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三堂會審」
楊禎的軍隊，原本的素質就相較於普通士兵強一些。再加上楊禎的訓練確實也是卓優成效的，所以基本上能夠稱得上是「風林火山」。
所謂「風林火山」說的就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說的就是行動的時候該快的快，該慢的慢。攻城掠地猶如孟獲，按兵不動就像是一座山。
原本散在各處的兩千人，基本上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楊禎帶著劉成和孫楊緩慢前行，這就是「其徐如林」。為的是等著後續部隊前來集結。
稍微遠點的錢弘毅，那就得「其疾如風」了，更不用說再遠的那些東胡百夫長了。
楊禎還在思考關於固倫可汗狼帳南徙的問題。
他想了半天，結論還是應該支持固倫可汗南徙。
不過他的思路和固倫可汗不一樣。
如果朝廷始終強大，那麼對於北方游牧民族來說，最優的選擇還是依附朝廷才是一條正路。東胡那個時候一定會處在朝廷的勢力範圍之內，如果有什麼異常狀況，朝廷朝發兵，夕可至。
這樣一來，東胡還能夠作為朝廷邊塞的屏障，為自己緩解壓力。
如果朝廷衰敗，那真就是虱子多了不痒痒了。東胡到底是什麼想法就不重要了。因為蘇力青代表的項羌，以及灰胡、零羌，等等游牧民族，他們只要強大了就一定會對中原有想法的。真的多東胡一個不多。
所以，楊禎還是打算為這個事出一些力。
只一天的功夫，楊禎的軍隊就已經滿編集結完畢了。
楊禎也加快了回軍的速度，他實在是不想在這些問題上留下小尾巴給蕭寶臣抓住。
按雲飛帶來的消息，這蕭寶臣好像對自己這次的成績不太滿意。
楊禎從腦子裡細細思索自己出兵一來的所有流程，都沒有找到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老劉，老孫。咱們這次出兵有什麼紕漏么？」楊禎一遍一遍地捋，但是就是沒能捋出個頭緒來。既然自己捋不出來，那就請別人幫忙捋，總歸是能捋出來的。
劉成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t是什麼問題？
「老三，你別鬧了。老子還真不是吹捧你，就這次，讓你小子接老郡公的班老子都沒有二話。」劉成跟隨蕭寶臣征戰多年，他明白這次勝利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次殲滅蘇力青部分主力，這個功勞實在是太大了。老三你在說什麼鬼話？」孫楊和劉成一樣都給出了正向的評價。
「雲飛帶來的消息說，老郡公非常生氣。我就是不知道咱們這次到底哪裡做的不好才讓老郡公生這麼大的氣啊。」楊禎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劉成寬慰道：「老三，你跟隨老郡公的時間尚淺，不明白他老人家的心思。我看只是傳令兵沒有直接將軍令甩到你的臉上，就說明這個事不大。再說了，這麼大的功勞，他怎麼處罰你啊？」劉成還以為楊禎害怕蕭寶臣處罰自己。
楊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怕勞什子的處罰，蕭寶臣也不會給自己什麼太過分的處罰。他只是在考慮，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好能夠改進一下，以後不再犯。
「就是，這麼大個功勞，這次，升官發財是必須的。不用擔心。」孫楊也是一個意見。
楊禎不再說話了，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裡。
全速行軍的騎兵速度非常快，沒有幾天功夫，楊禎就帶著自己的軍隊回到了涼州城。
他們一行四人到蕭寶臣這裡復命。
蕭寶臣這次真的是正襟危坐，蕭星海和魏忠賢分別立在後面，像個天神一樣。
大堂兩邊分列著麾下的將軍，諸如馬博文、於勝、杜澤都一身戎裝位列其中。
楊禎看著這個陣仗就知道要壞，但是他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將出征以後的事
蕭寶臣高高在上聽著楊禎的彙報，臉色陰沉著。哪怕楊禎講到自己大破蘇力青的主力，蕭寶臣也沒有任何欣喜愉悅的表情。
楊禎終於彙報完畢了。
蕭寶臣把楊禎問劉成和孫楊的問題再一次甩給了他們。
「你們覺得楊禎這次行動，有什麼做的不合適的地方么？」
劉成孫楊一聽，心想這楊禎是不一般，都知道老郡公會給自己出題了。
於是他們倆把前面的答案直接又對著蕭寶臣複述了一遍。
蕭寶臣的臉色就更難看了，劉成和孫楊知道壞了，但是這也沒辦法啊。
「你們兩個殺才，白跟了老子這麼多年了。」蕭寶臣毫不顧忌的罵道。他轉過頭，臉色和緩了許多，向下手的馬文博發問了：「馬將軍怎麼看這事？」
馬文博面無表情，躬身施禮，回答道：「楊錢劉孫四將殲滅部分蘇力青主力，居功至偉。不過，戰勝以後跟隨固倫可汗去烏蘭寶泉實在是不太謹慎。好在問題不大，老郡公就不要追究他們的錯了吧？」
這馬文博領兵的才幹頗為平庸，但是平庸的好處就能夠照章辦事，墨守成規。
所以馬文博才能夠坐在蕭寶臣的下手，成為隴右軍方的二號人物。當然了，雖然是二號人物，但是，其實和百號千號也沒有什麼區別。畢竟，一號人物有且只有一個蕭寶臣，剩下的，那就都隨意了。
楊禎聽到馬文博的話才明白自己孟浪了。
馬文博說的對，自己是完全把固倫可汗當成可靠的盟友了。
其實，拋開固倫可汗本人的意願不算，那東胡人內部很有可能都潛伏著間諜。所以，楊禎如此輕率地跑到烏蘭寶泉，東胡的地盤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楊禎自己就把自己的軍隊打散了。
本來就不到兩千人的軍隊，被楊禎四散打開。
根本用不著固倫可汗，東胡少有實力的將軍如果猝然發難，楊禎就算能夠生還，自己的親兵精銳可是一個也留不下。
蕭寶臣看向楊禎，厲聲問道：「知道了么？」
楊禎很服氣，跪下行禮，慚愧地說：「是我的錯，請老郡公責罰。」
旁邊的錢弘毅劉成和孫楊見狀也只能和楊禎一起向蕭寶臣請罪。
楊禎看到以後，就想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實際上也確實是他的責任，他做決定的時候也沒有徵詢別人的意見。
「老郡公，此次烏蘭寶泉之行都是我人的意思，與旁人無關，還請老郡公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