帝的年齡，早就該立太子了。
哪怕跳過太子的階段，直接傳位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作為天子近臣，整個大秦除了趙高，就再沒有人比李斯更明白始皇帝的身體有多糟糕了。
之所以震驚，還是因為人選是公子高的原因。
如果直接傳位於扶蘇和胡亥中的一個，李斯甚至連震驚的心態都沒有。
但一點宮裡的消息都打探不到，李斯那敏銳的政治嗅覺，讓他感覺到一種風雨欲滿樓的危機。
但凡做到三公九卿的位置上，誰在宮裡沒有幾個釘子。
不是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思想，而是為了了解宮裡的動向，好開展自己的政務。
這也幾乎成為大家秘而不宣的一條潛|規則，當然，皇帝肯定是要瞞著的。
但現在，連自己的釘子都無法將消息傳出來。
如果是秦始皇出手還只能說事情有些嚴重，可要是公子高……
「不，不會……絕對不可能！」
剛剛想到一絲可能，李斯立即推翻了自己的推斷。
如果公子高有這麼大的本事，何至於都十八歲了，還默默無聞的彷彿路人一般。
如果不是今天傳出始皇帝要傳位給公子高的話，甚至李斯都記不起始皇帝還有這麼一個兒子。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靜|坐在陰影之中，李斯的心念快速地急轉，推測著一切可能。
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地位，他決不允許有任何威脅他地位的意外發生。
不管誰做皇帝，丞相，會且只會是他李斯！
同一時間，上卿府。
「可曾探聽明白，為什麼陛下取消了巡遊，宮裡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人，除了陛下決定一個月之後傳位公子高之外，探聽不到任何消息！」
「什麼？」
聽到管家的話，剛剛還跪坐在地上的蒙毅瞬間震驚地站了起來。
和李斯不同，蒙氏兄弟受始皇帝信任，甚至他們探聽宮裡的消息都不用暗地裡進行，可以光明正大地打聽。
加上蒙氏兄弟為人溫和大度，所以整個大秦官員，若論對於宮裡消息的掌握，甚至趙高都要退讓三分。
也正是因為如此，蒙毅才為管家的話感到震驚。
一是始皇帝傳位於公子高沒有任何的徵兆，二是宮裡竟然連消息都傳不出來。
尤其是第一個消息，才是讓蒙毅最為暈眩的原因。
和多疑的李斯不同，對於始皇帝，蒙氏兄弟有種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宮裡消息傳不出來，蒙毅理所當然地認為是始皇帝封|鎖的原因，根本沒有想過其他可能。
相比之下，始皇帝忽然間傳位於一向沒有存在感的公子高，反而是他最為在意的事情。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公子高論存在感甚至都還不如幾個公主，更不用說儲君的資格了。
而且蒙家一直支持的是大公子扶蘇，這甚至是整個大秦都知道的事情。
而現在始皇帝卻像老天爺變臉一般，沒有任何徵兆地涮了所有人一把。
「陛下，您這……這是為何……」
以忠義為先的蒙毅，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自家兄弟的勢力讓始皇帝不高興了，所以才將扶蘇排除在皇位的選擇當中。
遇到問題先檢討自身，這或許就是忠臣和權臣的區別。
就在大秦各個派系紛紛猜測的同時，咸陽城裡某些陰暗的角落裡，也劇烈地活動起來。
「迅速將咸陽的情況彙報給大人……」
「始皇帝竟然要傳位？他終於支持不下去了嗎？」
「嬴政這個暴君快要死了嗎？我們的機會來了……」
「……」
和咸陽城內黑雲壓城般的陰翳感不同，走在長廊之中的公子高的心情，卻是輕快而又舒暢。
沒有動手之前，思考萬千總覺得有些事情無法掌控。
等到動手之後，才發現，任何事情臨頭來，也不過是一步步走出來。
更何況他還有時間繼續積攢力量，只要給他一段穩定的時間發展，那麼一切反|動勢力都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不知道那些傢伙感覺到了沒有，這大秦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