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今晚我們要洞房
「錢沒了我再賺就是了。」林諦文的語氣溫和，並沒有因為沈彤瑤的埋怨而有任何的怨言，他耐心地道，「總不能委屈你。」
沈彤瑤的心猛地跳一下，抬眸看向林諦文。
然而她還沒開始感動，就聽見王氏嫌惡地開口，「她一天天的就知道敗家，才剛進門呢，就花了這麼多。我就和你說了，不應該娶她回來！這麼敗家的女人，以後誰養活得起！」
沈彤瑤剛剛那點感動氣氛煙消雲散，沒什麼好氣地對王氏道，「這不是最起碼份子錢賺回來了嗎？要是真的一心樸實地想要沈蓉蓉，連份子錢都不知道哪兒拿去！」
「你！」
「奶奶。」奶聲奶氣的聲音打破兩人的凝滯氛圍，林樂天從王氏的身後探出頭來，歪著腦袋，有些不解地問，「爹爹，你們要洞房嗎？」
王氏臉一黑，一把將林樂天抱起來，「你都是聽誰說的！」
「嗯，今晚爹要和娘洞房，所以樂天今晚和奶奶睡。」林諦文淺淺笑著，摸著林樂天的頭。
林樂天乖乖點頭。
王氏雖然有些不樂意，但也只是橫了沈彤瑤一眼之後，就抱著林樂天離開。
洞房嗎……
沈彤瑤若有所思。
兩人的「新房」也只不過是用紅紙寫個「喜」字貼在上面，紅燭靜靜的燃著，夜色正濃，只剩下一片寂寥。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沈彤瑤剛想說話，就聽林諦文道，「你睡床上吧。」
他將被子抱出來，看起來像是要打地鋪的樣子。
原本打算和林諦文說「洞房」的事情，看林諦文這個態度，沈彤瑤反而說不出來了。
「你先過來。」沈彤瑤拉著他在床上坐下，伸手去掀開他衣服的下擺。
林諦文像是有些被嚇到一樣，「你……？」
「讓我看看你的腿。」沈彤瑤沒多想。
林諦文的眸光沉了沉，半晌才輕輕地點點頭，溫聲開口道，「好。」
隔著衣服到底還是不方便，沈彤瑤摸兩下也沒摸出來什麼，她擰起眉頭道，「你把褲子脫了。」
「……」林諦文的耳尖染上些許緋色，他默不作聲地將褲子挽上來，「這樣可以嗎？」
也行吧。
沈彤瑤仔細檢查過之後才發現，林諦文並不是徹底瘸了，只不過是一條腿受傷之後沒有得到足夠的治療。
如果好好治療的話，還是有痊癒的希望。
抬眸看一眼房裡連像樣的傢具都沒有，沈彤瑤在心裡嘆息一聲，決定明天去沈蓉蓉家，把自己被偷走的嫁妝拿回來。
「你也別睡地上了，對你的腿不好，一起睡床上吧。」沈彤瑤將他的腿放下，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問題。
反正，兩人是分兩床被子的。
林諦文的眸光定定地看著她一會兒，才點點頭，「好。」
沈彤瑤幫他把被子拿到床上，見他還站在床邊，大咧咧地拍著床，「愣著幹嘛？上床啊？」
她都不在乎，怎麼他好像個被玷污的黃花大姑娘一樣。
林諦文抿唇，上床。
燭火熄滅后很久，林諦文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依舊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次日一早。
沈彤瑤醒來時，看到林諦文還沒醒，便小心翼翼地繞過林諦文，下床去把早飯做好了。
王氏和林樂天也沒醒，沈彤瑤便將早飯放在灶台上，自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林家。
王氏醒來時，就發現房間里沒人在了。
「才剛剛成親，就出去偷人？這女人還要不要點臉！早就不應該把她娶進門，這女人就是個掃把星，就是個禍害！」王氏坐在院子裡面罵罵咧咧。
林諦文從灶房出來，有些無奈地看向王氏，溫聲道，「她是做完早飯才走的，您不要對她那麼苛刻。跳河的事情不是也解釋清楚了嗎？」
王氏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對上林諦文的臉后，氣焰卻弱下去，她撇一撇嘴，小聲嘟囔，「誰知道她幹什麼去了？」
沈彤瑤此刻站在沈蓉蓉的家門前。
沈蓉蓉家房門緊閉，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像是沒有人一樣。
沈彤瑤用力地敲了兩下房門，裡面卻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呵。」沈彤瑤冷笑一聲，清一清嗓子道，「姑姑，你要是不開門的話，我就帶著娃娃親的憑證，去找縣令大人要個說法了。」
「畢竟人證物證都在，縣令大人……應該也沒辦法庇護你們吧？」
這話的作用立竿見影，木門立即被人打開。
沈秀芝的臉出現在門裡面，錦衣華服，面容陰沉，看著沈彤瑤時，甚至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我勸你還是不要痴心妄想，換人成親這件事情，是縣令大人默許的。就算是你鬧過去，也無濟於事，丟的是你自己的臉！」
這一點沈彤瑤當然知道，她也沒打算就這件事情找說法。
既然答應嫁給林諦文，她就不會反悔。
於是沈彤瑤挑起眉梢看著她，「我不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不過，姑姑，現在既然我已經嫁人了，我的嫁妝你總該給我吧？」
「當初是因為我父母不在，所以才暫時放在你們家裡，現在我已經成親，當然要把嫁妝帶回夫家。」沈彤瑤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挑眉道，「您看，我什麼時候來拿合適？」
聽見這話，姑姑的臉色一變。
當初縣令之所以會默許他們換婚約，就是因為沈彤瑤的嫁妝在他們家。
沈彤瑤的爸媽死的早，但是給沈彤瑤留下的嫁妝卻不少。
縣令看上的不是沈蓉蓉這個人，而是這些價值不菲的嫁妝。
如果嫁妝沒了，那沈蓉蓉和縣令兒子的婚約豈不是……
「你想什麼呢！」沈秀芝厲喝一聲，對著沈彤瑤高聲道，「你在我們家借住，吃穿用都不花錢的？我現在不和你要錢就算了，你還有和我要嫁妝？做夢！」
從她的手裡把嫁妝拿走，無異於把到嘴的肉搶出去！
痴心妄想！
「那這麼說，姑姑也應該把林諦文給的聘禮給我。至於我這幾年的吃穿用，煩請姑姑列個賬單，我們一一核算。」沈彤瑤眸光盯著她，寸步不讓，「我會一點點的結給姑姑的。」