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孺子可教

糯糯睡到中午的時候才醒，剛一睜開眼睛，肚子就咕嚕叫了一聲。

她摸了一下，從床上滑下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爸爸。」看到辦公桌后的封莫寒，糯糯喊了一聲，跑過去抱住他的腿。

掃了她一眼，封莫寒把一旁的保溫飯盒給她，「吃飯去吧。」

「哦哦。」糯糯接過，有些好奇，「是家裡送來的嗎？」

「嗯。」

「那爸爸吃了嗎？」

「吃了，這是給你留的，去吃吧。」

吃了就行。

也確實是餓了，糯糯也沒再多說，拎著走到茶几邊，在那裡看到了一個小凳子，她坐著正正好。

明明之前還沒有的，想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咧著嘴笑了下，糯糯坐在上面，把餐盒打開，飯香味撲鼻而來，饞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封莫寒翻了頁文件，開口問道。

糯糯手頓了下，眨了眨眼，「剛才？」

「別裝傻，剛才怎麼會突然暈倒。」

「不是暈倒，就是睡著了。」糯糯小聲解釋了一句，見他不說話，定定看著她，脖子縮了下，過了會兒，才一點點挪到他跟前，小聲說：「那個姐姐肚子里的妹妹有危險，我就給了她一些功德。」

「功德？」封莫寒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就是你手上的那個？」

他不知道功德該怎麼計數，但她做好事，就是積功德，所以猜想和她能花的錢應該是一回事。

果然，糯糯點頭。

「那現在還剩多少？」

聽到這個問題，糯糯有些心虛，好一會兒才伸手比了個數字。

只剩98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

封莫寒無奈，但並沒有怪她的意思，本來她就喜歡做好事，遇到這種情況，她要是什麼都不做才奇怪。

見小丫頭不安地擰著衣角，抬手把她的手拉了過來，裹在手心，動作裡帶了些安撫，隨口道：「沒事，做你自己覺得對，值得的事情就可以了，功德的事以後交給我，我來辦。」

不就是錢么，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是個問題。

見他沒有怪她，糯糯眼睛一亮，猛地朝他撲了過來，抱著他的手，小臉貼上去在他手心裡滾來滾去，一遍撒嬌一邊歡喜道：「爸爸你真好！謝謝爸爸！」

封莫寒捏了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地鬆開手，抬著下巴說道：「快去吃飯。」

「嗯！」

坐會茶几邊，糯糯心情大好，嗷嗚咬了一大口塞到嘴裡，腮幫子跟著一鼓一鼓的，看起來很有食慾。

封莫寒掃了幾眼，嘴角也緩緩勾了起來。

很快糯糯就吃好了，收拾好碗筷，朝封莫寒跑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了會兒，又折回到沙發旁，坐在她的小凳子上，把兜里的東西也拿了出來。

一連處理完前幾天積壓的文件，封莫寒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脖子，見糯糯趴在茶几上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看著像是在寫寫畫畫，綳著小臉，還挺認真。

他也沒在意，叫來助理，交代完事情，這才抬步朝她走了過來。

一走近，看到她畫的東西，眉心猛地一跳。

他以為她是在畫畫，然而事實上也確實沒錯，但是更準確來說，是畫符！

看著小丫頭嫩白的小臉，封莫寒的眼神忽然有些複雜。

雖然他能感覺到她的符很有用，不是外頭那些招搖撞騙的，可是她一個三歲的孩子，整天畫這些東西，總覺得有點詭異。

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教孩子這個。

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封莫寒正想把她的符收走，忽然想起宋娟說家長不能太強勢，得要尊重孩子的想法和喜好。

盯著糯糯看了會兒，見她畫得認真，每畫成一張，面上都會流露出滿足的表情來。

忽然的，他那些話就說不出來了。

「爸爸？」糯糯也總算是注意到了他，扭頭一看，一下子就笑開了，胳膊一圈，熟練地抱住他的腿，問道：「爸爸你忙完了？」筆蒾樓

「嗯。」

應了聲，掃了眼桌上一沓畫好的符紙，封莫寒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見旁邊還放著幾個桃心樣式的紅布，奇怪道：「這是什麼？」

「符袋呀。」糯糯拿起一個，然後往裡裝了張符紙，「吶，這樣能讓符籙的力量保存得更好，也方便攜帶。」

說著，她踮起腳尖把這個符袋掛在他的褲袢上，那一抹紅色，在黑西褲和白襯衫之間，顯得尤為明顯。

也尤為……老土。

封莫寒嘴角抽了抽，手捏著褲袢上的小符袋，有些無語，上一次掛在這個位置上的東西還是幾十年前的鑰匙串。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嫌棄也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了幾分，被糯糯給察覺到了。

還當他是嫌棄這符籙的效果，糯糯趕忙解釋道：「爸爸，這個符很靈的，你戴著它，以後晚上睡覺就不會做噩夢了，不過也有期限，七天就得換一次。」

正常人一個用上幾十年甚至一輩子也不是沒可能的，但是爸爸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煞氣太重，符籙這些外物只能起暫時的抵擋作用。

還得七天一換？聽她這意思，是恨不得他帶一輩子了。

封莫寒無力扶額，正要開口，對上小姑娘清澈的眸子，到喉嚨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丑就丑吧。

自家閨女畫的，能怎麼辦，戴著唄。

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封莫寒也沒太在意，看了眼茶几，問她：「畫完了嗎？」

「嗯，完了完了。」

「那走吧，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

封莫寒瞥了她一眼，「做好事。」

咦？

爸爸主動說要去做好事？

糯糯有些詫異，又不由得替他開心起來，拍著他的腿認真道：「很棒哦，多做好事有好報，爸爸你想通了就好了。」

她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樣，看得封莫寒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俯身把小丫頭抱了起來，捏著她的小臉說：「我才是爸爸。」

身份別弄顛倒了。

糯糯眨眼，一臉無辜，「我知道呀。」

算了，跟她說這些做什麼。

封莫寒有些好笑，幫著她把茶几上的東西收拾好，塞到她口袋裡。

也總算是知道她今天兜里鼓囊囊塞的是什麼了。

她今天的衣服穿的還是百家衣，和之前買的那件換著穿，本來想等多攢點給她買件好的的，結果她一下子又花出去了一半。

看來那個人今晚還必須得去見一見了。

先把小丫頭的事情解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