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成都之戰（四）

「托布大人，再不走我們真得全部交代在這裡了！」漢軍正白旗都統石廷柱也急了，托布將尋找阿濟格和碩塞屍身的任務交給他，他便派出手下甲喇章京李偉前往，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任何迴音。

「別說了，英親王要是有什麼不測，我托布絕不會棄之不顧！你們當跟我血戰到底！」托布是阿濟格的包衣奴才，如果不是阿濟格提攜，這滿洲正白旗都統怎麼也落不到他手上。

如果阿濟格死了，他托布以後的日子怕也不好過。

石廷柱正待再勸，突然一名清兵騎兵從遠處疾馳而來，眾人皆抬頭相望，不知道又出什麼了事。

清兵瞬間即至，滾鞍落馬雙手抱拳喊道：「稟三位都統大人，兩位王爺找到了！」

托布大喜，心想總算有了個好消息。石廷柱知道找到的只是碩塞的屍身，而阿濟格卻不知道生死，便問道：「英親王可還安泰？」

清兵回道：「英親王身受重傷，被我們搶救了出來，目前正在醫治。」

托布走上前，雙手抓住清兵的肩膀，大聲道：「必須救活王爺，你趕緊去傳令，算了，我親自前去。石大人，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托布讓清兵引路，急匆匆的走了。

這場戰鬥打了整整一個白天，雙方均是死傷慘重。尤其是清軍，因為不但要衝擊明軍堅固的防線，後方還要承受空襲的打擊。

天色已晚，兩邊各自休戰，除了輪流值守的哨兵，其他人都在用飯、休息。

「白天你們休息夠了么？晚上看你們的了。」張功芃對著手下那六名獵兵說道。

唐家俊微微一笑：「大將軍，你的轟炸聲一直不斷，我們怎麼睡得著啊？」

張功芃也樂了，望著唐家俊輕鬆的表情，看來又到了他們表演的時刻。

夜晚作戰，他們的夜視儀正是發揮的好時機。

雖然人數少，但是勝在神不知鬼不覺，只需要襲擾敵軍。如果被發現也沒什麼可怕的，清軍人少，讓他們一夜休息不好，明軍人多，明天白天可以輪流休息，到時候就能一戰見分曉。

六名獵兵穿著夜行衣，全副武裝，悄悄的從南門城牆出發了。

他們沿著主路慢行，通過佩戴的夜視儀觀察城內敵情，但凡發現值守的清軍，要麼用弩箭幹掉，要麼摸上去捂住口鼻用匕首殺死。

巷戰夜晚的對峙，由於沒有軍營柵欄的保護，沒有人敢主動點起火把。

那樣做的話，照亮的不是遠處的敵人，而是自己。

舉著火把的哨兵在明處，而敵人在暗處，這是找死。

也許遠處的弩箭和火槍突然就打了過來，讓你死於非命。

唯一的好處是其他值守的士兵也很容易發現你被做了，但是那樣自己也完蛋了。

如果都在黑暗中，那就憑運氣和實力說話了。

可是清軍不知道明軍獵兵配有夜視儀，隔了好一會，都被殺死了好幾個哨兵了，清軍依舊渾然不覺。

唐家莊六名獵兵不敢深入敵營，只是在外圍遊走，一直從南門走到了東門。當他們到了城內東北方時，見有一巨石聳立在路中央，四周皆無一物，頗為怪異。

「這是什麼石頭？」此處距離清軍營寨稍遠，唐家伸看著奇怪，便出言相問。

「不知道，真奇怪，這路中間怎麼會有一塊石頭，為什麼不搬開？」唐家俊咂著嘴唇，似乎在思考原因。

獵兵里最小的名叫唐遠楓，算是唐家俊遠房侄子輩。此刻才剛過二十歲，雖然成了家，依然少年心性。

眼見巨石差不多達到六尺半高，上窄下寬，唐遠楓爬上這塊巨石頂端坐在上面，還笑道：「這裡坐著舒服，也看得更遠。」.

「胡鬧，還不下來，這是在打仗，不是在遊玩。」唐家伸算上來也是他的叔輩，便輕聲呵斥了一聲。

「咦，這裡有字。」唐家俊用手指著巨石下端，在離地不遠處有一小塊石方，上面寫著「天涯石」三字。

「哎喲，我的腳有點痛。」唐遠楓輕呼了一聲，隨即覺得更痛了，他連忙跳下巨石，坐在地上。

「怎麼回事？腳崴了？」唐家俊關切的問道，對這個侄子輩更像是對自己的小兄弟一般。

「疼得厲害，腳。」唐遠楓脫了靴子和襪子，發現腳居然腫了起來，雙腳都是如此。

「有敵人！」遠處幾聲清軍的驚呼，可是他們並沒有發現獵兵們，應該是發現了不遠處的韃子哨兵的屍體。

「快走。」唐家俊小聲命令著眾人，想讓人攙扶著唐遠楓離開。

「我痛得很，走不了了。」唐遠楓感覺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下，看起來他疼得不行。

周邊火把亮起，清兵進入了戒備狀態，並且在四處開始搜索敵情。

「背上他走！」唐家俊命令著另外一個獵兵，隨即又下令道：「其他人，掩護。」

「在那邊！那邊有人！」清兵似乎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開始跑步朝這邊過來。

眼見就要暴露，唐家俊果斷下令射擊。

此刻離東邊明軍不遠，只有用火槍打擊敵軍前鋒部隊，再引起明軍警覺，趕來相救，才能化險為夷。

「砰砰砰砰！」除了先行離開的兩名獵兵，其他四人射出了自己的子彈，頓時撂倒了沖在前面的三名清軍。

槍聲一響，整個城內都嘈雜了起來。清軍不知道是哪裡交了火，都趕緊起身點燃火把開始觀察敵情。

而明軍將領早已得知獵兵夜襲之事，知道這是暴露了，趕忙約束部下，準備作戰。

雙方在城內又是廝殺一陣，各有死傷，但是最終幾名獵兵順利逃了回來。

「怎麼回事？」張功芃望著疑似受傷的唐遠楓，問向其他人。

「大將軍，遠楓他坐上一塊巨石后不久，就開始雙腳疼痛還伴隨腫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唐家俊回道。

「巨石？是不是城東北面的天涯石？」李定國驚問道。

「梁國公怎麼知道？」唐家俊也奇怪了，不過隨即釋然，這李定國在成都呆了一段時間，知道也很正常。

李定國還沒有回答，馬元利也滿臉驚恐：「這傳言居然是真的？」

張功芃莫名其妙，李定國和馬元利兩人都在成都待過一段時間，看來此石還頗有來歷？便不再發問，靜聽他們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