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的鋼琴曲
美女領班也聽出來鋼琴師蕭媚的意思了。
這姑奶奶可是連王泰都敢甩臉色的主兒！
而陳默又是王泰的貴客。
這二位祖宗要是干起仗來，她可吃不消。
「蕭小姐，陳先生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您別介意哈。」
接著美女領班又低聲對陳默道：「陳先生，蕭小姐對於自己的鋼琴造詣比較在意，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這個美女領班還是比較會做人的。
陳默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奈何蕭媚卻不領情，冷笑道：「能說，自然能做到，我相信陳先生剛剛的話，不是無的放矢，說不定他是想教我彈琴。」
美女領班面露尷尬，正想繼續說話，陳默站了起來。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領帶，笑著道：「恭敬不如從命，正好今天第一次跟紫苑約會很開心，就借鋼琴一用。」
言罷，陳默居然真的就要朝著鋼琴走去。
宮紫苑低聲道：「默哥，你行嗎？」
「男人，最不能說的兩個字就是『不行』！」
陳默笑著拍了拍宮紫苑的肩膀道：「等著默哥給你表演吧！」
而後，陳默來到蕭媚身邊：「美女，借你鋼琴一用。」
蕭媚面帶譏諷的走到一邊。
看著陳默真的在鋼琴前坐下，宮紫苑心裡有點兒發慌。
人家這種鋼琴師，都是從小就開始練琴的。
而陳默呢？
起碼宮紫苑知道的是他高中、大學，從來都沒學過鋼琴。
就算工作了學過，那也沒幾年啊！
他能彈個啥？
蕭媚則雙手環胸，冷眼旁觀。
以她現在的水平，就連她老師都不敢說「教她彈琴」！
這傢伙為了泡妞，居然對她的琴藝指指點點！
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會彈完了，看我怎麼懟你！」
就在蕭媚心裡想著如何懟陳默的時候。
陳默坐在鋼琴前，打開琴蓋，手先是在鋼琴上隨意滑動了一下，而後彈了起來。
輕快略帶悲傷的鋼琴曲，悠揚而出。
交錯在黑白鍵孕育出的傷感音符，動人的旋律，就好似黑夜中傾灑而下的連綿細雨，沿著無人的古老街道緩緩流淌。
琴聲漸漸亮起，那股淡淡的憂傷如同潮水一般四溢開來，填滿充盈了整個世界的每一處空間。
陳默的手指不斷輕撫著琴鍵。
他的身體隨著節奏似有似無的輕輕擺動，雙眼微眯，似睜似閉，好像整個人都沉浸在這首略帶悲傷的曲目中。
這首曲子，是陳默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名叫《夜的鋼琴曲》。
是2006年才被創作出來的。
當年陳默在打聽到宮紫苑上吊自殺之後，整整頹廢了半年沒緩過來。
知道宮紫苑喜歡鋼琴，他就練了這首《夜的鋼琴曲》，每年都去宮紫苑的墳墓演奏。
這支曲子像水，像詩，像夢，更像是一個奇迹；此時此刻，能讓我知道，在世間的某一個角落，有一個人，數著來臨的歲月和逝去的韶華，傷似乎是求之不得，憶起當年還是這首始終動聽的歌。
彈到動情處，陳默的眼圈也紅了。
他抬頭望著宮紫苑，嘴裡輕輕呢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失去你了！」
不知為何，宮紫苑只感覺一股無比的悲痛直擊心扉！
這一刻，她明麗的漂亮眼眸中滿懷淚水，動情的盯著陳默。
她好想將這個男人抱在懷裡，撫平他心中的悲傷！
而站在旁邊的蕭媚，先是微微皺眉，再是震驚無比，緊接著，眼中的崇拜之色愈發濃厚。
越是懂琴，就越能聽出這首曲子的質量。
曲子里充滿了憂傷，彷彿溪流，彷彿海風，彷彿憂傷劃過安靜。
在蕭媚學琴的生涯中，哪怕是她的導師，曾經在世界級鋼琴大賽取得冠軍的大師，也沒有現在的陳默彈的好。
不是說技巧不如陳默，而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陳默這樣，將幾十年的思念，融入這首曲子里，再彈奏出來！
技巧可練，情不可！
世界級鋼琴大師，鋼琴界的鼻祖霍克福大師曾經說過：「鋼琴的最高境界，是以情動人。」
技巧再熟練，你最多也就是個演奏家而已。
只有像陳默這樣，寄情於琴，才能被稱為大師！
「咚！」
最後一個琴鍵按下。
現場鴉雀無聲！
直到一分鐘后。
「嘩啦啦！」
幾名服務員帶頭，狠狠的鼓起掌來！
緊接著，現場所有工作人員，全都漲紅了臉，狠狠鼓掌，掌聲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彷彿要把天花板都給掀翻了！
陳默走到宮紫苑面前，拖住她的手，深情道：
「夜月清涼引人恍，竹影稀疏身體僵。
晚塘幽幽面微蒼，寥寥數語訴衷腸。」
一瞬間，宮紫苑再也忍不住，狠狠抱住了陳默。
過了許久，宮紫苑才鬆開。
蕭媚迫切且激動的走到陳默面前問道：
「先生，剛剛那首曲子叫什麼？」
「《夜的鋼琴曲》。」
「是您的原創嗎？」
「嗯，是我專門為紫苑創作的。」
反正這是06年才會出現的曲子，陳默無恥的將其據為己有了。
宮紫苑聞言，眼神里熠熠生輝，看著陳默，顯然有些痴了。
這個男人，可真是令人著迷啊！
然而她並不知道，陳默就會這一首。
蕭媚慚愧的漲紅了臉：「先生，請恕我有眼不識泰山，慚愧，慚愧。」
陳默擺擺手笑道：「年輕嘛，就該氣盛！不氣盛怎能叫年輕人？」
「先生教訓的是。」蕭媚謙卑的道。
實際上陳默年紀可能還沒蕭媚大呢！
但是達者為先！
陳默可不光是演奏家，還是能原創出《夜的鋼琴曲》！
而且陳默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長者的氣勢，蕭媚不自覺的就將自己放低了一輩。
「小女子蕭媚，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蕭媚道。
「蕭媚？」
陳默看著眼前的女子，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幾個關鍵詞。
大夏國年輕美女鋼琴家，車禍，截肢！
他猛的看向蕭媚，腦海中想起了當初看過的一條新聞報道。
就在今天，蕭媚開車回家的途中，因為車輛程序失控，剎車失靈，導致與其他車輛相撞，最後截去了雙臂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當初陳默看完這條新聞，還替蕭媚惋惜過來著，畢竟鋼琴家沒了雙臂，簡直是生不如死！
現在知道眼前這名女子就是蕭媚，陳默毫不猶豫的對蕭媚道：「蕭小姐，你相信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