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暗島
船隻行駛過境,遠離了鬧居拐個彎向著一片隨風搖晃不定,連綿起伏層次有序,隨風作響發出「沙沙呼呼」的蘆葦盪。
出過蘆葦盪時,原本相鄰行駛的小船瞬間都分散開來。
現在在這片水域里,它的水湖面積已是能讓綠女所帶領的所以船隻可平行而駛,同時平肩行駛的同時兩隻船隻相隔的距離甚至還能再加塞下兩三隻相同的瘦小船隻。
在過到蘆葦盪中心位置時,余輕清隱隱約約聞到了一陣令人反胃刺鼻的肉屍腐爛惡臭,那股異味伴隨著船隻漸漸臨近暗島而愈加濃重。她最先還能忍受,但隨著船隻進的越深,那味道就越濃,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本是老實坐著看著那個坐在她面前,穿的很厚的怪異划船老者在講故事。但她在聞到那股異臭后便想著移傳一下注意力,於是她別過臉去看向船尾,她看著船隻行駛過後碾壓入水的成根蘆葦條,心裡念叨道:「這烏漆嘛黑的,要是待會水裡突然冒出個什麼東西然後把我救了,再把他們都打跑就好了。」
可任由她再怎樣轉移視線,怎樣分散注意力那股難聞的惡臭氣體還是一絲不差的全都進入了余輕清鼻腔肺腑里。
這時,那划船老者在悶完最後一口酒罈里的美酒後,一揚手把手裡不知是多少壇的空酒罈放在船艙里。
隨後打著酒飽咳,上手拍了拍胸脯順氣,帶著醉意迷糊道:「罷了罷了,今天就到這吧,不講了不講了。」
他說完就挪了挪身找了個挺舒服的姿勢便靠牆而倒,不一會便發出一陣憨呼聲。
那幾聲呼嚕聲吸引住了余輕清,她不明情況所以就回頭回頭看向老者,見他也是入眠狀態,心生羨慕,暗自三連問:「睡了?他聞不到嗎?這也行?」
她轉頭不過一會,那股氣體直衝引入余輕清口鼻內,這措不及防的一口『毒氣』讓余輕清再也憋不住了,趴在艙口乾嘔了幾聲。
船隻依舊平穩行駛,這次綠女倒是出乎意料的不再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
她早已站起,身形筆直地立於船頭,很瘦,腰身線很直。穿著嫩綠色的西域款式細紗腰圍群,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多餘的肉,每一寸每一分都恰到好處,從她裸露的手臂和腰身就能看得出來。
這異樣的感覺讓余輕清很是不適,她一手輕拍胸膛,另一隻死抓著桌案,表情扭曲,皺眉深鎖,欲哭無淚。
突然想起自己腰間還佩戴著香囊,一想到這,她忙上手向自己腰間摸索了一番,在摸到一小袋滿是刺繡布面的鼓起一個小布包時,余輕清確認那就是先前她掛在身上的香囊。她一把扯下隨後把它放在自己的鼻尖處猛得吸了一口,心裡這才能平穩了一會。
余輕清正聞吸著那唯一能抵擋得住那股惡臭的裝滿各種香料的香囊,忽聽船頭一聲巨響,余輕清抬頭望去只見綠女像是身受重創一般直直倒下。
她愣鄂間出於第一時間想救人的本能反應,就想一把上前把綠女給拉起。她這還沒來得及起身,倒趴在船頭的綠女瞬間就從船板上輕輕地翻了個身,慵懶地平躺在船頭上。
見她這樣,余輕清剛剛要坐起的姿勢一下又回歸如初。
下一刻,綠女突然抬起雙臂向著星空伸去,十指張開像是要抓什麼東西,但就是抓不到。半響過後,她大概是玩累了,就又把手收回,雙臂平放於身體兩邊,久久不動。
呈一副僵硬的死屍狀態。
好在她還會說話,綠女睜著眼,望著滿天的星星點點道:「你這辦法不錯。」
余輕清看著她躺在那裡在那裡自說自話,心中莫名生出一種衝勁。她在想:「如果我趁著她躺著的這個時間,一把拿起腳邊的酒罈把她砸暈,然後就跑會怎樣?」
一想到這,余輕清稀里糊塗的就隨便應了聲:「嗯。」
然後她開始了觀察起這四周的情況,等她看了一圈后她就放棄了自己生出的這個蠢念頭。
原因很簡單——寡不敵眾外加打不過。
就先別說要拿邊上的酒罈去砸她了,就連她沒有回頭都知道余輕清的一舉一動,怕是到時候余輕清還沒起身綠女就會以相同的形式,朝她扔出一個相同的酒罈。
到時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得到回應,綠女接著道:「......我實在是想不通,你說你能幹嘛?」
余輕清:「......」
綠女看著天空劃過的流星正看得出神,突然莫名翻身坐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余輕清。
余輕清被她盯得心裡直發毛,抓著香囊的手不由轉了幾下。
少頃,綠女嘴角扯出笑容,突然開顏道:「等這陣惡臭過了,就是我們的最終目的的了。你......不期待一下嗎?」
余輕清暗道:「並不!」
綠女又道:「你這人怎麼悶悶的?這和我們上次在觀里見到的怎麼不一樣啊?」
余輕清照樣聞著自己手裡的香囊,雷打不動,不應。
綠女直勾勾看著余輕清手裡的香囊,半響后道:「多聞點,說不定今日過後你就會離這些美好的東西越離越遠。」
綠女說完,余輕清停了一陣,但很快她又把手裡的香囊把在手裡轉了又轉,翻了又翻,就是不應。
沒有辦法,綠女只能另找一個余輕清回應的話題:「對了,你說你的那位好姐妹......她現在會是怎麼樣了?我是承認她有兩下子,就連我自小苦練招數苦讀秘籍都未必能和她打個平手。可這回就不一定,我哥哥那可是七呈三成的高手,我看你那姐妹不過六呈九成的吧?」
聽到這,余輕清果真有反應,她道:「七呈三成?」
綠女道:「......嗯。」
余輕清還不曾了解過這個世界的武力值和真正的運行體系,但她一聽著個綠女所說的這個級別也知道水仙處於弱勢。
下一秒,余輕清臉一下就刷白了。面無血色也無神情,抓著香囊的手也停住了,整個人都木吶吶的,像是尊雕像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