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章溪溪這邊頭腦風暴，直想著渾水摸魚過去。

沒曾想那邊舒芮柔卻落落大方點了頭，笑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李導選一段我來演？」

章溪溪簡直想撞牆而死。

甚至想抓住舒芮柔的衣領，朝她大聲咆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演戲啊，那是演戲！你還記得你以前拍安導那部《花盛》時，一個動作，僅僅一個動作，就要安導教了嗎？你現在還要臨時發揮，你是不是存了心要搞黃這次合作！」

可惜這只是想想，現實中章溪溪甚至都捏細了聲兒輕問：「要不要換個地方，這裡……」

她說著環顧四周，示意在場蠻多人，「好歹也是霍氏集團的太太……」

聞言，李紀果然有了難色。

舒芮柔卻搖了搖頭，「拍來就是給人看的，如果連在場人都打動不了，到時候隔著屏幕，拍出來的就能打動人嗎？」

行！

你說得漂亮！

那你上！

她不管了！

章溪溪尥蹶子式的，一屁股坐回位子。

李導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當即就挑了個片段，「就男女主久別重逢那場戲吧。」

久別重逢，聽起來簡單，其實是整篇戲里最難的一個片段。

就是殷柯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琢磨劇本、去入戲，才能稍微有把握演這一場。

殷柯皺了皺眉，朝舒芮柔投以擔憂的目光。

舒芮柔卻雲淡風輕地勾了唇，一雙勾人的狐狸眼微微一挑，挑向殷柯，「準備好了嗎？」

殷柯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對面那張剛剛還明艷生動的臉，瞬息而變，變幻成一張木怔的臉。

旁邊還抱著僥倖心態的章溪溪有些看不下去了，她捂住臉，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作為經紀人的章溪溪，為了自家演員必要的要研磨劇本，而剛剛李導提的這個片段，是全文里最高/潮的一個片段，章溪溪自然看了不下十遍。

雖然沒有太深層次的見解，章溪溪也明白這次重逢，作為為了男主事業而選擇背負罵名離開的女主，再次遇到男主時，怎麼也該是震驚，心酸、懷念……而不是木然！

章溪溪越想越覺得天塌了，還絞盡腦汁接下來怎麼圓場，不至於失去這場合作時，不料聽到一旁倒吸氣的聲。

章溪溪若有所覺地抬起頭，就見到舒芮柔那種木然的臉上，一雙訥訥的眼，慢慢的、慢慢的，宛如硃砂施入清水，漸漸紅了。

但不過一瞬，舒芮柔翣了翣，那雙原以為會墮淚的眼沒有墮下淚，反而因浸透過淚水，一霎灼灼了起來，配合著勾起的唇，輕淺地道了句，「好久不見。」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章溪溪只覺得一瞬間被拉入了民國的背景，周遭無數馬蹄颯沓，戰火轟鳴，卷裹著舒芮柔那張臉、那點神態，隆隆踩進了她的心坎。

踩進的還有殷柯的心坎，他恍惚回到了從前，恍惚又看到了她，那個在他絕望時，朝他伸出手的舒芮柔。

不由得，殷柯向前邁了一步，喉結澀然地滾動，「我好想你……」

話音還沒落下，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側。

「想？殷大少爺是有多饑渴？都敢來覬覦我的人了？」

舒芮柔一怔，瞬間從戲中抽離，轉過頭，就對上一臉沉鬱的霍司岑。

霍司岑黑眸眯起，等著她的解釋。

沒想舒芮柔只說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